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的牙齒咬得夜嬰寧很疼,她皺眉忍痛,口中嘶嘶作響。
他幾次試圖去吻她的嘴唇,都被她狠狠咬住牙齒,扭過臉避開。
「裝什麼!」
他冷哼,毫無憐惜,像是在對待一個用錢買來的廉價女人。
這樣的語氣,十分耳熟,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夜嬰寧回憶起那瀕死前一刻的無助和恐慌,只覺得渾身猶如沉浸在無垠的冰涼海水中,難以自拔。
「你不是說,我不行,你就要出去找別的男人嗎?哈,去啊,你倒是去啊!」
藉著酒意,周揚笑得愈發狂妄囂張,灼|熱的氣息混著酒精味道噴灑在夜嬰寧的臉上,見她拚命躲閃,他眼中閃現著兩道冷冷的寒光,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手腕。
「不長記性是吧?真是大難不死啊……」
他的手指狠狠捏著夜嬰寧手腕上的那道傷口,疤痕很猙獰,足有小手指粗細。
夜嬰寧全身緊繃,腦中跟著一驚,儘管酒醉的周揚有些口齒不清,但她還是聽到了他剛才所說的話語。
此前朦朧的猜測似乎在這一刻有了新的證據,她靈光一閃,暫時停下了掙扎,順著他的話故意問道:「你不行,我為什麼不能去找別人?你有本事攔著我嗎?」
夜嬰寧選擇冒險,用言語刺激周揚,果然,他鼻子裡噴出濃濃酒氣,惡狠狠道
:「攔著你?大不了我就……」
周揚打了個酒嗝,沒再說下去,夜嬰寧急迫地等著他說出下文,他卻再也不開口了。
「叫啊,怎麼沒聲音?」
他的笑容很陰沉,像是藏了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般。夜嬰寧緊緊抿著嘴唇,她在蓄力,找準時機,終於,被她等到了!
手準確地抓起那本躺在床頭的厚實畫冊,然後,她毫不猶豫地用它猛地擊向了周揚的頭部!
那是歷年來獲獎作品的限量版高清圖冊,正反面都是用硬皮包裝的精裝書籍,平時拿在手裡就沉甸甸的,蘇清遲曾笑稱其重得「能夠砸死人」。
只是,夜嬰寧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需要靠它來自衛。
她劇烈地喘|息著,看著身上一身暴|戾的男人轟然倒下,一頭栽倒在柔|軟的床上。
許久,夜嬰寧才敢伸出手去談周揚的呼吸,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只是暈過去了,或者說,直接昏睡過去了,並沒有死。
如果她沒有先下手為強,那麼,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什麼,或許是身體上的折磨,也可能是精神上的折磨。
同時,她也對真正的夜嬰寧充滿了深深的同情,原本的她溫柔內向,卻嫁給這樣的男人,如此年輕卻香消玉殞。
「你的死,和我的死,我都會調查明白。這些該
死的人渣,一個也跑不掉。」
夜嬰寧無力地垂下右手,畫冊轟然落地,她一秒鐘也不敢再停留,簡單沖洗掉周揚殘留下的難聞氣味兒。然後她就換了衣服,直奔車庫,踩下油門,飛快地離開了家。
她在距離公司最近的一家高級酒店裡開了套房,又叫服務生送來了一瓶紅酒和甜點來舒緩神經,在酒精的作用下,夜嬰寧終於在凌晨三點昏睡過去。
*****夜嬰寧走進辦公室,毫不驚訝地再一次在辦公桌上看到新鮮花束,連續一周,風雨無阻,在她到公司之前就會準時送來。
她甚至連問都不需要,就能知道這是誰做的,這家花店一向以價格高昂和服務到位著稱,在中海市儼然成為了有錢人的專屬花園。據說坊間有許多年輕女孩兒以能夠收到一支他家的玫瑰為幸事,只是夜嬰寧對這lang漫的象徵實在提不起興趣來。
富人的遊戲,而她則窮慣了,窮怕了,哪怕這一世重生,再無需為了金錢奔波,也依舊擺脫不了對財富的未雨綢繆。
stephy敲敲門,手上碰了個圓盒,笑著問好道:「早啊,夜總監,這是前台送來的,說給您的。」
說罷,她好奇地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好香啊,我聞到豆漿的味道了。」
正在看草圖的夜嬰寧也頗為意外地抬起頭來
,她以為又是寵天戈派人送來什麼,沒想到居然是食物,於是接過來,打開最外面的包裝。
是一份很豐富又營養的中式早餐,兩片三角形的薄煎餅裡夾有翠色|欲滴的生菜、切成薄片的西紅柿、鮮美可口的金槍魚,一小份應季水果,還有一杯現磨的五穀豆漿。
夜嬰寧查看了一番,發現沒有任何的隻言片語,盒子上只印刷著這家手工早點商舖的全稱、商標和送餐電話,距離靈焰的寫字樓不遠,只隔了一條街。
「寵先生真是用心……」
stephy言語間透著淡淡的羨慕,這段時間,寵天戈的鮮花攻勢在公司上下不脛而走,員工們私下裡都在猜測著他和夜嬰寧的關係。一個是風|流不羈的花花大少,一個是新婚不久的富家女,若真的觸發天雷地火,可真算得上是一樁天大的八卦談資。
只可惜,夜嬰寧幾乎全部時間都在工作,而寵天戈也再未登門,這倒是讓等著看好戲的人們失望了。
夜嬰寧笑笑,不置可否,她一向將公私分得很清,不會和下屬說任何關於自己的私事。合上文件夾,她把手裡的工作交代下去,似乎絲毫沒有受到這段小插曲的影響。
那絕對不是寵天戈叫人送來的,他太狂,太傲,從來不會留心這種小事。
至於桌上那份精美的早餐,雖然看似
可口,但已經學會謹慎小心的夜嬰寧還是將它打包好,扔到了垃圾桶。來源不清,她怎敢下嘴?!已經死了一次,如今她只能如履薄冰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