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想了想，問道：「有沒有法子弄到別的東西？」
「老闆要什麼東西？」尤猴子皺眉問道。
「瓷器？」楊康問道。
「有是有……」尤猴子遲疑了一下子，這才說道，「但如果要好的，以假亂真——價錢也不便宜。」
「大概要多少？」楊康問道。
「幾萬塊總要的！」尤猴子說道。
「成！」楊康點點頭，說道，「幫我弄幾個好看的花瓶，東西到手後，你去告訴老蔣一聲，就說我要的，懂了啵？」
「這——」尤猴子有些遲疑，他還是很怕老蔣的。
「對了，我也糊塗！」楊康拍了拍腦袋，說道，「皇帝不差餓兵，既然要你辦事，總得先把成本費和辛苦費給兄弟們，對吧？」
「老闆……老闆……我不是這個意思……」尤猴子看著凶神惡煞站在一邊的傻大個，忙著說道，「我就怕老蔣不見我啊，我這等小混混，平時就在夫子廟一代騙騙人，哪裡能夠見到蔣爺。」
楊康看了一眼傻大個。
傻大個說道：「沒事，你安心辦事，我自然會和他說。」
「是……是！」尤猴子忙著答應著。
「銀行帳號是多少？」楊康問道。
尤猴子大喜，忙著取出自己的銀行卡，送到楊康面前，問道：「老闆，這個可以用不？」
「可以！」楊康點點頭，當即直接網銀轉賬了二十萬過去。然後，他故意想了想，這才說道，「你給我辦事，可不能夠讓人知道。」
「老闆，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一個字！」尤猴子聽得手機短信，拿過來一看，竟然是二十萬，心中早了樂開花了。頓時眉開眼笑。挨了傻大個幾巴掌，他都感覺全身舒服，神清氣爽。
「我保證，我的兄弟們也不會說一個字！」尤猴子忙著說道。說著。他還忙著推了推身邊的老四。
老四最是機靈。畢竟，連著裝死這事情都能夠想得出來，普通人還真沒有這麼一份急智。所以他忙著說道：「老闆。我們都不認識你的，像我們這樣的小混混，怎麼會認識您這樣的公子爺呢。」
「對對對！」餘下的三人，也是一個勁的附和著。
楊康故意想了想，這才說道：「這可不成，今天你在漁陽弄門口找我搭訕，很多人都看到的——要不這樣？」
「怎樣？」尤猴子只要想想那個二十萬，感覺楊康簡直比他親爹還要好，忙著湊過去，問道，「老闆，您說，我們都聽您的。」
「我呢，從你這裡帶一樣東西走，你原本不就是準備忽悠我做冤大頭，買你的玉？」楊康笑道。
「老闆，你要這玉？」尤猴子聞言，忙著把那只首飾盒往他面前推了推，說道，「沒事，你只管拿去。」
「不不不！」楊康匆忙掩鼻，把那只首飾盒推開了一點，心中替那只很好的漆器首飾盒不值得——楊城的漆器首飾盒，好歹也值個一百多，用來裝這東西，真是好花都讓牛糞給玷污了。
「那老闆你要什麼？」尤猴子說道，「要不，我再去找找別人？」
「別的？」楊康苦笑道，「你家玉石都是放在糞坑裡面嘔過的，我不要，我有潔癖。」
「我老大坐你這裡，那是給你一萬個臉面了。」傻大個沒好氣的罵道。
他倒是說的真話，楊康有著極強的控物癖好，他習慣性的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得整整齊齊，還要求黃堂他們也是如此，而黃堂和蔣有為都人，都是自小就不服管教的人——當年他們為著這個事情，沒有少挨過他的罵。
「哪您看看，您要什麼？」尤猴子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在房間裡面四處找了找，也沒有找出有什麼楊康能夠看得上眼的東西。
「我看看！」楊康站了起來，四處看了看，然後他似乎就是漫不經心的模樣，走到牆邊前，伸手摸在那個被煙頭燙出一個洞的地方，還用手指扣了一下子，順手就把一張舊報紙撕破……
「這牆你糊了幾層啊？」楊康故意說道。
「老闆有所不知！」尤猴子歎氣道，「金陵潮濕，尤其是春季，黃梅季節似乎都是濕漉漉的，這是老房子了，又在這老巷子裡面，兩天雨一下，地面上四處都汪著水，牆壁上就像潑了水一樣，濕答答的——原本粉的石灰就開始往下掉，這不，拿著紙糊一下子哦，舊報紙不要錢。」
「嗯……這法子倒也不錯！」楊康一邊說著，一邊動手，三下兩除二，就把那張舊報紙撕掉了，說道，「要不，你把裡面這幅畫拿下來給我？」
尤猴子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心中有些疑惑。
但是，隨即楊康就說道：「算了，我要這霉爛的畫兒做什麼啊？唉……你說你也在夫子廟一帶混，怎麼就混成這等模樣。」
「老闆……」尤猴子聽得他這麼說，不僅訕訕笑道，「我們哪裡能夠和您比啊！」
楊康又在房間裡面轉悠了一圈，然後再次把目光落在牆壁上那幅畫上面，說道：「傻子，你說——這個貓想不想我車上那貓？」
「有點像！」傻大個老老實實的說道。
「我最喜歡貓了！」楊康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在那隻貓身上摸了摸，歎氣道，「就這個畫吧。」
尤猴子
這次乖覺了，忙著說道：「老闆，我這就給你拿下來！」
「好！」楊康點點頭。
尤猴子拿著板凳爬上去，然後把那幅畫拿了下來，捲了卷，用一根紙線紮了，然後遞給他道：「這畫糊在牆壁上似乎有些年了，我都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的了。」
「難不成你還把它當古董賣啊？」楊康故意說道。
「老闆，你別誤會，我就是這麼一說！」尤猴子忙著說道。
「有紙筆不？」楊康問道，「我寫一個工藝品專賣協議，然後我們就沒有什麼關係了，我托你辦的事情，你可不要忘記了，還有，讓你兄弟們口風緊一點，別胡亂對人說認識我。」
「好好好。」尤猴子一迭連聲的答應著，家裡四處找了找，翻出來一支不知道什麼時候的圓珠筆，楊康看了看，勉強還能夠寫。
但是，尤猴子家連著普通的信箋都沒有，楊康沒法子，問了問，讓老三拆了一把香煙給他，他就在香煙盒子反面寫了一張工藝品轉賣協議，然後讓尤猴子簽字，摁了手印給他。
當楊康取出那支口紅的時候，尤猴子連著眼睛都亮了一下子，把口紅塗在手上摁下手印之後，他竟然一個勁的把口紅放在鼻子邊聞著，差點連著口水都流了出來。
楊康看著他那個猥瑣模樣，差點就控制不住，想要一巴掌把他拍死。
收拾好東西後，楊康招呼傻大個，轉身就走。
「記住，我們老大交代的事情。」傻大個走的時候，還不忘威脅了一把尤猴子，「否則，大爺我揍得你媽都不認識你。」
等著楊康一走，尤猴子立刻就關了門，然後還上鎖——
「大哥，那小子給你多少錢？」老四忙著湊過來問道。
「哈哈哈——」尤猴子得意的仰天大笑，說道，「合該哥們要發財啊，碰上一個傻小子，他真以為老蔣是誰啊？」
「大哥，你難道不準備給他找東西？」老三皺眉說道。
李老二和老五是兄弟，早些年就一直跟著尤猴子混跡，這個時候，李老二不僅說道：「可是，一旦得罪了老蔣，我們想要在夫子廟一帶討生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就是啊！」老四也說道。
「你們兩個懂個屁。」尤猴子說道，「正宗那些高仿貨，都是用來騙人的，要做到完美無缺，哪裡有那麼容易，價錢自然也不便宜，但是，我們去黑市找找，隨便弄幾個沒人要的破瓶子給他，花個一二萬，豈不是交差了？還不得罪老蔣？你以為普通人懂啊？」
「可是……他懂啊……」老四皺眉道。
「他說——他要高仿貨，又不是真的，那麼，我們弄什麼樣子的給他，還不都是一樣？」尤猴子越想，越是感覺自己聰明，然後他拍了一下子老三，罵道，「難道我們還真的給他去定制？你們知不知道，定制一隻高仿的清代花瓶兒，就要二十萬左右，哼。」
「對對對，還是大哥聰明！」老三忙著拍馬屁道。
「老五，你出去買點滷味，搬兩箱啤酒，咱們哥們今晚痛痛快快的喝酒，打麻將。」尤猴子大聲說道，「哥請客。」
老五答應著，轉身出去。
而楊康上了車，也是難掩心中的喜悅之情。
傻大個緩緩開車，說道：「老大，你不應該給錢給這麼爽快，他又不是我們兄弟，如果他拿了錢，不辦事怎麼辦？」
「你還以為他會辦事？」楊康靠在車椅上，閉著眼睛，感覺有些睏，他今天沒有午睡，這個時候喝了酒，酒勁上來，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那你還給他錢？」傻大個感覺，今天自家老大一定是喝多了，像自己一樣，傻了，不對，就算自己傻了，也不會給那等混混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