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山城早已化作歷史的塵沙,除了幽黎這個遺族外只有姜元辰等人還記得曾經的那處山城,記得那場大瘟疫,記得曾經的那個少年城主……
但如今幽黎出現在麻山城中,和他記憶中的溫馨山城一般無二。看到眼前的城主府先是激動,隨後冷靜下來走向圖騰柱的方向。
「和記憶中一模一樣,怎麼看怎麼有問題!」幽黎默默想到。
在圖騰柱的祭壇處,姜元辰背對著幽黎看向圖騰柱。
「道長。」幽黎上前:「這裡是夢界世界?」很確定,除了這位夢君以夢界牽引,他怎麼會來到這裡?
「不錯,這是你的夢境。」姜元辰轉過身:「許久不見,你居然也已經走到這一步。」黑袍巫師,法力堪比金丹修士。
「多虧道長傳承的大黑天咒法。」幽黎道謝說:「這次道長在飄渺山,莫非又要對上了?」
「我是不會讓你們將大黑天魔神復活的,這位魔神復活對九州蒼生是一個大威脅。」
「這是幾位長老的意思。」幽黎想想,道:「選擇幾位巫神的傳人作為種子,將幾位巫神重新喚醒。除了這位黑魔天聖子外,古巫一族還有一位古月聖女和另外一位白夜聖子。不過古月聖女,道長應該認識,畢竟她已經嫁到你們太虛道宗了不是?」
提起那位古月聖女,姜元辰面帶厭惡之色,那人就是王崇的妻子之一,雖然同樣是南疆出身,但比起宮玉兒而言,姜元辰並不喜歡這個刁蠻的女子。
「你說這是幾位長老的意思?那你呢?」
「我修行的目標只有一個。」幽黎眺望高聳的圖騰柱:「我只要麻山城的族人復活。」
夢境裡,憑空刮起一陣涼風。
在這處夢境。姜元辰可以真切感知到幽黎的心意:「本心不動,倒也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
「那麼本君可以告訴你一個復活他們的辦法。」
「什麼!」
「你可知冥土?」
「就是死者的歸處?祖靈的凝聚之地?」幽黎道:「古巫族也在想方設法溝通冥土想要造就一位鬼神。」
「將麻山城的圖騰柱投入冥土,以冥土滋養魂魄化作鬼城,然後以血祭之法陽化即可復活。」姜元辰慢慢走向幽黎,俯身在幽黎耳畔道:「血祭之法需要付出代價,什麼代價比得上一位神靈?一位陽神級別的神靈足可以用來復活你這一城之人。」
說完。夢境破碎,幽黎自夢中醒來。
「血祭?神靈?」幽黎靠著大樹自嘲:「道長這是逼我對大黑天魔神下手啊。」古月聖女在幾位聖子聖女中地位不高,因為她所對應的月神絕對不會復活。木青漪的存在就是最鮮活的證明。而目前較為適合的就是即將甦醒的大黑天魔神。血祭魔神,以換取一城之人的復活。
「雖然道長有著自己的算計,但為了麻山城的歸來,拼了!」
姜元辰收回法力,走回飄渺山的大堂和靈機子見面。緋龍此刻正在和那個以賭入道的修士張懷翼喝酒。見姜元辰從後山回來,緋龍臉色一變,連忙正正身子。恢復儀表。
姜元辰瞪了他一眼,和靈機子說話。
「雲林師弟說,道友願意幫我飄渺山一脈繼續執掌神山?」
「貧道和麻衣道友交情匪淺,理應鼎力相助。只是貧道來此地尚有要事,還請道友等行個方便。」
肯定不能讓人白白幫忙不是?靈機子很明白,頷首點頭:「不知道友想要我等如何幫忙?」
「羽梨神草三株,一株丹明神樹,一壺天一玄清元氣。加上蓬萊仙府閉關七日。最後還請飄渺山一脈同道幫忙尋找一個人,一個可以感應這塊靈石的人。」姜元辰說著。拿出一塊黑色石頭,裡面是一道七彩夢神力。
好多要求!靈機子聽了也不由皺眉:「天一玄清元氣是七色山孕育的一種先天道氣,但卻不是我們地元島的神山道氣,需要去天元島跟人交換。用我們的藍明氣也換得來,這倒不怎麼難辦。至於羽梨神草和丹明神樹——」
羽梨神草,葉似鴻羽。果似玉梨,乃清靈之氣孕育靈機造化,斷不可沾染大地濁氣煞氣,故而大陸之力地脈濃郁難以生存,這是蓬萊州生長的特殊靈草。
丹明神樹也是如此。這是蓬萊仙府中的一種神木,無花無果,以金葉入藥。
這兩種都是轉輪丹所用的主藥。
為了太虛道宗能夠自行煉製轉輪丹,太虛道宗的真傳弟子們這些年一定會自發收集各種靈藥仙根,以求成藥。姜元辰當然也不例外。
「羽梨神草倒不少見,我們飄渺山就有十幾株,送道友三顆也無所謂。」靈機子扇動羽扇,面色多了幾分為難:「但丹明神樹乃仙府之寶,除了仙府在數百年前送給景陽道派一顆外,似乎不曾送與外人,貧道等人也做不得主。不過在山主爭奪時可以為道友轉述仙府三老。」
聞言,姜元辰眉頭一皺,只聽靈機子接下來道:「去仙府閉關七日,想必道友欲要借助先天道氣練法?」
蓬萊仙府從虛空之中收集靈氣轉化一州所用,仙府核心所在地自然是元氣最濃郁的地方。姜元辰欲要在此閉關七日,以求煉製先天陰陽元姆丹,用來參悟陰陽玄妙。
「每一座神山之主在一百年內都可提名讓三位修士進入修行七日。如果道友能夠助師弟佔據山主之位。我等願意將一個名額讓給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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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尋人。」靈機子羽扇遙指身邊的同門:「貧道這師弟有天書一卷可觀天地,就讓他幫你算算那人來歷如何?只是那人姓甚名誰,有何等特異之處還請告知。」
姜元辰有些犯難,他提出來的五個要求,兩種神藥是為了轉輪丹的煉製,玄清之氣是為了參悟《玄清一氣絕》。在仙府修行為了收集元氣煉製靈丹,而最後一個尋人自然是為了尋找傳說中的夢仙了。
尋找夢仙,這件事頗為隱秘,姜元辰自不願節外生枝,再者他也不知道那人名諱。
「名諱什麼的貧道並不曉得,只是知道此人關乎貧道未來證道修行。」姜元辰沉吟道:「這位道兄手持之物想必是無字天書?天地靈機本源沾染之寶?可否借貧道用來推演一下自身道途?」
聞言。那書生點頭:「這倒也是一個辦法,若是那人關乎你的道途,你自可察覺那人下落。」將天書隨意交給姜元辰:「以精元催動天書即可,明日還我就是。」
書生落落大方,姜元辰見狀行了一禮,然後對靈機子道:「那貧道所求幾件事除了丹明神木外還請道兄多多費心了。」
飄渺山可答應三件,後面的丹明神木以及仙府修行都需要從長計議,讓姜元辰去蓬萊仙府後再說。
「善。」靈機子隨後讓雲林帶姜元辰下去休息。
等姜元辰和緋龍離開後,靈機子臉色冷下:「諸位師弟怎麼看?」
手持賭盅那人笑道:「跟這位道長一起來的那個緋龍的確是赤子心性。師弟請他大吃一頓就什麼都說了。他們倆人的確是剛剛進入地元島,絕不是施法詛咒師兄的那人。」
書生此刻也道:「或許並非大師兄所想那樣,應該的確是巧合。」
麻衣道人剛剛被人詛咒不久,姜元辰就到了飄渺山,正好可以解除麻衣道人的詛咒。靈機子想得多,自然認為此中有些問題。不過幾位師弟的話也算開解,靈機子點頭:「許是為兄多想了。不過既然他跟害了師弟的人無關,那這次山主爭奪之事也要多多勞煩他。二師弟你去山巔挖三顆神草給他。四師弟你去取兩壺穹光藍明氣前往天元島和大智道長交換玄清之氣。」
借天書,送仙草元氣以換取姜元辰出手。為表示誠意在山主爭奪開始之前就全部給了姜元辰。反正姜元辰若要借助仙府七日練氣,一定會竭盡全力助麻衣道人一臂之力。再者,丹明神木也需要去仙府才能拿到。
「就這樣吧,既然師弟難以在剩下三日內祭煉神山,就等著十日之後的山主選拔。飄渺山我等已經修行數百年,恩師遺留道場豈可輕易讓渡?」
「諾。」三位同門點頭應是。隨後各自自己的行動。
……
姜元辰回到廂房,拿起龍虎如意對著緋龍頭頂一敲:「外人面前注意點,別那副饕餮模樣,真以為你是上古異獸轉世?幫我護法,我算算那位夢仙的下落。」
姜元辰捧著無字天書:「這就是道行仙一脈的天道法器?」道行仙一脈。以各種法門入道,他們築基時候所持的那些事物都會成為他們的證道法器。比如靈機子在築基的時候手持鴻鵠羽扇,這羽扇冥冥中得到天地之力加持,即便靈機子自身沒有神通,這羽扇也有各種玄妙力量在。
麻衣道人是他書畫的飄渺圖,正是書畫這卷飄渺山水圖才感悟山水靈機成道。就跟姜元辰的河圖是一個道理,皆可感應天道。
至於那位書生的這卷無字天書,本來僅僅是一卷普通書籍,只因沾染天機靈機玄氣化作天書,可感應天道觀摩大千。
天書封面呈現墨色,用力打開天書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阻隔。但隨著姜元辰主動施法法力精元,天書慢慢張開翻到最中間的一頁。
「夢界一統,有何阻礙?」姜元辰輕輕言語,言出法隨,隨著話音出口自然形成藍色神投入天書。
天書玄光一動,神在天書中躍動許久,最終有了答案。
「蓬萊夢捲成破軍,東南二海化搖光。」
眼一瞇:這麼說來,蓬萊州的夢域已經被人練成法寶了?而且東海的夢域本源也被折損一部分,需要借助南海才能夠成就天星?
姜元辰繼續看去,只見下面還有兩句話:「蓬萊夢仙木子瑤,南海長空試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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