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北郊區到王府胡同,雖然其間不過二三十公里的距離,但是即便是非上下班高峰期的時候,起碼也需要走一個小時,如果正巧撞上了上下班高峰期,三個小時,也不一定能夠到。
莊園和莊春離開莊子後,不到半個小時,莊林就有些後悔了。
等待,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特別是,等待的人或者東西,還是他最為重視,最為在意的,這種等待,就更加的要命了。
那個玉盤內,有著尋找明皇的君王佩劍的線索,其珍貴程度,甚至不比那年份過了五百年的小藥王差,如果中途有什麼閃失的話,那他就等著哭吧。
他後悔,不該讓莊園和莊春去,而是自己親自去,這樣的話,自己也不用焦急的等待,也不用擔心,會出現什麼閃失。
可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他只能在這裡等著,心裡只盼著,中間不會出現什麼變故。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到了中午的十一點的時候,莊林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離開了房間,出了小樓。
冬天的莊子裡,一片的蕭瑟荒涼,看不到任何的植物,遠處的田地裡,光禿禿的,一些地方,還能夠看到,上一場大雪留下的殘雪。
燕京的冬天,是出了名的冷,尤其是來自於北方平原的風,更是冷的怕人,直接吹在皮膚上,就像是刀子割肉一樣,又冷又疼。
莊林的體質,即便是穿的單薄,也不畏懼寒冷,走在寒風裡,也沒有什麼感覺。
「大少。」不知道什麼時候,莊敏出現在了下樓門口,看到莊林後,快步走了過來,跟在他的身後。
「莊敏,你來這裡幾年了?」莊林漫步在田地裡面,眺望著遠處,一邊走一邊對身後的莊敏問道。
「三年前,趙叔去世了,這邊缺管事,我就主動申請,調到這邊來做管事。」莊敏開口說道,言語之中,有些落寞消沉。
趙叔,這座莊子的老人,早在老爺子建莊子的時候,他就在這裡做管事了,轉眼,已經幾十年了。
他依稀還記得,當年自己還年幼的時候,趙叔帶著他,去河邊釣魚的那些往事,只是眨眼的功夫,這位性子溫和的老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等來年,天氣暖和了,找人來,把這裡收拾收拾,以後我回燕京,都會來這裡住。」轉身望著不遠處的兩座小樓,莊林緩聲說道。
「那些地裡,還是跟當年一種,種上些瓜果蔬菜,還有無母親的那片小花園,都種上花草。」
莊敏跟在後面,仔細的聽著,當聽到莊林喊出母親這兩個字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來,隨後心裡歎了一聲,想說什麼還是沒有再說。
「大爺,那個奸商,你打算怎麼處置?真的要放他離開嗎?」猶豫了一下後,莊敏開口問道。
「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既然答應了他,就不會出爾反爾,當然了,保險起見,我會送他離開華夏,去西方世界。」莊林停了下來,緩聲說道。
「事後,我會跟在西方的朋友聯繫,他去了那邊,這一輩子,也就別想再回來了。」
凡事,終究還是要未雨綢繆,而且這件事情,非同一般,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他可以不殺缺德張,但是缺德張必須永遠的消失在華夏。
「莊春他們回來了,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先進去休息一會。」說完之後,他轉身朝著小樓走去。
小樓一層的房間,雖然很久沒有人住,可是裡面的佈置還是跟當年沒有任何變化,而且格外的乾淨,顯然,莊敏來了這裡後,常年讓人打掃。
樓梯旁邊的屋子,當年的時候,每次母親帶他過來,都會選擇這個房間,時間久了,這房間也就成了母親專有的房間,裡面的東西,都是按照母親的需要準備的。
雖然五六年過去了,但是這裡面,還是能夠看到許多,當年母親用過的東西。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落在房間內,那張古樸的梳妝台前,孔慶華坐在凳子上,手裡拿著柳木梳子,輕輕的梳理著自己的秀髮。
莊林推門而入,看著那優美的背影,恍惚之間,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同樣的房間,也是這張梳妝台,母親就坐在那張凳子上,拿著那柳木梳子,梳理長髮。
他緩步走上前去,在孔慶華的身後停下來,伸出手去,輕輕的攥住了孔慶華那抓著柳木梳子的玉手。
孔慶華扭頭過來,看到他的面孔後,那秀美的面龐上,露出柔和的笑容來,身體輕輕朝著後面傾斜,靠在了他的身子上。
沒有任何的言語,莊林拿過柳木梳子來,抓在手裡,認真的幫助著孔慶華梳理秀髮,梳子的牙齒,從秀髮中滑過,沒有絲毫的羈絆。
「莊林,我很喜歡這個房間的佈置,今晚上,咱們能不能不回去了,就在這裡住?」孔慶華靠在莊林的身上,輕聲的對他說道。
這是他們認識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孔慶華向他提出要求,很簡單的一個要求。
「既然你喜歡,那我們就不回去了,等以後,再來燕京,咱們都來這裡住,這間房間,以後就是你的了。」莊林繼續著為她梳理秀髮,點了點頭,柔聲應道。
當心靜下來,注意力轉移開的時候,時間就過的快了,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房門被敲響了。
「少爺,莊春他們回來了。」房門外,傳來莊敏的聲音。
聽到莊春回來了,莊林一屁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扭頭望了一眼身邊,在身邊的地方,孔慶華睡的很香,他小聲的下床,盡可能輕聲的走出了房間,反手關了房門。
房間門口,莊敏等在那裡。
「他們兩個呢?」
「我知道您和少夫人休息了,便他們先去旁邊的小樓等著了,東西,他們已經找到了。」莊敏稍稍壓低了聲音,小聲應道。
得知玉盤拿到了,莊林那懸著的心,也總算是落地了,臉上也有了笑容。
「走,我們過去瞧瞧。」
對於缺德張口中的那個玉盤,他也好奇的很,想要盡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