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沙緋胭帶著昏迷的鍾離越到了山腳下的時候,看到一個推著板車的農夫路過,她忙走過去攔住了。
「咦,姑娘這麼一大早的攔我的車做什麼?我還要去給東家送東西呢,可耽擱不得!」農夫看著這樣一個形容古怪的紅衣女子,也知道不是好招惹的,好人家的姑娘哪裡會這麼一大早的出現在荒郊野外?而且她竟然還背著一個大男人?天啊,這要是鎮上的姑娘,恐怕以後都別想嫁人了。
「我的朋友病了,我要帶他到鎮上看大夫。」夙沙緋胭道。
「可是,那跟我有什麼關係?」農夫不解道。
夙沙緋胭冷冷一笑道:「本來是沒有關係的,可是偏偏你在本姑娘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了,那麼就有關係了。」說著跨上一步將鍾離越放上了板車,然後瞪了農夫一眼道:「還不快點?」
農夫一愣,道:「這……我剛從鎮上出來,我們不順路,您還是找別人吧!」說著就想逃跑。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轉身,本來還在他三步之外的夙沙緋胭忽的轉過來擋住了去路。農夫一下子傻眼了,顫聲道:「妖怪……你是女妖怪嗎?」
夙沙緋胭沒心思跟他廢話,磨了磨雪亮的牙齒,惡狠狠道:「算你聰明,這個男人剛被我吸了精氣。他的精氣很適合我的口味,所以打算將他送到鎮上救治,活了之後就成為我的專用早餐。雖然我現在很飽,但是也不介意吃點雜食。」說著銳利如刀的眼神掃了一眼農夫的粗壯的脖子。
這樣的清晨,荒郊野外一個膚如凝脂、紅衣似火、美如天仙的女子,有著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冷艷氣質和勾人心魄的萬種風情,除了妖精,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解釋呢?雖然那山魅狐妖那些不過是眾口相傳的傳說故事,但是無論什麼都是事出有因,或許真就有那麼一回事呢?
想到這裡,農夫不由得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般一把鼻涕一把淚叫道:「仙姑饒命,仙姑饒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一個三十六歲了都沒有嫁出去的瞎子姐姐,他們全都靠我一個人掙錢養活,您老人家發發慈悲讓我走吧,我感激您一輩子,下輩子我給您做牛做馬……」
夙沙緋胭很是氣惱,卻又無奈,一腳踢開那個都快嚇得尿褲子了的農夫,自己像模像樣的推起板車往小鎮的方向而去。她展開輕功,那個獨輪小推車被她推的如飛般迅疾。先前還無法掌握平衡,總是向著一邊傾斜,漸漸的就把握出力道了,也是得心應手起來。
話說農夫好半天沒有聽到響動,抬頭一看,卻見那紅衣女子竟然已經推著他的車子跑得無影無蹤了,一時間更是確信遇到了妖精,嚇的屁滾尿流,忙爬起來跑得不見蹤影了。
夙沙緋胭很快就跑到了鎮上,最先看到開門的是她們上次留宿的客棧。
那個小二認識她,因為她走的時候是留了房錢的,而且預訂了好幾天。所以看到她過來的時候忙迎了出來,一眼瞥見板車裡面無人色的鍾離越不由得大吃一驚道:「呀,這位大俠可是受傷了?」
夙沙緋胭心頭不由得驚覺,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道:「應該不是,他恐怕是好幾天沒吃飯,所以餓暈了吧?」
小二一聽她不相信自己的判決,立刻不高興起來,板著臉道:「姑娘這是看不起我們窮鄉僻壤的人嗎?雖然我年紀不大,也沒有去過多少地方,但是卻見過不少江湖中人,不敢說見識有多麼廣博,好歹分得清楚餓暈和受傷,這明顯就是受了極重的內傷呀!」
夙沙緋胭歎了口氣,知道也瞞不住,況且在此地人生地不熟,更不知道哪個人信得過,相逢既是有緣,看上去這個小二並不像是什麼特別有心機的人,於是便問道:「既然你看出來了,那麼我也就不瞞你了。這位是我師兄,的確是受了內傷,但是我見識淺薄,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這樣了。卻不知道此地有沒有什麼有名的大夫?他這樣子看上去,恐怕普通的大夫也看不出個什麼名堂吧?」
小二見她終於承認了,這才得意的笑了,道:「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我的眼力還是不錯的!」說完之後看出了夙沙緋胭的不耐煩,忙道:「大夫自然是有的,我們鎮上統共也就一位大夫,所有疑難雜症都是他一個人包治呢!所以你也別說什麼好不好的,反正就那麼一位,跟誰比啊?」
夙沙緋胭有些不甘心道:「怎麼可能?你們這個鎮上好歹也有百十號人吧,一個大夫哪裡夠用?」
「什麼百十號人?」小二忙反駁道:「我們鎮上常駐人口是一千二百三十!」
夙沙緋胭頭皮發麻,無奈道:「我不是和你辯駁這個問題,好吧,你們那位唯一的大夫在哪裡住著?」
「這個地方最好找了,你就找鎮上最與眾不同的房子就行了。」小二道。
「與眾不同?到底怎麼個與眾不同呢?」夙沙緋胭沒時間和他賣關子,急忙問道。
「順著那條大路一直往前走,就會到了鎮上最繁華的中心,他住在一座石頭房子裡,那是全鎮唯一一座石頭砌成的房子。」小二指點道。
「好,多謝!」夙沙緋胭學著鍾離越行禮的樣子抱拳道,然後推著鍾離越上了那條大道。
天色還早,家家戶戶才陸續的開門,有人在抱柴禾,有人挎著筐子出來打豬草,有人挑著扁擔出來挑人……
夙沙緋胭推著那輛獨輪小推車,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所有人的目光幾乎在看到她的時候都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