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涼夜忽然又把腦袋埋進了自己的雙臂裡,避開了古媚娘的視線,她們根本不一樣,她們的本質本身就是千差萬別的。
他們是相愛分開,而她呢,最初的靠近那麼不單純,在司空絕易的眼裡她本就是配不上司空邪的女人,她根本沒有那股驕傲可昂首挺胸的站在司空絕易面前,衝著他下戰書。
古媚娘不會知道,她不是蜘蛛網裡的誘餌,她本身就是那種蜘蛛網,司空絕易親手編織出來用來捕捉司空邪的那張蜘蛛網。
「你是我見過最固執心狠的女人了。」見她這種反應,古媚娘只能是無奈歎氣,她已經盡力了,而夏涼夜卻沒有一點積極的響應,反而更加頹然了。
「給我最烈的酒吧。」夏涼夜忽然抬起頭來,或許是被古媚娘那句話刺激的。
固執心狠,太恰當不過的評價了。
如果可以選擇,她也不想逼迫自己固執心狠,她能怎麼辦,她能想到最好的結果,只有是重傷司空邪一次。
她何止要狠,該說是讓人厭惡唾棄卑鄙可恥的女人才對。
「你又怎麼了?」見她的表情變幻莫測,古媚娘下意識的皺眉,完全無法猜到夏涼夜到底在想些什麼,這個女人的思維是不是跟正常人都不一樣?
她甚至忍不住想,這就是所謂的怨靈少女的思維方式?
「給我酒,我想喝酒。」夏涼夜拍了桌子,有些吵鬧。
「邪少不希望你喝酒。」古媚娘蹙眉,她的故事似乎適得其反,等一下,她該如何跟司空邪解釋。
「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我腦袋好亂,我不想再去想任何事情,我想要忘記,哪怕是暫時的麻痺。」
夏涼夜那麼痛苦的表情實在不是古媚娘能接受的,不給她酒似乎成了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歎了口氣,還是給了她一瓶brandy,「這是我這最烈的酒,只想告訴你,酒不是好東西,麻醉後醒來只會讓人更難受而已。」
「我知道。」夏涼夜太清楚了,比誰都清楚的那種痛苦難受,只是那時她已經沒了眼淚,拿過古媚娘給的酒,倒入的一口就猛咳了起來,好強烈的辛辣。
「你這是在折騰自己。」古媚娘有些心疼起來,看到這樣的夏涼夜就彷彿看到了當年的那個自己,或多或少,這種痛她懂。
可如今,她和司空邪明明都還好好的在一起,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夏涼夜心裡那麼痛苦,變成這個樣子。
司空邪來迷情接夏涼夜時,古媚娘已經讓夏涼夜在包廂裡睡下了,確切的說,是夏涼夜醉死了。
「很抱歉,似乎我的故事經歷對她沒有作用,反而讓她喝掉了一瓶的brandy,還吐了一地。」古媚娘有些很無奈的說道。
司空邪的眼眸暗了又暗,若非那次感覺到了夏涼夜對古媚娘和蘇子瀟的愛情有所感觸,他或許不會嘗試著讓古媚娘這樣來開導夏涼夜,看來,他的想法完全錯了。
幾步去了安置著夏涼夜的那個包廂,她就那麼蜷縮在床上,看上去很沒有安全感的自我保護。
司空邪碎念了一句,這個女人是想要心疼死他為止。
「寶貝老婆。」司空邪輕喚了她一聲,如果醉酒能問出一點什麼,他或許還能稍微慶幸一點。
夏涼夜有些迷迷糊糊的應了一下,眼睛重的根本睜不開,只是耳朵依稀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鼻尖聞到了讓她可以安心的味道。
「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司空邪試著在她耳邊問著話,聲音輕柔,誘導著夏涼夜給予回應。
「司空邪,我好愛你,真的好愛你……」
「我知道,我也愛你。」
「不,不要,你不要愛我,你恨我,你恨我才對……」
「我為什麼要恨你,告訴我,為什麼我該恨你?」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夏涼夜忽然捂著眼睛在床上翻滾起來,或許是因為酒精,或許是哭的太多,她的眼睛好痛,痛的就要瞎了一樣。
又有什麼濕甜的味道入了口中,纏纏綿綿的牽引,是她最為熟悉的味道,可以讓她平靜的味道。司空邪有些殤的看著身下的女人,他真的不忍心再問,而唯一能做的卻只是用吻吞沒了她滿滿的對不起。
她對不起他什麼?他不是已經說過不管她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他都會原諒她,為什麼就不願相信。
夏涼夜總算又安靜了下來,開始陷入深眠,呼吸很沉。
司空邪替她蓋好了薄被,在她紅腫的眼睛上落下溫柔的吻,又不捨的撫過夏涼夜的臉頰,這才重新離開了包廂。
「我要回一趟a市,幫我照顧好她。」看到這樣的夏涼夜,司空邪還是做了這樣的決定,即使不放心,卻不得不回一趟家。
夏涼夜所不願說的事情,司空絕易一定知道答案,他必須要讓自己的父親知道,他是可以因為夏涼夜而去接手絕色,一樣可以為了夏涼夜而毀掉絕色。
「放心吧,這裡有我們。」古媚娘回的輕柔,或許女人就天生是膽小的,如果夏涼夜再勇敢一點,難道就看不到這個男人可以為她所做的一切嗎?
當局者迷,那年的她如此,這時的夏涼夜能不能從自己心裡的陰影走出來,也只能看她自己的了。
翌日,夏涼夜頂著頭痛欲裂醒來,古媚娘剛好拿著一碗醒酒湯走進來。
她狐疑的打量了周圍一圈,看到古媚娘後才又記起了一切,拍了怕腦門,昨天的她真是瘋了,怎麼會做出那麼多情緒的事情,沒有好好的把躁動不安的自己給控制住。
「昨晚邪少來的時候你都醉了,所以沒打算吵醒你。」古媚娘示意著夏涼夜喝了湯,又道,「這幾天就在我這裡呆著吧,邪少要去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托我照顧了你。」
「嗯。」夏涼夜點了點頭,心裡莫名的鬆了口氣,也好吧,她還沒有調整好心情,能不見幾日,對他們兩個來說或許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