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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2 做不到,就不要來找我11000+ 文 / 殷千城

    獨家占愛·總裁,放過我!,112做不到,就不要來找我11000+

    舒沐晚不由一怔:這要怎麼證明?

    而南宮墨的眸色一沉,在她還未回神之時,伸手直接拽住她的胳膊,用力地將她拉回印著「南宮辰」字樣的墓碑前:「告訴他,你要嫁的人是我!他已經死了,你再也不會在乎他!」

    他的厲喝聲很大,震痛了她的耳膜;他的手指攥得很緊,大力瞬間便在她腕上留下清晰的紅痕……舒沐晚痛得齜牙咧嘴,卻換不來他的半點柔情……

    舒沐晚被迫看向那塊冰冷的石碑,全身都忍不住瑟瑟地發顫:她要……怎麼說?

    說南宮辰死了,她以後也不會在乎嗎燧?

    她怔怔地看著墓碑,只覺得好難好難——像是這裡真的有個墳墓葬著南宮辰,她甚至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怎麼可能再按照他的要求複述一遍?

    「我……」她的唇瓣不住地顫抖著,才說了一個字,便已忍不住哽咽。舒愨鵡琻

    不要逼她榻!

    她如何能否決和辰的一切?

    南宮墨就站在她身後,靜靜地看著她纖細的背影顫抖著,對著面前那冰冷的墓碑哭得傷心——彷彿……她在對著南宮辰哭,而他卻是多餘的……

    拳頭緊了又緊,南宮墨只覺得燥怒在心底一點點積聚濃郁——他不得不承認:看她為南宮辰掉眼淚,他嫉妒得發狂!嫉妒得甚至想要毀了眼前這個墓,讓「南宮辰」三個字都蕩然無存!

    只是,千萬種衝動,在良久的忍耐之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他頹然地歎息,無奈地退到自己的底線——

    「乖,告訴我,他已經死了……」南宮墨上前一步,忍不住從背後擁住她,環住她顫抖的身形,在她的耳畔落下細密的淺吻,同時低聲誘哄著,「我只要你親口對著墓碑說出來,他已經死了,好不好?」

    他近乎懇求地對她開口。

    只因為,他不想她的心裡永遠住著一個南宮辰!

    他的一切都離不開「南宮辰」三個字的羈絆,縱使坐擁商界,他也抹褪不了「懦弱無能的過去」……這些,他都可以忍耐!他甚至都願意在此刻拋開!

    惟獨對她,不行!

    他必須要她抹掉關於南宮辰的一切!她是他的!他要她的人生都冠上「南宮墨」的名字!

    「南宮辰他……」舒沐晚抽噎著出聲,視線早已一片模糊,話未說完,腦海中卻不斷回想起當年的隻言片語——

    『沐晚,如果有一天我不見了,你會去找我嗎?』

    『你再笨也得養你啊!誰讓我將是你這輩子唯一的男人呢?』

    『舒沐晚,我喜歡你!!』

    『…………』

    舒沐晚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她絕望地搖頭:「我說不出來……」

    她最大的努力,就是把南宮辰藏在記憶深處,作為最痛最美好的回憶再也不碰觸!她無法用這種殘忍的方式攤出來:就這樣對著他的「墓碑」,對著自己曾最愛的人說:「你已經死了……」

    南宮墨的臉色一沉,眼底瞬間褪為冰冷。

    他冷不防的鬆手,而失去他力道扶持的舒沐晚,身體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早已泣不成聲。他只覺得心裡堵到了極致,像是自取其辱,把自己從上到下弄輸了一遍!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來找我。」冷冷地丟下一句,他負氣地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的到來,就是個錯誤!

    既然放不下南宮辰,就不要再這種事上跑過來安慰他!

    周圍很靜,只剩下風吹草葉留下的窸窣聲。

    舒沐晚就跪在那塊冷清簡單的石碑前,久久地哽咽!她知道這一切看起來有些不可理喻——她明明是跑來安慰南宮墨的,最後自己卻……但是她控制不住!

    在這裡,她突然就明白了南宮墨為什麼會為南宮辰造一個墳墓!

    因為,在這裡,墳墓、活人……是兩個極端!她也被逼著清清楚楚地分開他們兩個。

    「辰……」此刻,她才真切意識到,那個對她溫柔淺笑,包容一切的少年,是真的死了!他就葬在這裡,安安靜靜地度過了四年,並且還會維持到永遠……

    她不再能逃避想起他,而是必須得直面他的「死亡」!

    試想,一個你真愛至深的男人,突然不再是腦海中的影像,而是以一座墓碑的形式出現在你面前,那會是什麼感覺?

    「我怎麼可以說不在乎你?」

    「我怎麼可以……」

    她怎麼可能拋開一切!忘恩負義!

    可是南宮墨又怎麼辦?

    她對南宮墨的感情又算是什麼?

    連她都覺得混亂至極……

    「怎麼辦?」她哭得靠在石碑上,喃喃地閉上眼睛,「辰,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午後的陽光很暖,曬在她掛滿淚痕的小臉上,她哭得腦袋昏沉,疲憊著陷入淺眠——

    淺淺的夢裡,她像是被困幽深的水底,四周的水壓紛湧而來,讓她越來越覺得壓抑,幾乎是窒息……水面看起來好高,她根本游不上去,腳下又似乎陷入泥潭,她根本拔不出來……

    困境。

    十足的困境。

    她就這樣無助地等待著,直到一條結實的手臂環在她的腰際,然後猛地向上一提,將她拉離水面,抱入一個清冽的懷抱:「怎麼樣?有沒有事?」

    嗓音低沉而熟悉,於是她心底的無限委屈都奮勇了上來!舒沐晚忍不住環上他的腰,將整張濕漉漉的小臉都埋在他懷中,「哇」地一聲哭出來:「南宮墨,我好難過……」

    「難過什麼?」一如既往的寬容和耐心,他低聲哄著她,大掌輕拍著她顫抖的脊背。

    他的懷抱溫暖寬厚,他的心跳穩健有力,他是如此的沉穩、高大……一個熟悉自然的懷抱,便給了她無限的安全感和支撐力。還好,她還有他……

    「我不知道……」像是永遠失去某種東西的難過,舒沐晚說不出來,只能埋在他的懷裡不停地哭訴,「南宮墨,我……」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驟然一梗!

    小臉猛地抬起,看到的是那張熟悉至極的俊顏,低涼完美的唇角,此刻正向上揚起微微的弧度,深邃的眸中儘是一片柔和……舒沐晚有片刻的怔忪:「辰?!你不是已經……」

    眼前的幻象在這一刻消失,舒沐晚的頭垂了一下,猛地從這場淺眠中驚醒。

    還是荒蕪的山,還是鱗次櫛比的墳墓,還是蒼勁有力的石刻「南宮辰」……只是,沒有夢中的男人,沒有溫熱的懷抱,更沒有那淺淺的微笑。

    舒沐晚吸了吸鼻子,撐直了身體坐在墳墓前,怔怔地看著石碑出神——痛痛快快地哭過一場,她反而又冷靜了下來。眼睛還是酸酸的發脹,思想卻在一分一秒地轉為清明……

    她不願意開口說南宮辰死了,她也不願意說不在乎南宮辰!

    但是剛才的那個「夢」,讓她不禁了然自己:在潛意識裡,她早就承認,南宮辰「死了」,所以在他出現的時候,她才會如此震驚;在潛意識裡,她也真的愛上了南宮墨,所以每一次遇險得救,她想到的都是他。

    一切的依靠和一切的好,都是南宮墨留給她的記憶。

    「辰……」舒沐晚喃喃地出聲,嗓音沙啞而難聽,停頓了良久,卻終究還是說了出來,「我想嫁給他……你說好不好?」

    她想通了!

    其實,從她和這塊墓碑開始說話起,她就已經徹底把兩人「分清」了……

    郊外的國道上。

    遠離市區的偏遠道路,兩旁都是鬱鬱蔥蔥的防風林,道路上一派清冷,只有一輛黑色的車,靜靜地停在拐角處……就在這遠離市區又遠離她的地方,南宮墨終於停了下來。

    她泣不成聲的模樣總是在他腦海中不停回放,南宮墨煩亂地蹙緊了眉,心裡被刺得一陣一陣地痛,卻又沒有心疼的資格——畢竟,她的眼淚,不是為他流的……

    手機的鈴聲陡然響起,靜謐窄小的空間頓時變得無比嘈雜,讓他心裡越發堵得慌。

    「喂?」看到是翌雷的號碼,南宮墨皺了皺眉接起,聲音低涼而不耐。

    「墨少,您現在……在哪兒?」翌雷的聲音是忐忑的,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南宮墨的態度。現在外面的流言傳得一塌糊塗,他不確定墨少是不是聽到?更不確定墨少對此的反應?

    南宮墨避而不答,只是淡淡地反問:「什麼事?」

    「是這樣的……」翌雷咬了咬牙,實在沒辦法,就說了實情。公司現在的狀況實在是太讓他焦頭爛額了,「關於您的那些誤傳,本地的媒體很關心,而且,因為這種誤傳,影響了我們公司的股價,所以……」

    所以您能不能現在回來主持大局?

    當然,翌雷不敢直接說出後面半句。誰知道南宮墨現在有沒有心情主持大局?!

    換做是他的話,被人當眾、甚至是當著全世界的媒體說出「人格分裂」這種話,被人污蔑成精神病人,他也會崩潰的!可是公司的事情又刻不容緩,南宮墨的形象直接關係著整個南宮集團的股價……

    如果南宮墨的事情是真的話……那股票可要跌死了!

    「股價?」短暫的停頓後,對面傳來輕蔑的嗤笑,南宮墨緩緩地問他,「跌了多少?」

    他縱橫商場,自然知道利益關係。

    「到現在的話,已經有兩千萬了……」翌雷瑟瑟地報出這個龐大的金額,見南宮墨沒有反應,忍不住又勸了一句,「都是那些荒謬的誤傳,其實您……」沒必要和他們一般見識啊!

    「不是誤傳。」南宮墨陡然打斷,輕描淡寫地丟下四個字,讓翌雷徹底愣了。

    不是誤傳,那就是……真的?

    那公司的事情怎麼辦?

    「那股價……」翌雷在電、話那端絞盡腦汁,本想說讓南宮墨「假裝澄清」一下,卻再度被南宮墨打斷。

    「我不想管。」

    說完,他直接掛斷電、話。

    這是四年來,他第一次以不負責任的態度處理事情。因為她,他連解釋都覺得疲憊……外面的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他以後還是可以一個一個解決,一個一個殺。

    可是現在——

    怎麼辦?

    對她,他到底該怎麼辦?

    南宮墨閉眼靠上椅背,只覺得車廂內窒悶無比,他又猛地翻身而起,扯鬆了自己的領帶,降下身側的車窗——窗外的冷風灌入,他煩躁的心才獲取些許清醒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南宮墨的車始終停在原地沒有動。

    他單肘撐著車窗,一手垂在窗外,猩紅的煙蒂在修長的指間緩緩燃燒,一派煙霧繚繞……他不喜歡抽煙,但那濃郁的尼古丁味道能驅散一部分的煩惱。

    只是,這次似乎並沒有用。

    星火明滅,一根煙終於燒到了頭,最後一截煙灰掉下,南宮墨心中的懊惱也上升到了極致——前兩天的關係不是很好麼?他又何必……非逼著她打破和諧的穩態?

    將手收回,他直接扳轉過方向盤……

    他決定去找回她。

    ********

    冷風瑟瑟的墳墓群。

    南宮墨再回來的時候,早就不見了舒沐晚的身影,漫山遍野,徒留空靈的鳥鳴……他沒有轉身就走,而是慢慢地踱步來到寫著「南宮辰」三個字樣的碑前,駐足停留。

    一人一碑,表面寂靜,卻有帶著暗流湧動的對峙。

    良久,南宮墨終於出聲,以一個征服者的姿態,冷傲地俯瞰著寂靜的石碑:「南宮辰,她是我的了!」

    「有沒有你,她都是我的!」他俯瞰著石碑,像是俯瞰著那個懦弱無為的靈魂,「我容許你現在存在在她心裡,然而,你……遲早都會從她的記憶力滾出去!」

    是的,他退步了。

    為了她,他終於還是妥協了!

    無論她肯不肯說,他都對她沒有辦法,既然這樣,他就索性不問了,不逼了,只求像是前兩天那樣在一起就好……她愛把他當成誰,都可以。

    說完,他轉身,直接離開,徒留清冷的碑,對著冷寂的風……

    市區。

    舒沐晚將車停在了jack的公寓樓下,顧不上整理自己就往樓上衝,她決定了——她要去接venki,然後他們直接去找南宮墨,告訴他一切!她要告訴他:南宮辰「走了」,她很確定,自己選的人是他!

    走到公寓的門口,舒沐晚正想抬手敲門,卻在看到木質門扉上的刀痕時,不由愣了愣……

    公寓的大門是虛掩著的,裡面隱約傳來輕聲的低吟,舒沐晚怔了一秒,猛地推門而入,頓時看到一室的血腥——jack撲倒在沙發上,身體痛苦地蜷縮著,他的身上、沙發套上、地上……都是血!

    觸目驚心!!!

    「jack!」舒沐晚尖叫出聲,猛地衝了過去,臉色瞬間褪為慘白,「你怎麼了?jack!你能聽到我說話嗎?venki呢?你不是應該和venki在一起的嗎?」

    他蜷縮著身體只管低吟,舒沐晚的雙手顫抖著,看他全身是血,都不知道可以碰哪裡?

    小手顫抖著,她在第一時間能想到的,就是趕緊打電、話幫他叫救護車!!!

    可是電、話還沒有撥通,一直帶血的手卻猛地伸過來,拽住了她的腕,jack氣息奄奄地出聲:「不用……我打過了……在路上……很快……就來……」

    他低喘著,艱難地說出整句話。

    「好,那我陪你一起等!我先找個衣服給你披上!」她環視著周圍,想要幫jack找一件遮擋的外套,這才發現屋子裡整潔得出奇,一點都不想是打鬥現場遺留的痕跡……

    他到底是怎麼被刺的?

    「你等等!」帶血的手掌堅定地抓住她的手腕,jack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咬牙切齒地堅持著,只為和她說個清楚,「舒沐晚,今天……很對不起。」

    「對不起我什麼?」她緊張地在房間內搜尋著蛛絲馬跡,根本沒心思在聽,直到他有氣無力地聲音說出真相——

    「今天……我是亂說的……我磕了藥,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腦袋清醒的時候……我已經說完了。」他痛苦地閉上眼,眉宇之間儘是愧疚。

    今天的主秀他都覺得詭異至極!

    「你嗑藥?」舒沐晚不敢置信地喊出來,「為什麼嗑藥?」

    雖然這種東西在美國很常見,但是jack……之前從來沒碰過的呀!

    「我也不知道……」jack的表情開始扭曲,似已在哽咽,不知道他是愧疚哭的,還是痛哭的?只是他依舊在喃喃地重複著,「我朋友說沒事的,可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先別說這些了!」看到他身上的血越來越多,舒沐晚急急地用手去按,根本沒心思聽他最後的那幾句,以至於錯過最關鍵的點——他所謂的那個朋友……是誰?

    救護車肯定很快就到,舒沐晚環視著搜尋,卻始終沒看到venki的身影,不禁越來越焦急!

    「jack!jack!」她大聲喊著似乎即將陷入昏迷的人,詢問著venki的去向,「venki在哪兒?你到底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他們……要殺我……」jack痛苦地哽咽,喃喃地說出整句話,「我讓人,先把venki帶回美國了……要不然,他們會……一起殺……光我們……」

    「什麼?」舒沐晚只覺得心底一涼,瞬間似是墜入某種黑暗冰冷的深淵,「誰要殺你們?」

    「他們說……是南宮墨的人……他不會……放過知道他過去的人……」jack的聲音更低,說話似乎更艱難,他緊緊地拽著舒沐晚的手腕,最後囑咐,「不要留下,快……一起回美國!」

    jack的眼底都是驚恐!他永遠忘不了剛剛那個血腥的場面——南宮墨的人一路跟蹤他回來,像捅肉丸子一樣,在他身上插上無數刀……這太可怕了!

    那個人簡直就是地獄中的魔鬼!

    「是南宮墨?」舒沐晚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連呼吸都被抑,她的嘴唇顫抖著,良久說不出一句話——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南宮墨的動作那麼快,她不相信南宮墨真的那麼冷血決絕!

    「jack!」她再叫他,jack卻已徹底暈了過去

    救護車很快趕了過來,送jack去了最近的醫院。

    舒沐晚的全程都是木訥的——機械地簽字,機械地交錢,機械地辦理入院的手續……直到jack被順利送進手術室,她的世界才像是猛地安靜了下來。

    jack說,是南宮墨派的人殺他?還要連venki一起殺?

    她的心不由一點點地涼下去:就因為她沒有在南宮辰的墓碑前說他想要的話,他就決絕到如此地步了麼?為什麼……他要如此殘忍?她選擇的南宮墨竟是如此的殘忍!!

    心中無限複雜的情緒在翻湧,舒沐晚難受地根本理不清,她只覺得鼻翼間酸澀地可怕,在愧疚、失望甚至絕望的諸多情緒中,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

    她是不是……又看錯人了?

    ******

    「小姐?」做完手術出來的醫生,看到痛哭流涕的「家屬」,有些不忍地上前安慰,「別太傷心了,他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外傷比較嚴重……會好起來的。」

    「手術已經結束,裡面的人正在縫線,病人一會兒就能轉回病房。」

    「你放心,他真的沒事!」

    「……」

    不管醫生怎麼說,舒沐晚就是聽不進去,甚越哭越凶——別人怎麼能瞭解她究竟在哭什麼?別人怎麼可能理解她心裡的此刻的絕望和愧疚……

    她剛剛才確定,她真的愛南宮墨,但是……

    這樣的他,她要怎麼和他走得下去?

    血腥和罪孽,那麼重……那麼重……

    「唐堯叔叔,我們這是要回美國嗎?」venki跟在唐堯身側,小手別他的大掌拉著,大步大步地向前走。他始終覺得奇怪:為什麼黃毛叔叔會讓這個陌生的叔叔帶他回美國?

    不要等媽咪一起走的嗎?

    「嗯。」唐堯輕揚唇角,扶了扶那副帥氣的太陽鏡,低頭看他,「想回去嗎?」

    「很想。」venki點點頭實話實說,小臉上卻不免有些好奇,「可是……你真的是模特嗎?我怎麼以前都沒有見過你?」

    受「圈子」的影響,他大大小小的人物雜誌看了不少,業內有名氣的男模他也能辨認個七七八八,但是眼前這位,他真的從來沒見過……黃毛叔叔不會騙他的吧?

    「是啊!」唐堯索性摘下眼鏡,調皮地衝他眨眨眼,「你看不是模特,會長得這麼帥麼?」

    說話的同時,他腳下的步伐並不停,頎長的身形和清冽的淺笑,在機場上便引來無數花癡的目光。而他的那些保鏢們,則偽裝成路人,在不遠處亦步亦趨地跟著……

    venki抿了抿唇:好像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可是,總覺得某些地方不對勁!

    「那你之前都是在哪裡走秀啊?你之前和媽咪她們公司合作過嗎?」小腦袋抬著,venki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姿態,讓唐堯的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小傢伙很敏銳!

    果然,智商還是會遺傳的……而且,他遺傳的應該是南宮墨,不是南宮辰!

    「沒有,叔叔剛出道。」唐堯一概而過,大掌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學著jack平時和他說話的語氣,「小怪物,你真的很煩!辦簽證問的問題都沒你多!」

    「好嘛……」venki只能聳拉下腦袋,停頓了幾秒鐘,只能旁敲側擊著另外試探,「唐堯叔叔,那到了美國以後,你會送我到家門口嗎?開車送我嗎?」

    小孩子天真無邪的小問題,唐堯自然沒有留意,點了點頭回應:「當然會。」

    而venki卻徹底沉默下來。

    唐堯也沒有注意,直到迎面走過來一個高大的男人,他的匯報才打破了原本的沉默——「唐少,事情辦得差不多了!這是飛機的位置,您請這邊走。」

    微微一笑,唐堯滿意地點了點頭:國內,應該會有一場好戲看了……捏緊了掌心的小手,唐堯有些莫名的興奮!這種小事,他現在都不介意親力親為了!

    因為……實在是太有趣了!

    「走了,小怪物,出發去美國!」誇張地歡呼一聲,唐堯抓著他的小手就要往一邊走。

    「不用過安檢嗎?」venki指了指不遠處排隊的人群。

    「啊,這邊近一點,叔叔有專機。」唐堯正想解釋,小傢伙卻堅定地甩開了他的手。

    唐堯的臉色不由一冷,便聽到venki緩緩出聲。

    「唐堯叔叔,我不相信你!」稚嫩的童音,卻帶著無比的堅持,「模特是沒有錢坐私人專機的!而且我美國的家……是不能開車到家門口的!」

    他在美國的家,那邊有好多好多的鴿子,回去的路上都是雪白的鴿群,媽咪和鄰居叔叔阿姨一樣,為了不傷害鴿子,都是把車停在遠遠的車庫,然後走路回家的!那邊根本不能開車!!

    他根本不知道!

    他是騙子!

    醫院。

    jack被轉入普通病房,舒沐晚陪了他一會兒,便渾渾噩噩地走了出來……jack幾乎全身都綁著白色的繃帶,她根本看不下去!留下多一秒,就多一秒鐘的愧疚!

    都是因為她的遲疑,才讓他受到這次的追殺。

    她現在該怎麼辦?

    恨南宮墨,她又恨不上來!她愛他,只是因為太多的罪孽和血腥,再也沒有勇氣和他一起走下去……

    外面的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舒沐晚一步步走在燈影昏黃的馬路旁,直到無名指上的戒指傳來微微的震動,她才猛地一驚再度回過神來——是他!他要來了!

    小臉瞬間血色盡失,她忘了去逃,只是茫然地站在路邊,等待著他的出現。

    ********

    他果然很快就來。

    純黑色的流線型車身,尊貴奢華的車標標誌,從車流中由遠及近,緩緩出現在她面前。她像是瞬間失去了所有掙扎的能力,在車子停下之時,主動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看到她這樣主動乖順地坐進來,南宮墨的臉上明顯閃過意外,他訝然地挑了挑眉,半晌才低啞地開口出聲:「我找了你很久……」

    舒沐晚沒有回應,氣氛瞬間尷尬。

    「晚飯吃了麼?」他不說話,南宮墨只當她還在為下午的事生氣,只能放柔了語氣耐心哄她,對於南宮辰隻字不提,「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好不好?」

    「我不想吃,我們談一談。」

    *****

    車子在就近的一坐大橋上停下。

    橋面上很靜,偶有幾輛車子路過,橋下的水流很湍急,似能吞併一切……舒沐晚就站在圍欄處,久久地背對著他,任憑帶著水汽的冷風拂面,感受著這冰冰涼涼的寒意。

    他就在她身後等著,終於看不下去,從後面環抱上去,用身體護住了她。

    他心疼!

    把她弄得那麼難受,他很心疼。

    「南宮墨……」似有一個世紀之久,舒沐晚才終於出聲,她的小手緊緊地抓住了冰冷的圍欄,似乎做了很重大的決定,「關於南宮辰的事情……」

    「我不逼你了!我也不問了!」他急急地打斷她,萬千種妥協,此刻都展示在她面前,他寧願放棄強勢的一切,寧願遷就包容,「我們明天結婚……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要!這樣好不好?」

    他不再逼著她承認南宮辰的死亡!

    不再逼著她說不在乎!

    只要她留在他身邊就好,反正南宮辰不會再出現了……他們以後都不提了,好不好?

    「這樣?」舒沐晚不由失笑,眼底的淚光在凝聚,只覺得心涼至極:其他的他都不要了……所以都要殺光是不是?南宮墨,你怎麼能那麼血腥!

    jack、venki,他們都是無辜的!

    如果她還跟他在一起,那下一個無辜被連累的人又會是誰?

    「你不問,但是知道你過去的人,你都不會放過……對不對?」良久,她才喃喃地開口,一滴滾燙的淚掉下,滴在他微涼的手背上,「那麼我呢?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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