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
電視上看到公審繼續的新聞後,清立馬打電話給了淵。
「爸,你真的出來了?」清聲音微抖,生怕還有什麼意外。
淵打開辦公室的門,道:「傻孩子,不出來,你怎麼和爸爸說話。」
看著辦公室裡熟悉的一切,此時的淵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這麼快出來,甚至還要繼續負責公審這個案子。本來按照他的計劃,因為這次證據「出錯」的事情,他應該被關押起來審查一段時間,然後「公審」的負責人換人。
以此,他就可以徹底避開杜家和賀家的任何交鋒。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安然無恙出來,甚至還可以繼續負責公審的案子。淵在被放出來的那一刻,就有種預感,從此之後家要獨善其身已經幾乎是不可能了。
「爸,你沒事吧?」聽出淵聲音裡的疲憊,清擔心地問。
淵笑著道:「沒事,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淵輕描淡寫,絕口不提其中的任何貓膩。
「那就好。」清說完,似乎猶豫了一下,才放低聲音道:「爸……你……你是不小心出錯的吧。」
在淵進去後,清已經知道了發生的事。
直覺裡,她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可是心裡,她希望淵親口回答她。
淵苦笑,他含糊道:「嗯,是出錯。」
「……那就好。」清笑著,但是臉上卻露出哀傷的神情。
淵此時也無法面對清,便道:「我要去開會,先這樣吧。」
「好。」
淵掛了電話。
清握緊電話,背靠在牆上,仰著頭,將眼淚逼回去。
她跟賀朝陽,終究是有緣無分。
清笑著,幸好,他們還沒真正在一起。不然,她真的會捨不得分開。
在賀朝陽和父親之間,她只能選擇後者。
當天,公審繼續。
淵坐在中間席上,看著站著的蔡森青和張強,目光中沒有了任何猶豫。根據兩人所犯的罪,蔡森青和張強都被處以槍決。另外還有其它六個參與動手的核心人物,也被處以了槍決。剩下的十六人,則是被判處不同的刑期。
同時,蔡森青被判處緩期兩月執行,張強則是立即執行死刑。
對這樣的宣判,華夏民眾都普遍贊同,但是卻引起某些國家對華夏「ren權」的再次抨擊。尤其是張強背後所代表的米國勢力,更是連番發表了評論。
有米國發話,某島國自然更是不能錯過,也緊跟著發表了評論。
對於這些評論,外交部都以「強烈的譴責」以及「無理由干涉任何國家內政」的理由駁斥了回去。
無論外界怎麼鬧,這些判決都不會再改變。而蔡森青之所以緩期執行,是考慮到他身上所牽扯到的其它案件。緩期兩月,不一定足以查清楚這些事情,但是卻是民眾能接受的底線時間。
對於十三個被殺害的漁民親屬,華夏由政府出面進行了賠償。其中有兩個人家,還隱瞞著死訊。兄弟或妻子,只對家裡的老人和小孩說是出國捕魚,要很久才會回來。
這些傷痛,只能借由時間來慢慢沖刷。或許他們永遠也無法做到不再傷痛,但至少,不會失去活下去的希望和動力。
蔡森青被重重摁在椅子上,強烈的燈光直射入他的眼睛,刺目得他幾乎睜不開。
蔡森青坐在椅子上,閉著眼道:「我就知道你們捨不得我死……」
他話未落音,肚子上就是重重的一記拳。
「老實點!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
蔡森青看不清楚人,但是從聲音裡,他知道審問他的人已經換了一批。他彎下腰的時候,企圖看清楚對面的人是誰,但是只能看到他們身後站著的一個高大身影,其它的,什麼也看不見。
在審訊人上,林三海和七號是非常有一套的,加上從外面回來的小六,三人合力,讓人生不如死那簡直是輕的。
賀鎏陽靠在門上,外面所有的人都進不來,就看著三人審訊蔡森青。
今天,就算蔡森青是一塊鐵板,他們也非撕扯開縫不可!
淵知道審判完,蔡森青直接就被人帶走了,旁邊的秘書道:「檢察長,要不要找人?」
淵沒有說話。
就在秘書決定要叫人的時候,只聽淵道:「不用,你去做你的事吧。」
秘書訝異地看了淵一眼,道:「是。」
淵獨自朝審訊室走去,他敲了敲審訊室的門。裡面什麼聲音都透不出來,但是他能猜想到裡面的樣子。
見門內沒動靜,淵走到傳聲位那裡,對著話筒道:「是我,我有話和你們說。」
聽到是淵的聲音,蔡森青就跟看到救星一樣,可惜林三海和七號按住他,他根本連動都無法動。
賀鎏陽看了眼小六,小六給了他一個「ok」的手勢後,他才走出去。
淵看到賀鎏陽出來,目光中透著複雜和某種絕然的決心。
「是你們將我弄出來的?」淵單刀直入。
「是。」賀鎏陽沒必要否認。
淵看著賀鎏陽道:「你們將我弄出來,無非也只是想利用我,不要以為我家會因為這樣而感激你們,更不可能答應你們什麼。」
賀鎏陽嘴角微揚道:「檢察長,這一點上你恐怕想多了。」
「難道不是別有目的嗎?」淵看著賀鎏陽道。
賀鎏陽搖了搖頭道:「不是這個,而是,你還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
「什麼?」
賀鎏陽道:「從裡走出來的那一刻,你淵,不,確切地說,是你家,已經沒有選擇了。」以往不動家,是因為大哥的緣故。現在大哥都已經表態了,怎麼可能還放任家成為別人對付他賀家的利器。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呵,欺人太甚?」賀鎏陽負手於身後,淡淡笑著道:「檢察長官場這麼多年,難道越來越天真了不成?弱肉強食,你以為,就憑你,家還能支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