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沒把腸子拉出來,他只想把別的東西拉出來,那一團液態金屬扒開他的嘴,硬生生的從他的嘴裡鑽進去,正盤踞在喉嚨,隨時能把他的整個腦袋絞成漿糊。
醫護官來敲門的時候,從廁所裡探出腦袋的血手一臉蒼白,把醫護官嚇了一大跳,不用檢查就下達了病重的結論。
醫護官手忙腳步亂的把血手抬出來,各種急救劑打進體內,掛上營養劑點滴,直接把他送進了醫療艙,整個過程,血手連動都不敢動。
因為『特魯斯坦』說了,如果無法控制那些赫茲人,他就沒有存在價值了。
從通訊頻道裡得知血手的情況,藍山並沒太放在心上。以現在的醫療技術,別說鬧肚子,就算真的把腸子拉出來又怎麼樣?照樣能救得回來。
只要血手不死,那些赫茲人就不會出問題,這就已經是血手的最大作用。
力神被緩緩的拖上甲板,巴圖四個赫茲人也跟著走上來,巴圖移到藍山的身後,其餘三個赫茲人也悄悄的分散開,一個來到了甲板與艦橋的通道,另外兩個直接往艦橋和輪機室移去。
所有人都不會想到,四個赫茲人的控制權竟然會無聲無息的易主了,根本沒有防備他們,等艦橋和輪機的兩個赫茲人就位後,力神嘩的一下,在甲板上坐起了上半身。
藍山嚇了一跳,第一時間想後退,誰不知正好撞在了身後的巴圖身上。
巴圖的能量核心釋放出數道能量鏈,像觸手一樣把藍山纏得結結實實。
「艦長!」身後的船員驚叫起來,下意識撥出自己的武器,可是手還沒放到武器上,身後一波電芒劈來,所有人被電得頭髮直豎,暈倒在地。
戰艦內部也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叫聲,但很快就歸於寧靜。全艦易手。
「巴圖,你們瘋了?你這是在做什麼?!」藍山奮力掙扎著,掙得臉都紅了,卻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一根。
「誰掌握了控制器。我們就聽誰的。」巴圖嗡聲嗡氣應到,縛在藍山身上的能量鏈微微收緊了一點,頓時夾得藍山冷汗直冒起來。
力神的駕艙門打開,赤身祼|體的張啟帆從艙室裡鑽出來,腳下的液態金屬便順著他的雙腳滾滾而上,很快化成一件作戰服裹住他的身體。
張啟帆年輕的樣貌,讓藍山錯愕了一下,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這麼年輕的皇牌駕駛員?
跳下裝甲,張啟帆快步往艦橋的方向走去。頭也不回的用赫茲語對巴圖說到:「帶他進來。」
藍山的心裡掀起了濤天巨浪,這個人類竟然會用赫茲語?!開什麼玩笑?
赫茲語雖然是赫茲人改良了別的智慧生物的語言而創造出來的,但是也是因應了赫茲人的特點,有很多音節是人類的聲帶根本發不出來的。
就算掌握了赫茲語的規律,人類也必須借助翻譯器。才能發出那些聲音。眼前這個人類怎麼能用赫茲語,難道他並不是真正的人類?
為什麼巴圖會說『控制器在誰手裡就聽誰的話』,控制器不是在血手的手裡嗎?
無數的疑問快把藍山的腦袋擠爆了,暈暈愕愕一直被帶到艦橋,他都沒能想明白。
張啟帆之前和巴圖曾有短暫的交流,知道這裡除了他們四個羅茲帝國的俘虜之外,還有兩個羅素同盟的赫茲人。對方是自由之身,沒有被禁錮,實力比巴圖四個加起來還要強。
把藍山押進艦橋,張啟帆第一時間問到:「另外兩個赫茲人呢?」
一邊問著,張啟帆一邊快速的在各個投影和顯示屏上掃了一圈,立刻找到了還在坑底處理後續的兩個赫茲人。
人找到了。這個問題自然就不需要藍山回答了,他把投影放大,立刻詢問下一個問題:「樹人控制成功了嗎?」
藍山剛張開嘴巴,被張啟帆的新問題打斷了,稍微錯愕了一下。
影像放大到極致。清楚的可以看到影像裡中央顯示屏上那個大大的100%的數字,看來已經控制成功了。
藍山張了張嘴,還沒等他說出話來,張啟帆又跳到下一個問題:「你們是怎麼控制樹人的?」
這還讓不讓人說話了?藍山無語,乾脆把嘴巴緊緊閉上。
張啟帆轉過身,一拳揮在藍山的臉上。身體被緊緊束縛住的藍山頭一歪,吐出了好幾顆牙齒。
「你們是怎麼控制樹人的?」張啟帆快速的重複自己的問題,時間很緊迫,羅素同盟的那兩個赫茲人隨時都有可能處理完後續,然後登艦。
巴圖幾個受到禁錮,實力大損,如果被對方登艦,巴圖四個加上力神,也不一定是那兩個赫茲人的對手,所以他要趕在對方登艦之前,找到應對方法,或者把短弩號升空。
時間緊迫,哪有閒情去浪費。
一邊詢問,他的眼睛也沒有停下來,快速在艦橋裡瀏覽著,尋找可能的線索。
藍山咬了咬牙齦,把嘴巴的鮮血嚥回去。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狼狽了,上一次被人砸臉上是什麼時候?二十年前了吧?那時候,他當場掏出電磁手炮,把對方一夥七個人,全部轟成了肉醬。
現在他也很想對張啟帆做同樣的事情,如果他能掙得開,掏得出手炮來。
找了半圈,張啟帆沒找到不認識的設備。他對飛船的結構是非常瞭解的,艦橋裡的設備,他全部都認識,也知道這些設備的用途。
然而,能控制樹人的那個設備,肯定是他不認識的。
眼睛一轉,張啟帆突然想到液態金屬偵察的時候,在艦首看到的那個裝置。
指了指另一個赫茲人,張啟帆用赫茲語命令到:「看著這裡,他們有登艦跡象,立刻通知。」
然後又朝巴圖示意跟上來。
巴圖提著藍山跟了上來,來到張啟帆的身後。
張啟帆落後半步,伸手掐住藍山的腋下,一邊走,一邊緩緩用力:「你們是怎麼控制樹人的?」
藍山這次有準備了,咬牙強忍,憋得滿臉通紅,青筋賁起,沒哼一個字。
看到掐腋下無效,張啟帆把他的一隻手抓起來,挑起他的手指頭,用力一捏。
藍山痛得全身都抽了一下,還是沒吭聲,張啟帆也不在意,一邊走一邊捏,還沒走到艦首,藍山的左手指頭就全碎了。
然後張啟帆毫不停頓的變化手勢,準備掀他的指甲,自詡是硬漢的藍山終於忍不住了,急切的叫到:「住手!」
這些痛楚他暫時還是能忍得住的,他忍受不了的是張啟帆那輕描淡寫的態度。
藍山懷疑對方是不在哪個秘密機構出來的讓,掐腋下捏手指掀指甲,一套一套的,非常熟練,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有多少種刑罰施展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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