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握著手機，一直等賀朝陽的回復，可是直掉她的手指僵硬，手機也沒有任何簡訊傳來。她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帶著一種支離破碎的傷感，只是始終笑著。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
「清。」是廳長的聲音。
清應也沒有應，門外廳長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大聲。還有另外一道勸阻的聲音，清認得出來，這是她未婚夫的聲音。
清將自己埋首在臂彎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只是臨近婚禮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沒辦法結婚，沒辦法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清握著手機，修長細嫩的手泛著蒼白，她是不甘心的。
清一把拉開門。
廳長沒預料到清突然開門，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出去一趟。」
「……」
廳長還沒說話，清已經摔上門離開。廳長氣得差點背氣過去，直道是自己寵壞了女兒。清一路開車來到經濟司，她將車停在經濟司樓下，看著眼前氣派的四層高樓，手攥著方向盤。
最終，她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清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賀朝陽正在聽取國外貿易報告。他看了眼電話，眉頭微皺，冰冷的神情沒有多大變化。二秘閉上嘴，等著賀朝陽接電話。
「繼續。」賀朝陽掐了電話。
二秘繼續匯報。不過一分鐘，電話再次響起。這次賀朝陽直接接起。
「什麼事？」他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清握著手機，道：「我在樓下等你。」說完，掛了電話。
電話被人直接掐掉，顯然是有點超出賀朝陽預料的，清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溫婉柔和的樣子，甚至連語氣都沒有重過。
二秘見賀朝陽掛了電話，繼續匯報內容。說了不到五分鐘，突然見賀朝陽站起，轉身直接離開辦公室，不過離開前，一道聲音傳進來，「一個小時後再來。」
二秘愣了愣，收起工作報告回到自己的崗位。
看到賀朝陽下樓的那一刻，清心裡的緊張到了極點。可是越是這種時候，她越是不想逃避。她想知道賀朝陽到底在想什麼，他為什麼要突然對她不理不睬。
賀朝陽朝車的方向走過去。
清看著冰冷的賀朝陽朝自己走過來，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然後打開車鎖，看著賀朝陽逕自開門上車。
「開車。」
「嗯？」
賀朝陽沒有多說，清下意識地啟動車子。
「十分鐘後停下。」
「去哪？」
「隨便。」
「……好。」
十分鐘後，車子停下，清握著方向盤，看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賀朝陽。她清秀的臉上明顯是欲言又止，又深呼吸了幾下，才道：「朝陽，我喜歡你。」
賀朝陽斜眸，看向她，冰冷的臉上就像是冰雕一樣，他的雙眸深邃不見底，對上的那一瞬間，讓人忍不住渾身緊繃。
「所以你想我也喜歡你？」他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卻又好像自嘲。
清聽著這樣的語氣，有些刺痛，「我不奢求你喜歡我，只是我希望你不要一味的拒絕我。」
「我不喜歡你。」
清深吸口氣，「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要知道原因。五年前，難道你就沒有對我動心過嗎？」她清晰地記得那個時候賀朝陽臉上的笑容。
他臉上的冰冷絲毫沒有，看她的眼神，透著讓人沉醉的溫柔。這樣的賀朝陽，讓她迷戀不捨。她知道賀朝陽的過去，可是她不在意，她並不在意他心中還有別的女人。
「對你？」賀朝陽嘴角微揚，眸中卻沒有半點笑意，「清，你知道我的事情吧？」
清一愣，別開眼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永遠取代不了你夫人在你心中的地位。」
「即使是這樣？」
「即使是這樣。」
賀朝陽看著她堅定，含著情愫的眸子，別開眼，看著玻璃前方飄動的樹葉，「清，我的確是對你有過其他想法，不過，那也僅僅是因為，你像姚雨而已。」
像、像姚雨？！
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你五年前……對我，是因為姚雨？！」
賀朝陽沒看她，只是淡淡道：「我的心裡，從來都只有姚雨。過去是，以後也是。」
「你說謊！」
賀朝陽轉頭，看著清激動、傷心欲絕的神情，他淡淡道：「我是不是說謊，我比你清楚。清，我不適合你。」說完，賀朝陽打開門逕自下車。
「賀朝陽！」
賀朝陽頭也不回，挺拔的背影漸漸離開車的視線範圍。清看著他，多想衝過去，狠狠地逼問他，讓他說出另一個答案，讓他哪怕是憐憫她，騙她一句也好。
清擦了一把眼淚，打開車門下車，然後朝賀朝陽衝了過去。
賀朝陽聽到身後有聲音，轉身，一個身影重重地撲入他的懷中。長髮揚起幾根，拂過他的臉，淡淡清香沁鼻。他愣住，兩隻手抬著，看著懷中突然撲上來的女人。
清抬頭，雙手環著他的腰，在他怔松間，腳尖一點，吻住他涼薄的唇瓣。
在唇瓣互相貼上的那一刻，賀朝陽回過神來，一把推開清。清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但是臉上卻帶著笑意，只是臉上有紅暈，分明還是害羞的。
「賀朝陽，我為你退了婚，我沒有其它路可以走了。這輩子，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賀朝陽看著她的笑容，沒有任何笑意，而是一臉慍色，語氣含怒，「你在做什麼！」
「我早就想了，」清笑容柔柔，眸中透著點賀朝陽所不熟悉的頑劣，「賀朝陽，你一定會對我動心的！」說完，清轉身，快步上車後，駕車離開。
看著車子離開，賀朝陽轉身，神色明暗不清。
清透過後視鏡，看著賀朝陽離開的身影。她腦海中，想起很久以前在國外讀過的一首徐志摩的詩。
「人的一生至少應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
不求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
甚至不求你愛我。
只求在我最好的年華里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