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醫院的走廊上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白天醫生的話猶在耳邊。
「病人現在依然在深度昏迷中,而且很有可能會一直這樣昏睡下去,這都與她的意志有關,雖然外傷得到了治療,可是若是病患潛意識不願醒來,那我們也無能為力。」
那一刻隱忍多時的他真的爆發了,揪著醫生的衣領若是她再醒不過來就讓他付出代價,可是最後也只是無力的鬆手。
此刻涼亞澤站在那間病房外,手落在門把手上卻久久轉不開,他突然有些害怕,見到她一直昏迷的樣子。
是負疚,還是後悔。
最終他還是旋開了門,病房裡靜悄悄的,只有儀器發出滴滴的聲音。
一盞昏黃的壁燈亮著,泛著暖意。
壁燈下,病床上的人安詳的躺著,素白的紗布纏著她的額頭,氧氣罩遮掩住了她本就不大的臉,一雙原本明亮的眸子緊緊的閉著,臉上是毫無血色的白。
已經一個月了,她已經躺在這裡整整一個月。
他怔愣的凝著病床上的人,心口驟然縮緊,而後頹然的踱步靠近,在她的床邊坐下,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色同樣的難掩複雜。
猶豫了許久的手終是抓住她同樣纏了紗布的手,冰涼的觸感讓他的心隨之一痛。
「對不起。」
這飽含無數情緒的聲音不知覺間已染上了幾分瘖啞的情愫,他握著她的手漸漸收緊。
小瑾,你可曾知道,我多想一直握著你的手,不是哥哥對妹妹,只是我對你。
他用唇溫柔的摩挲著她的手,唇邊滿是苦澀的笑,眼眶莫名的發酸,「小瑾,我知道你是故意想讓我擔心所以才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的,現在我擔心了,你的目的達到了,能不能快點結束這場惡作劇,嗯?」低低的尾音夾雜著濃濃的無奈與傷感。
一個月,整整一個月了,她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著不吵不鬧,讓人心疼又無奈。
「壞丫頭,你不是說過你要拔掉我身邊所有的花花草草麼,為什麼現在躺在這裡對我不聞不問,你就一點都不怕我真的被誰搶走了麼?」
「小瑾,你要是能醒過來,你想要的我都給你,好不好?」
門突然被關上。
慕心然盯著涼亞澤的背影,低聲道,「亞澤,你怎麼現在在這裡?」
涼亞澤淡淡的回首,看到慕心然雙手交握的站在那邊,臉色亦不太好。
「你跟我出來。」她只留了這樣一句便率先出了病房。
涼亞澤隨後跟了出去。
醫院頂樓的露台此刻微風繾綣,可終歸是散著熱氣的夜風。
慕心然緊緊的凝著兒子面色憔悴的臉龐,臉上有心疼也有責備。
「亞澤,我跟你說的你難道都沒記住麼?」一句痛心的質問讓涼亞澤回過神視線直直的落在了慕心然臉上。
他吸了口氣,卻是答非所問,微瞇起眸子,道,「媽咪,是不是真的只有快失去了才會後悔。」他的聲音在微熱的夜裡卻格外的鎮靜,似乎還有幾縷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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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大家久等了哈,接下來就是虐阿涼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