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陸海風看到秦婷的時候,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好久不見。」因為高位截癱,所以陸海風說這句話的時候,脖子並沒有轉動,眼神祇能看著天花板。
「好久不見。」秦婷淡淡道。
陸海風眸中閃過笑意,他道:「賀鎏陽,我有話要單獨對秦婷說。」
「不可能。」
「怎麼,我都變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怕我?」陸海風語氣中露著嘲諷。
賀鎏陽淡淡道:「我不會讓她有任何陷入危險的可能。」
聽到這句,陸海風沉默了半響,道:「好吧,反正你遲早也會知道的。」
張勇見陸海風願意開口了,便自覺出去外面守著門,防止任何人打擾。
「你想說什麼?」秦婷開口。
陸海風看著天花板,笑著道:「能不能幫我把頭動一下,我喜歡看著人說話。」
「我不介意幫你。」賀鎏陽開口。
陸海風笑著道:「算了,我覺得看著天花板也不錯。」
賀鎏陽並不理會陸海風的玩笑,只是冰冰冷冷道:「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陸海風收起笑容,道:「如果只有秦婷在的話,一定不會這麼對我的。不過算了,誰叫我現在是階下囚呢。」說這句話的時候,陸海風臉上沒有半點哀傷,相反,他的眼神中流露著一股興奮,臉上的笑容詭秘十足。
十分鐘後。
賀鎏陽道:「你是說,秦德高是你們在華夏發動襲擊的組織人?」
「準確來說,是領頭人。」陸海風道:「本來,這個領頭人應該是我的,不過可惜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只能便宜他了。」
「他在哪?」
陸海風笑著道:「以我對他的瞭解,他肯定會再策劃下一次行動,對嗎?」
賀鎏陽沒有回答。
但陸海風知道自己猜對了。
「誰也無法找到他,」陸海風眸中的血腥興奮絲毫未減,他道:「他比我的行蹤更不可測。如果你們企圖用現在的線索來找他的話,我勸你們還是放棄吧。」
陸海風話剛落音,賀鎏陽就一手掐住他的脖子。
「鎏陽!」秦婷嚇了一大跳。
陸海風被突然掐住脖子,整個人都開始痙攣,他的眼珠開始充血,呼吸變得急促,隨時可能下一刻就被掐死。
賀鎏陽冰冷的聲音就像來自地獄一樣,「你應該知道,現在的你,我一隻手就可以掐死。所以,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我會讓你後悔!」
說完,賀鎏陽放開手。
陸海風急切地咳嗽了起來。
儀器發出尖銳的聲音,門外已經有護士趕來,但是被張勇攔住。
陸海風用力咳嗽了幾聲之後,沙啞的聲音透著笑意道:「你說得對,我最好是配合你。」
賀鎏陽冷笑道:「你不也想讓他和我對上嗎?」
「呵呵,不愧是你。」
他的確是想讓賀鎏陽和秦德高對上,所以才會這麼積極地提供線索。
他在乎的不是秦德高得到他的位置,他只是出於對鬥爭的熱衷。只有足夠多的鮮血,才能滿足他的嗜好。一想到雙方對上的流血場面,陸海風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會興奮起來。
他及時無法參與其中,也要成為一個佈局者!
「秦德高在哪?」
陸海風道:「只要有一個人在,他就肯定不會走遠。」
「誰?」
陸海風的眼睛不斷努力往旁邊看,秦婷覺得他的眼神似乎對上了自己,陸海風笑容詭秘道:「這個答案不是很明顯嗎?」
賀鎏陽一把拉開秦婷,將她護在自己懷中,他聲音沉冷,「你們要是敢動她,我會讓你們後悔!!」
陸海風道:「那就快點找到他,他可比我瘋狂多了。我做的事情純粹就是因為興趣,而他,是因為仇恨。他憎恨你們所有的家族,他是一個復仇者。」
賀鎏陽沉沉地看著陸海風,將秦婷帶離開醫院。
秦婷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她沒有出聲打擾賀鎏陽,只是由他拉著,帶她去他認為安全的地方。
醫院裡。
陸海風臉上露著詭異的笑容,他似乎自言自語道:「賀鎏陽,你一定要保護好她。」
畢竟,她可是他認定的人。
賀鎏陽和秦婷走後,張勇進入病房。
他一把拉起陸海風,惡狠狠地看著他道:「你要是敢再對秦婷做什麼,我一定把你剁成一塊一塊,投入河裡,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陸海風笑著道:「就算你不這樣說,我也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張勇將陸海風扔下,道:「陸海風,如果你還有點人性的話,就配合我們的調查。」
陸海風只是笑著不說話。
對於他失蹤之後去了哪裡,陸海風絕口不提,無論他們怎麼問,怎麼威脅,都無濟於事。
張勇不想多和陸海風待一秒,他拉開病房的門走出去。
「張勇。」
在張勇要完全離開的那一刻,陸海風突然開了口。
張勇回頭道:「怎麼,終於肯配合了?」
陸海風臉上透著笑,這個笑容沒有絲毫的詭異,只有一種輕鬆在裡頭,他聲音平靜,一如最初見到的那個溫柔的陸海風,「告訴賀鎏陽,小心他身邊的人。他身邊,也有他的人。」
張勇眉頭一皺道:「說清楚一點。」
陸海風卻不再說話了。
張勇見陸海風又恢復之前的樣子——沉默不語,不再和他多說一句廢話,直接關上門離開。
陸海風看著天花板,閉上眼睛,開始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
這個化學、物理和醫學方面的超級天才,及時四肢盡廢,只剩一個頭腦,也有辦法輕易奪取他人的性命——包括他自己的。
十分鐘後。
病房內尖銳的儀器聲音響起,張勇察覺到不對立馬衝進去,病床上,陸海風已經死了。
「醫生!醫生!」
護士和醫生連忙衝了過來,用盡一切辦法,都沒有把陸海風救回來。
在陸海風搶救無效死亡的那一刻,秦婷和賀鎏陽接到了消息。
秦婷驚愕,「難道有人殺了陸海風?」
賀鎏陽掛了電話,沉聲道:「不是,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