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山此刻唯一的感覺就是慶幸,幸好沒有把張啟帆帶上,妻子也因為充當人質,被強行留在了人類聯邦境內,避免了一家老小被一窩端的悲劇。
至於船上的那些全家呆在一起的船員們,張遠山只能在心裡說句對不起了。
原以為已經對這些殭屍已經有足夠的重視了,沒想到最後還是小看了它們。這種能把自己能量化的金屬人到底是什麼東西呢?為什麼第一次在這裡沒有發現這種生物呢?
另外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又是什麼呢?難道真的像智庫推測的那樣,是一種能量生物?
宇宙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啊!張遠山的心裡感概著,內心卻並沒有太多的恐懼。
當他決定從事開拓工作的時候,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宇宙開拓工作本來就是把腦袋栓在褲腰帶上的高危工種,以前跟他一起出道的那些同行,如今還活著的能有幾個?
每每在行業工會的訃告欄裡看到一張張黑白照片上熟悉的臉孔,張遠山就有種自己遲早要掛到這上面的預感。
能死在宇宙開拓之中,能死在一種前所未有的物種手中,對他這樣的人也算死得其所了。
沒有遺憾,孩子已經有了,血脈傳承下去了,而且張啟帆那個孩子無論智商還是情商,都比他高,將來的成就絕對不在他之下,這樣還有什麼可以遺憾的。
了無牽掛的張遠山很平靜的端坐在艦長位置上,淡然的看著一團團煙霧開瀰漫的艦橋。
一團團煙霧不斷變幻著外形。像從神話中穿出來的妖魔鬼怪,時東時西,被它們籠罩住的生化改造人瞬間就淒慘的死去。
那位一直跟在張遠山身邊的生化改造人士兵一臉堅定。大聲吼叫著,托著一把快子槍瘋狂的朝那些煙霧射擊。生化改造人並不是沒有恐懼,只是改造的時候,通過手術和藥物的方法,把這些負面的情緒清除掉而已。真到窮途未路的時候,他們雖然還是會服從命令,但內心也是會絕望的。
此刻。這種絕望就籠罩在這個生化人士兵,還有全遠望號成員的心中。
沒有數量的優勢,一把快子槍左右不了局勢的變化。一團煙霧高速閃到生化人士兵的身後,凝出了一個身穿鎧甲,混身黑氣瀰漫,宛如魔神一般的形體。下一刻。陰影般的利刃穿透了生化人的胸膛。
最後一個堅持抵抗的敵人被消滅了。
戰鬥迅速平息下來,直到這時候,張遠山才發覺,這些敵人沒有繼續朝他的船員動手。一開始他是以為那些原屬於遠望號的船員並沒有反抗的能力,所以敵人才沒有優先朝他們動手。
現在抵抗力量消除乾淨後,輪也輪到他們這些普通人了,他不認為這些幽靈一般的敵人會放過他們。
可是情況出乎張遠山的預料,這些敵人清除了生化人之後。就真的沒再繼續攻擊其他的人,甚至是無視了他們這些人。逕自凝現出形體,然後把各個崗位的船員趕到一邊,自己操控起儀器。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這些敵人想把他們俘虜了?這些殭屍一樣的生物還需要俘虜?不會是準備把他們吃掉吧?不知道為什麼,張遠山的心裡突然冒起這樣莫名其妙的念頭。
一團虛影在他的身前凝現,現出羅絲的虛影。
做為一名巫妖,羅絲不方便真身突進遠望號,可是沒有了能量護罩後,她卻可以輕易的把自己的力量投影到艦內。
現出身影的羅絲,好奇的打量著張遠山。這個人類可是張啟帆千嚀萬囑,千萬不許傷害到的目標,甚至有流彈可能傷到他的時候,也一定要優先保證他的安全。
一個人類為什麼會讓『王』如此重視呢?
看到張遠山的臉時,羅絲頓時明白為什麼了。這個人類,竟然是『王』現在所用的這具軀體的父親,那臉幾乎就是一模一樣刻出來的。
『王』封印了所有力量,在人類世界生活的這些年,一定受到這個人類的很多照顧吧?想到這裡,羅絲鄭重的向張遠山施了一禮。
羅絲的動作嚇了張遠山一大跳,再也坐不住,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已經做好了喪命的準備,要殺要剮都無所謂,但沒有被殺反而被敬禮,這是搞什麼名堂?
光芒一亮,主屏幕被那些凝出形體的亡靈一陣擺弄,迅速和尤恩號聯繫上了,主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年輕人類。
看到這個年輕的人類,張遠山突然愣了一下,什麼情況?這個人類是誰?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這些幽靈一樣的敵人裡,難道還有人類的勢力摻雜其中。
張遠山在打量著對方的時候,主屏幕的那個年輕人類也在打量著他,兩人對視了兩眼,對面那個年輕的人類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額頭,尷尬的叫到:「爸。」
張遠山混身一震,立刻意識到,為什麼對方看起來這麼眼熟了,這不就是年輕時候的自己嗎?
「啟帆?你是啟帆?怎麼可能?你怎麼會在這裡!!!」
張遠山離開地球的時候,張啟帆才十歲,和現在完全是兩個模樣。而且這裡距離地球足足有七百多光年,超光速也需要行駛十年,除非張啟帆與他同一時間出發,否則不可能趕在他前面到達這裡。
十歲的張啟帆,誰會帶他來這裡?所以張遠山壓根想都沒看這方面想。
然而,等張啟帆開口後,他也就只能目瞪口呆了。
張啟帆尷尬的揉揉鼻子,解釋到:「我去年在前進要塞碰到一個伊恩人,他掌
掌握了空間跳躍的科技,地球沒什麼好玩的,我乾脆過來找你了。」
這是張啟帆能想出來,最合適的解釋。
「伊恩人,空間跳躍!?」做為開拓艦的艦長,張遠山不可能不知道空間跳躍這種科技的,真的掌握這種科技的話,張啟帆的確可以趕在他們之前到達這裡,可是……,可是這也太離奇了吧?
張遠山滿臉的難以置信,一肚子的疑問,卻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趁著張遠山的遲疑,張啟帆連忙轉移話題問到:「你的船上是怎麼回事?怎麼多了這麼多不聽話的改造人?還有,我媽呢?」
謝謝河蟹菌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