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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生命流逝 文 / 醉時眠

    夜嬰寧慌了,她本能地抬起手按住顧默存的胸口,試圖拉開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

    「這裡是教堂!就算你不信教,煩請你也尊重一下神靈!」

    她尖叫,無法控制地恐慌,面前越靠越近的男人令她感到一陣陣窒息,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似乎周圍的空氣全都被他掠奪了一樣。

    「尊重神靈?他不是希望全天下的人都能夠相親相愛嗎?他不是會祝福他的信徒嗎?我們現在在他的注視下得到快樂不好嗎?」

    顧默存的嘴唇貼著夜嬰寧的臉頰,呼吸帶來的熱氣噴灑下來,令她更添一絲驚恐、她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六角形的窗戶上,琉璃色的玻璃映照著的光落在顧默存的臉上,他的表情看起來分明帶著嗜血的快|感。

    他用一隻手,強制性地將夜嬰寧壓在一排木椅上,小教堂裡似有冷風吹過,她臉上的驚懼之色讓顧默存感到十分的滿意。

    從把夜嬰寧帶到這裡之後,她還是第一次流露出這樣的神態。

    這幾天來,除了剛踏上海島的時候,其餘的時間裡,她都太安靜了,安靜得不正常。

    他還是喜歡她在自己面前驚慌失措的樣子,這會令男人很有成就感,很有征服欲。

    「你是瘋子!你就不怕下地獄嗎?」

    伸手遮擋著胸前,夜嬰寧

    低聲咒罵著,同時伺機尋找著機會,想要用膝蓋去頂顧默存的要害之處,趁機逃跑。

    但是她卻忘了,論起近身搏鬥,十個大漢也不是顧默存的對手,更何況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個女人。

    基本上,她剛一動,甚至還沒有動的時候,顧默存就知道她下一秒要做什麼了。

    「如果我是你,現在就閉上嘴,不逞一時之快!」

    他惡狠狠地回應她的話,扳過夜嬰寧的下巴,想要去親吻她。

    她來回晃著頭,避開他的嘴,但是他的力氣太大了,她無論怎麼躲閃,一張臉都在他的手中,被控制得十分穩牢。

    最後,兩個人都是氣喘吁吁,而顧默存也終於成功地親吻到了她的唇。

    夜嬰寧死扣著牙關,雙眼緊閉,這是她最後的底線,她不想被他徹底打得丟盔卸甲,毫無自尊。

    她能感受到那只滾熱的手在自己的軀體上遊走,而那隻手所帶來的悸動令她噁心又愉悅,卻怎麼都無法忽視。

    一股強烈的胸悶感讓夜嬰寧痛苦不已,不知道是不是顧默存的親吻令她無法接受,她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吐出來似的。

    一定是晚飯時候吃的烤三文魚頭太肥膩了,她如是想著,然後用力推拒著顧默存,眉頭狠狠皺在一起。

    「我就讓你這麼噁心?」

    顧默存鬆開對她的

    鉗制,見夜嬰寧一副作嘔的表情,惱怒地大聲喝道。

    她用手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息,臉色煞白。

    腦子裡滑過一種可能,這個猜測讓她的心裡「咯登」一聲。

    「今天是幾號?」

    夜嬰寧驚惶地問道,自從被傅錦涼抓到之後,她就開始過上了不分白晝的日子。到現在,她甚至都算不太清楚今天是幾月幾號。

    「19號。你做什麼?」

    儘管滿心疑惑,但是顧默存還是回答了她。

    夜嬰寧的臉色更白,身體搖晃了幾下,勉強扶住手邊的木椅才站穩。

    她這個月的例假已經遲到了5天。

    5天雖然不算長,但是對於一個最近三年,月|經週期都十分規律的女性來說,例假推遲了5天還沒有來,絕對是一個可怕的事情。

    「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喃喃自語,已經嚇壞了,整顆心「撲通撲通」就快要從胸腔裡跳躍出來似的。

    因為在生寵靖瑄的時候,她的身體受到了很大的損傷,所以,夜嬰寧在後來做婦科檢查的時候,被醫生告知,她以後受|孕的幾率會變得很低很低。

    這也是為什麼她最近一段時間和寵天戈上床的時候,很少會刻意地做避|孕措施的原因。

    反正也不太可能懷|孕,她也就半推半就。

    想到,居然……

    「你怎麼了?」

    夜嬰寧的表情令顧默存百思不得其解,他覺得這女人一定是被自己嚇傻了,所以才會如此莫名其妙。

    她不回答,一把推開他,撩起長裙的裙擺,跑出小教堂。

    一瞬間,顧默存沒有反應過來,眼睜睜地看著夜嬰寧逃出去。

    夜嬰寧強忍著胸口的憋悶,找到海倫,喘|息著問道:「你有沒有驗孕棒?」

    海倫愣怔著,搖了搖頭,或許,對於一個常年生活在海島上,連生孩子都是自食其力的女人來說,在她的腦子裡根本沒有這個東西的存在吧。

    夜嬰寧絕望地閉閉眼,伸手摀住自己的額頭。

    她知道,糟糕了。

    傅錦涼餵她吃過藥,顧默存也給她吃過退燒藥,在孕早期這些都是最不能做的事情,會對胚胎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

    她連澡都沒有洗,直接倒在了大床上,眼睛直直地看著天花板。

    前所未有的無助感,從心口處,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不記得是哪一次之後有的這個小生命,夜嬰寧記不大清了。此刻,她只是無比的後悔,無比的自責。

    連日來的奔波,竟然令她沒有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她甚至將一切反常都當成了水土不服,和吃了傅錦涼的藥之後產生的後遺症!

    她呆呆地睜著眼睛

    ,感覺到有酸澀冰涼的液體從眼眶之中流出來。

    顧默存在其餘的房間裡洗過澡,這才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他穿了一件寬鬆的睡袍,繫帶散開著,小|腹處還有一個明顯的疤痕,那是上一次寵天戈開槍打中他,留下來的彈眼傷疤。

    這些天來,他也同樣在這間臥室睡覺。

    四柱床很大,足夠夜嬰寧側躺在一邊,和他保持很遠的距離,而顧默存也沒有靠近過她,一直老老實實睡在床的另一頭。

    聽見聲響,夜嬰寧自欺欺人地閉上眼睛,似乎這樣就可以假裝他不存在似的。

    她感覺到床向下凹了一下,那是有人上來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緊接著,顧默存伸手關了燈。

    夜嬰寧的眉心跳了一下,這幾天,每晚上,顧默存上了床之後都會再看一會兒雜誌的,但是今天卻沒有。

    她的身體一下子緊繃了起來,感受到了一股未知的危險。

    在教堂裡,他沒有得手,或許,這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和欲|望。

    她有些害怕,不動聲色地想要挪動身體,離他再遠一些,再遠一些……

    夜嬰寧的小動作還是引起了顧默存的注意,他像是一頭豹子一樣靠了過來,黑暗中,他的牙齒顯得特別的白。

    咧嘴一笑,他笑著指出她的驚惶:「你害怕得都要

    顫抖起來了,真有趣,像是一隻弓起背的貓一樣。怎麼,接下來,你會來撓我嗎?」

    夜嬰寧的肩膀緊緊地收縮著,她背對著顧默存,手指用力掐著枕頭的一角。

    她不想被他傷害,但也不想告訴他,自己很有可能已經懷|孕了。

    顧默存簡直恨死了自己和寵天戈,現在落在他的手裡,他要是知道她現在肚子裡居然又懷了和寵天戈的孩子,一定會活活折磨死她。

    當年,他為了讓她早產,煞費苦心,不惜詐死,現在呢,她就這麼活生生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會想出一千種讓這個孩子無法出世的辦法。

    「你……不要碰我……」

    上下牙齒不停地打著冷顫,夜嬰寧勉強出聲,身體幾乎已經到了床的邊緣,再挪蹭,她就要掉下去了。

    顧默存長臂一展,將她拉回床的中央,一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

    他和她口對口,鼻對鼻,呼吸可聞。

    「我們可能還要朝夕相對幾十年,要我一天不碰你,一個月不碰你,或許我能做得到,再久一些,恐怕不能呢。」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用手指挑著她領口的紐扣。

    顧默存有些吃驚的是,夜嬰寧居然沒有脫掉衣服就上了床,好像,也沒洗澡。

    「你不舒服?」

    他想起之前她的臉色,還有說的話

    ,不由得皺眉問道。

    她緊緊地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顧默存也不逼|迫,大手沿著裙擺窸窣地緩緩探入,剛一觸碰到她的腹部,就察覺到夜嬰寧整個人一震,像是被刺到一樣。

    他愈發不解,那隻手還要繼續向上,卻發現她哆嗦得更加厲害。

    「你怎麼了?」

    她今晚十分的反常,而且,臉色也白得幾乎透明。

    顧默存疑惑地看著身|下的女人,發現她的眉頭在一點點地皺緊,好像正在忍耐著某種痛苦。

    夜嬰寧緊閉著眼,當某種並不算十分陌生的疼痛感從小|腹中間升起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即將要發生什麼。

    果然,還是會這樣……

    「說話!你怎麼在流冷汗?」

    顧默存也懵住了,因為,此刻在夜嬰寧的臉上,呈現出來的是一種可怕的絕望的神韻。

    他連忙支起身體,伸手去撥亮床頭的壁燈。

    燈光下,她的身體正在輕微地抽|搐,鬢角處一片晶亮,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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