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道:「我怎麼聽著……這似乎都是審問?」
「就是審問了,怎麼了?」木秀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回答了就是。」
木易點點頭,說道:「如果我不回答,是不是你們還準備刑訊逼供?」
「呵——」這一次,木秀只是笑笑,如果他不回答,他也不會做什麼。
「爺爺!」小寒看著他,說道,「爺爺,這個問題很是重要。」
「對!」木易點頭道,「他知道,我曾經對他說過。」
這次,木秀就沒有能夠忍住,他直接撲過去,一把抓過木易,把他摁在沙發上,揚手就是一巴掌,然後還踹了一腳。
「木秀先生!」楊康忙著撲上去,但卻直接被木秀甩開,郭胖子匆忙把他扶住。
「小王爺,你別管!」郭胖子小聲的說道。
小寒撲上去,擋在木易面前,木秀無奈,只能夠作罷,指著木易道:「死老頭,我怎麼就攤上你這麼一個老子?」
木易從沙發上坐起來,嘴唇動了動,卻是沒有說什麼。
「爺爺,我走了,你保重!」小寒說著,竟然一把拉過楊康,向著外面走去、
木易張張口,想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頹廢的在沙發上坐下來。
小寒把楊康拉到自己的車子裡面,在車裡坐下來,楊康看著他,問道:「做什麼?你特意跑來,就是為著問這麼一句話?」
「嗯!」小寒點頭道,「自然,這個人弄得我們家家破人亡,支離破碎。我不恨我爺爺,但我恨這個人。如果不是這人,我不會受二十年的苦,如果不是因為他。我父母也不會二十年不得相見,而我爸爸趕回來見她的時候。她已經躺在棺材中,等待入殮。
他如果死了,那麼,人死消仇,我就不說什麼了,如果他還活著,那麼,就算他躲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找出來,將他碎屍萬段。」
「小寒,你這樣的人,說這句話,非常傷。」楊康笑笑,這些,事實上和他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既然小寒要說,他就聽著。
「那個青玉帝令,估計另有什麼玄妙之處。否則,我爺爺不會如此看重。」小寒接著說道,「可惜我不知道。而我也相信我爸爸,他不會拿走青玉帝令,如此說來,當年拿走青玉帝令,並且嫁禍給我爸爸的,只有那人。」
「是!照著你的推斷,應該沒錯,他和你爸爸不和,而且你爸爸是嫡子。他卻是私生子,心中難免有些不忿。這很正常,偷了家裡的寶貝。嫁禍給嫡子,這是很多宮斗劇裡面的劇情。」楊康笑道。
「你他媽的還笑。」小寒說道,「我快要氣死了。」
「氣什麼?他都死了這麼多年了。」楊康笑道,「不是說,你媽媽把他給殺了,仇也報了,怨也了了,還有什麼好生氣的?」
小寒想了想,這才說道:「當年我爸爸準備跑路,情況緊急,但是,他還是準備好了替身,那個人身懷絕症,已經沒有幾天好活了。」
「我知道,我調過那段檔案。」楊康說道,「我也很怕你爸爸,所以,我也把他十八代祖宗查了一遍。」
「如果那場車禍裡面死的人不是他,而是那個替身,也一樣合情合理。」小寒冷笑道,「我猜測,那個替身是吃了兩家茶果,拿了我爸爸的錢,還拿了那個人的錢,對於他來說,反正都是死。」
「呃?」楊康呆了一下子。
「事後,我們都把這個人給疏忽掉了。」小寒冷冷的說道,「反正一個必須要死的人,怎麼死,真的都不重要,所以,誰也沒有在意。」
如果車禍裡面死的人,還是那個替身。」楊康想了想,說道,「也就是說,那人……沒死?可他既然沒死,他為什麼不去找你爺爺,要知道,你爺爺那麼寵他,你爸爸跑路了,你媽媽名義上也是一個死人,來年春天,你奶奶也去了,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他認祖歸宗——你爺爺見了他,自然也是開心。」
小寒搖頭道:「如果他去找我爺爺,那麼,一准瞞不了我媽媽,我媽媽知道了,不把他碎屍萬段才怪——所以,他不會去找我爺爺。我是要告訴你,我至少有七層把握,這人還活著。
而且,他一准還是廝混在古玩一行。我明天一早走,你幫我留意著,如果有他的蹤跡,通知我……」
楊康笑了一下子,說道:「我還以為,你想要借我這個刀!」
「有些事情,可以借一下子刀。」小寒溫和的笑笑,淡然說道,「但有些事情,我必須親手解決。」
「如果他還活著,你再次出手,你就不怕你爺爺?」楊康說道。
「他做下種種惡行,如果爺爺還護著他,那麼,這個爺爺,我不要也罷。」小寒搖頭道,「我可以不在乎他虐待我這麼多年,我也不在乎他逼得我爸爸遠走異國他鄉,但是,這人——絕對不能夠留。」
楊康認真的想了想,這才說道:「確實不能夠留。」
「那就這樣了,我走了!」小寒說道,「你讓我爸爸過來吧!」
楊康點點頭,推開車門走了出去,走進如意坊,就看到木秀靠在沙發上喝茶,當即笑道:「舅舅,小寒在車內等您。」
「嗯!」木秀放心茶盅,點頭道,「阿康,好樣的——你這個外甥,我認了。」
「舅舅下次回來,記得給我帶禮
物。」楊康笑笑,說道。
「好!」木秀點點頭,帶著黃靖,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楊康看著黃靖發動車子離開,當即輕輕的歎氣。
「阿康,他和你說什麼?」木易站在門口,問道。
「沒什麼,就是聊聊家常,他說——他明天就去國外了。」楊康笑笑,說道,「老頭,來來來,繼續喝酒。」
「我不喝了,你喝吧!」木易說著,轉身就向著對面的玉珍齋走去。
「喂喂喂——」郭胖子忙著叫道,「木老先生,別這樣啊……」
「隨他去吧!」楊康說道。
「小寒殿下和你說什麼了?」郭胖子皺眉問道。
「沒什麼。」楊康沒有說話,走到原本的餐桌前坐了下來,心中仔細的想著小寒的話。
第二天,是斗古大會的第二天,楊康依然去閬苑看了一下子,但是,他依然什麼都沒有做。
而在閬苑的最裡面,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院子裡面,歐墨風靠在真皮沙發上,捧著茶盅,愣愣然的看著外面。
「怎麼了?」湯皓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說道,「這個時候,開始後悔了?」
歐墨風看了他一眼,呵的笑了一下子,說道:「後悔?我這麼一把年紀了,雖死不算夭,有什麼可以後悔的?」
「那就是不甘心?」湯皓冷冷的說道,「當初這個計劃,可是你一手策劃的。」
「是你說的,這個計劃一旦實施,那是萬無一失,可以逼死楊康。」歐墨風冷冷的說道,「結果呢,死的人是楊崇軒。」
湯皓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鬆了一下子脖子上面的領帶,感覺有些煩躁。
「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錯,為什麼楊崇軒不肯配合?」湯皓搖搖頭,輕聲歎氣,說道,「只要他肯配合,這個計劃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這一次,歐墨風什麼話都沒有說。
「老歐,你還有錢嗎?」湯皓突然問道。
「錢?」歐墨風愣然,問道,「做什麼?」
「原本我們還指望寒殿下能夠站在我們這邊,但現在……閬苑肯定是保不住了。」湯皓說道。
「閬苑保不保得住,那是我的事情。」歐墨風說道,「湯大少,我們只是合作,不是合資,我的錢,和你有什麼關係?」
「如果閬苑保不住,你難道還把錢留著給楊康?」湯皓冷笑道,「老歐,你瘋了不成?」
「我不會把錢留著給楊康,但也不會給你。」歐墨風冷冷的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令尊一離開,你華夏的三家公司已經全線崩潰,面臨著破產的危機,除了一家影視公司以外,別的……呵呵呵呵……」
「你——」湯皓有些氣急敗壞。
「想要讓我拿錢給你救急?」歐墨風搖頭道,「我雖然老一點,但還沒有糊塗。」
「你那錢留著也沒用,你難道還能夠往棺材裡面帶?」湯皓怒道,「你留著也是便宜別人,你給我……我好歹還可以幫你照顧一下子你在新西蘭的孫子。」
「我那孫子,就不勞煩你照顧了。」歐墨風笑了一下子,端起茶盅,慢慢的喝茶。
「老歐,你不會把閬苑卷空了?」突然,湯皓似乎想到了什麼,急急叫道。
「哈……哈哈……」歐墨風大笑不已,說道,「對,你總於也學會聰明了一點點,我告訴你,從楊康搬進如意坊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我們這事情做的手尾不夠乾淨,但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問題居然是出在那位寒殿下身上。
不過不要緊,有這麼一點時間的緩衝,已經足夠了,明天,我就和楊康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