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才滿說不上來是好是壞,但是至少可以幫助她保護自己。
「秦婷,為什麼答應出去?」
「出去?」秦婷看著葉才滿,不懂他的意思。
葉才滿朝她擠眉弄眼。
秦婷無語。
更無語的是,她居然真的明白了葉才滿的意思。
秦婷道:「大概,是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吧。」
「什麼機會?」葉才滿笑著問。
「觸碰到核心的機會。」秦婷淡淡笑著道:「我學的專業,決定了,按正常途徑的話,我無法在仕途上走太遠,如果不找點其它方法,我入不入仕沒什麼區別。」杜老爺子和大哥目前能做的,就是先讓她進衛生部。
衛生部這樣的部門,接觸群眾多,但是接觸上頭卻很少。
這個部門,及時她做得再好,也始終會在核心之外。
「你……」葉才滿怔怔地看著她,「你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
秦婷歪著頭,笑著道:「不打無準備的仗,不是嗎?」這是她在賀鎏陽身上學到的。
葉才滿心中唏噓,如果不是心中早有規劃,又怎麼能夠及時最初這樣的決定。秦婷,比他想的,更有心思,或者說,更有心機。
「這件事,你跟賀鎏陽商量過?」
「不用商量。」
「嗯?」
「他不會同意。」秦婷笑著道:「以那傢伙的霸道,他恨不得我天天待在家裡。不過,如果我堅持,他也阻止不了。」
葉才滿感慨,從他第一次接觸秦婷到現在,能明顯地看到秦婷的內心成長和變化。
葉才滿笑容燦爛,洋洋得意道:「這麼說,我是第一個知道你這個決定的?」
秦婷看他得意得很,忍不住加了一句道:「不是。」
葉才滿笑容頓時就不好了,「你還告訴了誰?」
「馮芊芊是第一個知道的。」
葉才滿笑著道:「她不算,她知道了也不會說的。」
「那你呢?」
「我嘛……」黑暗中,葉才滿的笑容滿滿,只聽他道:「我很樂意看到賀鎏陽從你口中知道這個消息的樣子,所以,這會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葉才滿透過微弱的光,看到秦婷臉上的笑容。他有衝動拍拍秦婷的腦袋,不過還是忍下來了。近期就要提交最後的選拔名單,他曾經打算暗中再將秦婷踢出名單。可是,今晚聽了秦婷所說後,他突然明白。他不該干涉太多秦婷的事,如果有些事情注定要發生,那麼最好的解決辦法是面對,而不是逃避。
他能做的,就是在暗中,盡量地保護她。
兩人吃完夜宵後,葉才滿將秦婷送了回去。因為不想讓賀夫人擔心,所以秦婷還是選擇回了賀家。
下車後,秦婷照舊自己走進去。
等她走後,一個躺在躺椅上守門士兵掀開自己的帽簷,看了離去的車輛一眼。腦海中,迅速將車牌號記了下來,然後放下帽簷,繼續休眠守夜。
第二天,根據米國和國際軍事法庭的要求,華夏交出張大龍的屍體讓他們進行醫學檢查。
所謂的醫學檢查,包括驗證dna等以確定身份。在張大龍第一次被抓的時候,他的dna樣本就被採集過,所以要核實身份並不難。在數據都採集結束後,法醫人員開始對傷口進行鑒定。
整個鑒定過程持續了整整一下午。
為了防止他們對屍體動任何手腳,梁喬升被派過來當助手。
有梁喬升在,賀鎏陽更沒有了顧慮。六個小時後,檢查結束。米國方面的法醫人員互相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從他們的舉止間可以看出,基本上檢查沒有問題。
這個人的確是張大龍,也的確是死了。
在得到想要的結果後,賀鎏陽將張大龍的屍體交給入殮師,讓入殮師對他的樣貌進行整理。因為屍體已經存放了好幾天,加上經過解剖,如果不經過入殮師處理的話,根本不成人形。考慮到張小豪還小,也不想影響張大龍在他心中的形象,所以賀鎏陽特地讓人找了入殮師過來。
下午,秦婷接到賀鎏陽電話,讓她帶著張小豪過來看張大龍。
張大龍此時被放在一個堆滿鮮花的棺木中,身上穿戴著特種部隊的作戰服,鋪著華夏國旗。神情硬朗,宛若猶生。
張小豪看著張大龍,也不說話,豆大的眼淚一顆顆直掉,小手攥得緊緊。
不能哭……
不能哭……
爸爸說過,他是男子漢,不能哭……
張小豪抬手臂擦去自己的眼淚,雙眸瞪得滾圓,眼淚在打轉,就是不哭出聲來。
秦婷看他的樣子,蹲下身,心疼道:「小豪,想哭就哭吧。」
張小豪搖頭,眼睛一眨也不眨看著張大龍。
「秦阿姨,我想一個人和爸爸說說話。」
這是這些天來,秦婷聽到的張小豪和她說的唯一一句話。
秦婷擦了擦眼角,道:「好。」
說完,秦婷先退出了門外。
秦婷等著張小豪,想到張大龍的身後事,她打了個電話給賀鎏陽。可是手機完全沒信號,這才想起來,她是在軍事重地,又怎麼可能會有信號呢。正皺眉,旁邊就有一個士兵走過來,讓她跟他過去一趟。
秦婷疑惑,「你是?」
「賀隊讓我來的。」
秦婷點頭,跟士兵到一個密閉的房間。等門關上,那士兵才將賀鎏陽交代的事說給秦婷聽。秦婷這才知道,原來賀鎏陽已經猜到她的問題,讓這個士兵告訴她答案。張大龍以烈士身份下葬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但是,名字和身份必須進行掩飾。秦婷知道,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雖然不能用真名會有遺憾,但是至少能留給小豪一個思念的空間。
「謝謝你。」秦婷對著士兵道。
那士兵笑著道:「不用,我先出去,等沒問題了,你再出來。」
「嗯。」秦婷點頭。
一會兒,秦婷聽到外面沒動靜了,才開門出去。等秦婷一走,就聽一道慵懶、刻意拉長的聲音不緊不慢道:「她跟賀鎏陽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