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風雨雷電依舊。
偌大的房間內,床上的人已經安然入睡。
想起方纔她說的。
「哥,以後咱們好好相處吧。」
這何嘗不是他所想,只不過不是他想要全部。
他承認自己自私,在狠狠傷過她之後又想在她全然忘卻從前的時候得到她的愛。
「小瑾,究竟怎樣做才是對你好?」
尤記得數年之前,射擊場上。
涼沐瑾著一襲白襯衣出現,摸樣英姿颯爽。
那日,她與他的比賽,自始自終她予他的都是挑釁。
以至於後來密集的槍聲有序的響起,一個個飛碟綻放出橙色的煙花,平手的局面亦沒有改變什麼。
那日,她的眼底依舊是令他無可奈何的執著,宛如夏日的艷陽。
她說,「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他低頭只道,「好。」
下一刻槍栓扣動,他緩緩抬頭,才發現她舉槍瞄著他的眉心。
「要我,還是要命?」
那時她的話語,聽起來就像孩子氣的耍賴,可是她那雙墨色的眼眸狠狠的盯著他,彷彿是被惹怒的小豹看著自己的獵物。
黑漆漆的雙筒槍口,近的幾乎可以碰到他的眼睫,那一次,他終於清楚的意識到她那近乎偏執的愛,不只是玩笑。
他靜靜的看著她,眉目不動。
半晌才彎唇,狀似玩笑,「我可以都不選嗎?」
「不可以!」
那一瞬,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波瀾,似乎還帶著恨。
無奈,他最終是緩緩的閉上眼,表情雲淡風輕。
涼沐瑾的手徹底僵住,嘴角苦澀的笑了起來,那握槍的手一點點垂下來,直到失去全部的力氣,頹然的側於身側。
「你到底是真的一點都無所謂,哪怕我真的要殺你,你也一樣無動於衷。」她說的絕望,眉目卻一刻都不曾離開他。
他慢慢睜開眼,回視她,「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甘願。」
那一天,寬闊的草坪上,女孩不可抑制的大笑聲。
五月的天空,蔚藍如上好的絲絨,遠處白雲悠悠,輕輕飄過。他們的身旁,是茂盛的青草,望去綠茫茫的一片,如波浪一樣隨風招搖。離開之前,她盯著他一字一句,「如果我真的瘋了,我一定第一個殺了你。」
回憶漸漸聚攏,清晰如昨。
如果當時可以,他真的想和他牽著手,像所有普通的情侶一樣,走在這茫茫的天地間,與時光同老,可不想上天與他開了天大的玩笑。忍不住伸手,去碰觸她溫軟的手掌,輕輕地,再緊緊地握住。
床上的人無意識的動了一下,卻抽離了她的手。
他怔了一下,繼而苦笑。
是不是他予她的傷害太多,以至於她連在睡夢中都要躲避他。
自己種的因,終是要由自己來嘗果,與人無尤;而他這刻仍舊感激命運,哪怕那麼多次的絕望,最終還能讓他看到她靜靜的睡顏。
只要她還在,便足夠了,不是麼?
再次握住她的手,輕輕的,卻又緊緊的,「小瑾,以後你想要的,無論是什麼要求,哥都答應你。」
***
這裡是阿涼的回憶,在很早以前。
╮(╯▽╰)╭,這兩個人的糾葛何止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