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占愛,總裁結婚吧!,223你這個人不怎麼樣6000+
「支票呢?」
她蠻橫而強硬的架勢,看起來倒頗有幾分搶劫的意味。舒愨鵡琻
唐堯不動聲色地拍了拍副駕駛的位置:「上來吧。」
「不就是拿支票麼?上車幹嘛?」秦歡顏不滿地蹙眉,脫口而出——她剛剛看了,今晚還有一班飛機回a市的,她巴不得直接拿了支票轉身去買機票……
「支票那種東西,是暴發戶的象徵,你覺得我會隨身帶?」唐堯不屑地輕嗤,然後重複,「上來吧。鈺」
秦歡顏蹙了蹙眉,這才繞到另一邊的車門上了車。
她這次根本沒打算逗留,所以也沒帶任何行李,隨身就拎了個小包。她上了車把包丟在後座,視線看著前方,淡淡地諷刺回去:「把車頂拉上來吧,敞著篷像暴發戶一樣沒品……」
唐堯似笑非笑地看過來,打開車控應了她的要求咬
正是下班高峰,正道上的人很多,車子基本上是走走停停,以龜速在路上挪動。
車內持續地寂靜著,秦歡顏安安靜靜地坐在副駕駛上,始終沒有說話,直到身側的唐堯先行出聲:「我覺得你剛剛在電話裡說的話,有點道理。」
她訝然地抬眸望了過去——
他依舊在專心開車,視線平視著前方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夕陽昏黃的光線從窗外折射進來,把他的輪廓雕琢得更加完美,卻讓人分辨不清那張俊臉上的表情……
秦歡顏怔了兩秒,小臉很快沉了下去:她明白了!他還在諷刺她。
「多謝謬讚!」她冷冷淡淡地回應,索性不和他多言。
唐堯好笑地勾了勾唇角,不顧她臉上的表情,依舊慢條斯理地開了口:「我的確把公司的高管都得罪了,他們隨時可能聯合起來擺我一道……」
秦歡顏無聲地點了點頭。
「所以我身邊的人必須大換血,我得選拔一批新的精英出來。」他平平淡淡地說著,就在秦歡顏在心裡默默贊同的時候,聽到他話鋒一轉,提出要求,「這件事,不如就交給你負責吧。」
「啊?」她的身體一僵,下一秒猛然抬起頭來,「唐堯你開什麼玩笑?我去哪裡給你找一批精英?」
「唐氏基層,有的是未被發掘的員工。」
「可我根本不會判斷!」秦歡顏氣悶,這才是關鍵問題所在。她能控制的最高選拔,也就是大學時學生會宣傳部的招新,都是沒什麼技術沒什麼正式的活動……
她怎麼會挑商業精英?
「秦歡顏。」唐堯開口叫了她的名字,平淡的嗓音,卻將她心尖的那抹激動撫平了下去,「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那三個億,不是白拿的……」
她頓時就敗下陣來。
拳頭鬱悶地緊了又緊,她終於頹然地呼出口氣:「我盡量試試。」
****
在三個億的資金面前,唐堯的這點「吩咐」,可以算是不值一提!
秦歡顏拿人的手短,只能應下他的要求,默默地在心裡盤算——到底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鑒別一個商業的人才?她需要怎麼去評判別人?
「喂!」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際,旁邊傳來唐堯的聲音,低沉而突兀的問題,「你覺得我怎麼樣?」
「嗯?」她猛地回頭,有點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唐堯重複,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淺淡,卻如絲絲縷縷的細線,緊緊地勒住聽者的心房,揪住了人每一分呼吸……
秦歡顏只覺得心跳「騰」地一下,莫名地……全亂了。
「什……什麼意思?」她尷尬地別過臉,遮住臉上那難掩的微紅。
「隨便談談。」他側頭看了她一眼,帶著幾許鼓勵的意味,「說說看?」
秦歡顏的呼吸不由一窒,在這個瞬間,腦子裡掠過太多想法——她覺得他心狠手辣,對他恨之入骨;她覺得他心思慎微,讓人不禁心安;她覺得他很講義氣,讓人很受感動;她覺得他對她很好……
太多的想法紛湧而入,秦歡顏的小臉不禁白了白,說出口的卻成了這麼一句:「你這個人……不怎麼樣。」
「看人的眼光不錯,概括也很簡潔。」唐堯失笑,中肯地評價了兩句,帶著鼓勵的興味轉向她,「就這樣,好好幹。」
就這樣?
還好好幹?!
那他剛剛的問題,就只是個……「面試」?
秦歡顏頓時鬆了口氣,也跟著笑了:「那我先把錢給我爸爸,安頓好了秦氏那邊,再來幫你找合適的精英。」
「你不用回去了。」唐堯打斷,得意地輕揚唇角,「那筆資金,我會安排中間人過去,到時候銀行直接轉賬。秦亮不會懷疑到我,甚至不會懷疑跟你有關係!」
「那我來香港做什麼?」秦歡顏頓時覺得自己被耍了,怒意一下子湧了上來,「看我跑來跑去好玩麼?」
「臨時的決定。」唐堯回答得坦然,「要知道,在這裡另找個信任的人很難。」
信任?
這個詞語,讓秦歡顏的心頭莫名地一重。
然後,她抬眼望向唐堯,低聲緩緩地問了出來:「你就這麼肯定,我不會和他們聯合起來,擺你一道?」
唐堯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側頭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就在秦歡顏被看得心裡發麻時,他戲謔著丟出兩個字:「直覺。」然後重新將目光轉到了正前……
「自負!」秦歡顏輕嗤,臉上卻不由浮起的微笑。
居然被他信任,真是……感覺怪異!而這種莫名的怪異,讓秦歡顏的心情愉悅地膨脹,一時間,完全忘了關於他們的恩恩怨怨……
別墅。
他們回去的時候,天剛擦黑,女傭門已經準備好了晚餐,看到唐堯進來,他們熟稔地去接他手上的外套,再看到跟在後面的秦歡顏,女傭先是一愣,然後馬上回廚房加了副碗筷。
「你的那些『備用精英』的資料呢?」進了屋,秦歡顏就朝他伸手,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要不我現在就開始看吧,盡早把這件事辦完。」
「盡早?」唐堯回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我最多只能在這裡留一個星期,時間長了我爸爸會懷疑,而且……一個星期後,我還要參加好朋友的婚禮。」秦歡顏實話實說,無奈地衝他攤了攤手,「時間很趕。」
「秦歡顏。」他叫住她,懶懶散散地半倚在牆上,清了清嗓子,說得慢條斯理,「作為一個老闆,如果他的員工交給他一分『趕出來』的成果,你覺得他會怎麼樣?」
秦歡顏無言。
的確是她用詞不當了……
「秦亮教你的商業頭腦,果然很厲害。」意味不明地輕歎一聲,他站直了身體走過來,直接拽著她走向餐廳,不容置疑,「先吃飯,我餓了。」
「……我不餓。」她真想這麼告訴他。
****
磨蹭到了八點,秦歡顏才收到那份所謂的「精英名單」。她在書房裡用了他的電腦,名單是他的助理發過來的,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請查收」。
她點開名單,卻在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時不由一怔,下一秒怒火便冒了上來——
這哪是什麼名單?
根本就是整個唐氏的員工資料!
幾千個人的資料!
從進公司的實習生,到中高層幹部,甚至連後勤部的掃地大媽也算了進去……這算是什麼意思?連個初步的篩選都沒有!這是耍她嗎?難道她要讓文盲大媽幫他管理公司?
「啪!」
隨意瀏覽了幾頁,秦歡顏終於火大地把鼠標往桌上一甩,起身出去找他……
三樓沒有人。
秦歡顏在他房門口喊了好幾聲,最後氣得想踢門……她的確也踢了幾下,裡面卻沒有任何回應。她只能頹然地折返回來,走到一摟的時候,正好碰上收拾碗筷的女傭,秦歡顏面色一喜,立馬向她詢問唐堯的下落。
「唐少在地下室。」女傭指了指角落裡的樓梯,「他下去好一會兒了。」
唐家還有地下室?
她上次來還真沒有注意!
「謝謝啊!」秦歡顏點頭道謝,循著那個樓梯便走了過去。女傭沒想到她會走得那麼直接,臉色不由白了一下,卻欲言又止地沒敢攔——攔住吧,怕得罪秦小姐;不攔著吧,怕得罪唐少。
那個地下室,唐少從不讓外人進的!
*****
順著那淺白色的樓梯扶手向下,沿著那盤旋蜿蜒的階梯,沒幾步就到了唐家的地下室——這裡很寬敞,也很安靜,沒有地下的陰暗潮濕,這裡燈火通明。
樓梯的正對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兩側有房間的門,她不知道裡面的房間有多大,但總覺得,憑唐家的實力,把整個地下打通了也不無可能!
走廊的盡頭隱約傳來聲音,像是從音響中發出來的,音聲帶著沉重的鈍響,裡面應該是像放映室之類的空間——這是地下唯一的聲源,秦歡顏判斷:唐堯就在裡面!
恨恨地蹙了蹙眉,她把剛才的情緒迅速醞釀回來,鼓足了勇氣要和他據理力爭,卻在走近時,因為裡面的聲音,而不禁放慢了步子,最終停在了門口——
因為她聽到了稚嫩的童音,聽到了天真的笑聲。
以唐堯的形象,他怎麼可能看這類的電影?
秦歡顏忍不住駐足,偷偷地看向裡面——
幸好房門是虛掩著的,她看到裡面放著奢華的沙發全套,正對著巨大的屏幕,好全面奢侈的家庭影院!唐堯就坐在那張沙發上,背對著她,靜靜地看著屏幕。
……
『小禹,不准頑皮,快點下來!』鏡頭晃動著,畫面中,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在客廳的沙發和茶几上跳來跳去,背景裡有個女聲故作嚴厲,卻絲毫勸不住他,『你再跳媽咪就要生氣了!快點下來吹生日蠟燭!』
『不吹!哥哥還沒回來!不吹蠟燭!』小男孩嬉笑著朝鏡頭咋呼,眼睛亮亮的,小臉上儘是純真,『我要等哥哥一起過生日!』
『真是的!你要有你哥哥一半聽話,媽咪就省心多了!』背景的女聲抱怨著,鏡頭不停追著他小小的身影,時不時提醒,『慢一點,媽咪拍不到你了!』
小男孩兀自在屋子裡頑皮,終於在某個瞬間,他的眼睛驟然一亮,光著腳丫從沙發上滑下來,快步奔向了門口:『哥哥!』
鏡頭轉移,秦歡顏看到了當年的那個清俊少年。
他沉穩安靜,臉色溫和,雖然眉宇間也是稚氣未脫,卻絲毫沒有如今那種……舉手投足間的黑暗氣息。他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轉過他一起對向鏡頭:『唐禹,生日快樂!』
小男孩卻頑皮地站不住,只是靜止了一秒鐘,又立馬轉過來,焦急地在唐堯身上尋找:『哥哥,變形金剛呢?你答應送整套給我做生日禮物的!』
『哥哥用魔術變到你房間了。』他蹲下來,誇張地比劃了幾下,最後指了指他的房間。
『哇,哥哥好棒!』
小男孩歡呼著,撒腿就跑向樓梯,鏡頭追著他也顛簸地往上跑,背景音應該是唐夫人的呼喊,那時候她的聲音遠沒有如今的淡薄平靜:『站住!把鞋穿好了!聽話……」
…………
秦歡顏看不下去了!
她沒有找唐堯「理論」,甚至沒有打擾到他,便默默地從走廊走了回來。唐堯始終都是背對著她的,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更猜不透他的心情……但是她看得鼻酸。
越是簡單隨意的錄像,越是讓人有一種滄海桑田的心疼。
原來過去的唐家,不是那麼冷清;
原來過去的唐家,像個家一樣熱鬧……
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不知道他心裡,又是怎麼想的?
秦歡顏面無表情地從地下室上來時,女傭正忐忑地站在樓梯口等她,看她安然無恙,女傭無聲地衝她露出個笑容。
秦歡顏朝她點了點頭,心情卻沉重得實在笑不出來,她越過她正要離開,卻又陡然想起一個問題,駐足問她:「你知不知道,唐禹的生日是哪一天?」
她記得,在鏡頭裡,那個清俊溫和的少年這麼說——「唐禹,生日快樂。」
「秦小姐?」女傭愕然,因為她的問題臉色僵了僵,卻也磕磕巴巴著如實回答,「是……後天。」
「那他去世的忌日呢?」
「也……也是後天。」女傭的臉色越發難看,小心翼翼地回答她,「是同一天。」
***
秦歡顏只覺得窒悶得喘不過氣來!
她幾乎是用跑的逃回書房,背倚著門拚命深呼吸,才勉強忍住眼眶中的濕潤。她一個局外人,看這樣一個片段,就覺得窒悶難過至極,唐堯他一個人……他是什麼樣的心情?
她失去過親人,清楚的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更何況,全世界都誤會他殺了唐禹……
她突然就不想把唐堯一個人扔在冷清壓抑的地下室!
吸了吸鼻子,她快速地掏出手機,按下他的號碼,竭力裝出最冷漠平靜的聲音:「唐堯,你能不能來一趟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