不僅是蔣恆泰,臨黃市這邊自丁發奎以下,還有農業司二處副處長齊小文,個個都看得眼睛發直。他們何曾見過有人這樣喝酒啊?別說這是三斤二鍋頭,就是三斤礦泉水,想要一口氣喝下也需要點難度吧?能這樣喝酒,根本不能用酒量大來形容,這簡直就是酒仙啊!
齊小文伸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汗,心中暗道怪不得武浩博會提議用鬥酒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原來是因為天源市有這麼一位變態美女酒仙啊!
丁發奎只感覺心慌氣堵。雖然拼酒還沒有結束,但是他已經知道敗局已定,臨黃市的引黃灌溉渠已經出局。雖然說後天農業司二處組織的專家評審會上還會對臨黃市引黃灌溉渠項目進行一番討論,但是那也只是做做樣子,結果在今天就已經注定了。
包飛揚伸手在桌子底下衝尚曉紅一豎大拇指,意思是尚姐威武。尚曉紅白了包飛揚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蔣恆泰三人,等他們每人喝一瓶二鍋頭下去。
蔣恆泰三人雖然知道已經輸定了,再比下去沒有什麼意義。但是丁發奎不發話,只有硬著頭皮一人拿起一瓶二鍋頭對著瓶口喝。花了幾分鐘時間,三個人總算把手中的一瓶二鍋頭喝完了。
他們放下酒瓶正想說話,卻不想尚曉紅又開了三瓶二鍋頭,倒進大玻璃壺裡,只用一分多鐘的時間,就又把這一大玻璃壺二鍋頭給喝得涓滴不剩。
尚曉紅把壺口朝下,展示給蔣恆泰三人看,又做了一個手勢:「三位領導,該你們了,請吧!」
蔣恆泰三個人對望了一眼,一咬牙,各自開了一瓶二鍋頭,塞進嘴裡喝了起來。這次喝得就沒有那麼順暢了,整整花了十五分鐘。三個人才各自把第二瓶二鍋頭喝完。這時即使酒量最大的蔣恆泰,都有點站立不穩搖搖晃晃了。二斤本來就是他的極限,更何況是這麼短的時間內一連喝了兩瓶呢?
「呵呵,酒量不錯!」尚曉紅笑了一下,伸手又抓起一瓶二鍋頭,準備打開瓶蓋往玻璃壺裡倒。
這下子把蔣恆泰三個人差點哭了出來,這個小姑奶奶,不要成心要命麼?甚至都沒有看丁發奎的臉色,蔣恆泰三人就對尚曉紅舉起了白旗:「不用開了,不用開了。我們喝不過你。我們認輸。認輸!」
話還沒有說完,三個人俱都趕快胃裡一片翻江倒海,頓時也顧不得什麼形象,拔腿就往外面沖。直奔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而去,甚至水利局的老王,人還沒有跑到衛生間,就已經控制不住,一股夾雜著各色菜餚的渾濁液體從嘴裡噴湧而出,一時間走廊瀰漫著一股混合著發腐發酸強烈酒精的味道。
聽濤軒內,武浩博望著蔣恆泰三個人逃也似的背影,笑著說道:「結果就不用宣佈了吧?友誼第一,競爭第二。鍾市長和丁市長是兄弟地市。以後在農田水利建設方面還要多加強合作,希望不要因為這件小事有什麼隔閡。」
丁發奎乾笑了幾聲,實在是沒臉繼續在這裡坐下去,找了個借口,就帶著臨黃市的一幫子人馬急匆匆的離去了。
齊小文也覺得尷尬。勉強喝了幾杯酒,也找了個借口,向武浩博告辭。武浩博也不強留,反正今天已經給齊小文留足了台階。他如果還想搞三搞四的,武浩博不介意在分工會議上照顧一下齊小文。
等所有不相干的人都走開,包廂裡只剩下武浩博和天源市的人之後,聽濤軒裡頓時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大家這一趟京城總算沒有白來。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終於有望通過初審了。
武浩博今天過來的主要任務已經完成,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心裡惦記著鋼鋼,就起身向鍾嚴明告辭。
鍾嚴明本來還想挽留武浩博,聽包飛揚在他耳邊說一句武浩博的兒子身體不舒服,也就不再說什麼。因為武浩博喝了幾杯酒,鍾嚴明要考慮到武浩博的安全問題,就把在外面等候的駐京辦的司機叫過來,然後率領眾人把武浩博一直送到車上,讓司機開車把武浩博送回去。
武浩博走後,鍾嚴明帶著眾人回到了聽濤軒,第一件事情,就是打聽包飛揚和武浩博究竟是什麼關係。武浩博在場的時候,鍾嚴明一直壓著內心的好奇沒有問,但是武浩博離開了,鍾嚴明自然是要問一下的。
包飛揚卻沒有正面回答鍾嚴明的問話,只是說回頭了找個時間專門向鍾嚴明匯報。鍾嚴明就知道包飛揚忌諱包廂裡人多嘴雜,遂也不再提這個問題。
接下來的節目,自然是大家一起圍攻今天的兩大功臣包飛揚和尚曉紅。鑒於尚曉紅變態的酒量,眾人都明智的避開這個酒桌大殺器,紛紛向包飛揚敬酒。就包飛揚那點可憐的酒量,幾輪下來,就面紅耳赤,搖搖晃晃站不穩了。尚曉紅在一旁看不過眼,要站出來替包飛揚擋酒,莫道林、董明鑫等幾個人這才作罷。
在聽濤軒一直喝到十一點多,直到天龍大酒店的大堂經理親自過來道歉,說他們要下班了,眾人這才起身出了包廂。到了一樓大廳,趁著李長根去結賬的功夫,莫道林和董明鑫又開始起哄,說今天是所有來京城以來最爽快也是最解氣的一天,心情很是興奮,回去也肯定休息不好,讓鍾嚴明領著大家到歌舞廳去嗨皮一下。
既然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馬上就能通過初審,這也算是初戰告捷,鍾嚴明也打算激勵一下大家的士氣,遂就答應了莫道林和董明鑫的要求。
包飛揚後世見慣了豪華的夜總會,這個時候九二年這種還很原始的歌舞廳一點興趣都沒有,再加之他酒勁發作,搖搖晃晃的連站都站不穩,跟沒有什麼心情去歌舞廳了。
尚曉紅也懶得去歌舞廳湊這個熱鬧,看見包飛揚的模樣,就主動要求送包飛揚回去。鍾嚴明就讓司機小王開著小車把包飛揚和尚曉紅送會駐京辦,他們則坐上司機小李的商務車,到歌舞廳去吼上幾首歌,放鬆一下連日來緊張的神經。
小王把尚曉紅和包飛揚送回到駐京辦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天源大廈正面已經落鎖,小王開車從繞到後面的停車場,把他們兩個送到天源大廈的後門。
看著包飛揚踉踉蹌蹌地下車,小王就有點擔心,問尚曉紅道:「尚科長,要我幫你扶小包上去嗎?」
「不用,我一個人就行。」尚曉紅說道,「你還是趕快去市長那裡吧,他們只有一輛商務車,不方便。」
「好咧,」小王一邊調頭,一邊對尚曉紅說道,「不行的話,你就到前台值班室喊一下服務員,讓她們幫你送一下小包。」
「嗯,我知道。」
尚曉紅扶著包飛揚往天源大廈的後面走,還沒有邁上台階。包飛揚就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好在尚曉紅眼疾手快,死死拉住了包飛揚的胳膊,才沒有讓他栽倒。
「哎!怎麼醉成這個樣子,不能喝就別喝,逞什麼英雄?」尚曉紅邊輕聲埋怨,邊伸手扶住包飛揚往台階上邁。
說是埋怨,語氣裡無奈心疼的意味倒多過責備。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包飛揚喝成這樣,尚曉紅就忍不住心裡發緊。剛才包廂裡喝了多少酒,她可是都看在眼裡的。
二鍋頭對尚曉紅來說雖然就像是白開水,但是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那殺傷力可非同一般。尚曉紅可不少看到多少英雄好漢都被一瓶二鍋頭折磨的頭疼欲裂手腳發軟,遠的不說,就說今天吧,聽李長根講,臨黃市那個三大五粗的蔣恆泰本來將近兩斤的酒量,但是喝了兩瓶二鍋頭之後,也不是踉踉蹌蹌走路打旋嗎?
幾乎是半扶半拖地讓包飛揚穿過大廈的後門,來到一樓的後廳,尚還沒有來得及帶包飛揚往電梯間走,包飛揚就一個蹌踉,人就要從尚曉紅的扶持中掙脫開。這下不自量力的舉動,害得他自己差點摔倒不說,還拖著腳踩高跟鞋的尚曉紅一連往前傾了好幾步。高跟鞋啪啪撞在天源大廈的水磨石地板上,撞出好大一陣聲響。
「啊呀,慢點,你倒是慢點啊。」尚曉紅勉強控制住兩個人不跌倒,早就累得氣喘噓噓。看包飛揚還是一個勁想掙脫自己,忍不住就有些不高興。
「尚、尚姐,你放手。我、我自己能走。」包飛揚舌頭都喝大了,卻還是一個勁把尚曉紅往外邊推。
「你!」尚曉紅一咬牙,心裡那個火啊,「臭小子,都喝成這樣了,還鬧什麼鬧!」
這一聲大喝非但沒讓包飛揚乖乖聽話,相反,卻讓包飛揚又找回了幾分自主意識。
人說酒醉三分醒。這個其實說的就是個人的毅力、自控能力。像包飛揚這樣意志堅強極具自控能力的人,只要不是喝得不省人事,自主意識還是能保持幾分的。當然了,頭昏、走路晃蕩、反應遲鈍、說話大舌頭這些醉酒狀態是沒辦法避免的。包飛揚此刻正是這種狀態。
見尚曉紅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包飛揚強打精神,努力和自己的大舌頭抗爭,解釋說:「尚姐……你誤、會了。我是怕,讓人看到對你影響不好。」——
第四更加更送到,順利完成今天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