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三才縛靈陣2
驚慌卻只是一瞬間的,她想起了那一夜自己潛回去卻陷入了重圍中,在母親的臥室裡安平季連說過的話:
你終究只是個轉世,有自己的思想和信仰,我們要的是死物。哦,對了,說起來,想必還是要借助禁咒的力量,將你逼回原型。
與此同時,她好像忽然間明白了什麼。
「安平季連曾經說過一句話,我想這一點安陽公子也是知道的吧!」她定下心神來,淡淡的望著安陽晦明道。
「哦,願聞其詳。」安陽晦明倒是一臉的認真樣子,像是很感興趣。
「你們要的不過是鳳魂血玉的力量,但我終究是個轉世,有了自己的思想和信仰,即便是最終為你們所用,卻也發揮不出原來的力量。所以,你們是要借助禁咒的力量,將我逼回原型,是不是?」夙沙緋胭一動不動的盯著安陽晦明的眸子,不放過他絲毫的神情波動。
安陽晦明顯然並不知道,所以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眼中泛起了輕微的詫異,隨即便是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到底也不是尋常人,所以將那隱秘的神情掩藏的極好,但是夙沙緋胭還是覺察到了。
於是,她的心裡也漸漸有了底。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朝廷已經吩咐了下來,要將你生擒。」安陽晦明道。
「既然知道,你還敢傷害我身邊的人,以此來脅迫我嗎?」她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緩緩道。
安陽晦明不由得頓了一下,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嗎?他並不知曉,只不過是聽令行事而已。但是朝廷卻也是明確交代了,要生擒,萬萬不得傷到。這其中,或許就是這個原因吧!
否者,以她那樣的要犯,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待遇呢?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不願意在夙沙緋胭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無知,那樣不就明擺著朝廷對安平家的信任和重用遠遠大於安期家嗎?
「你這是在威脅我?」終於,他的神色變了一下,道。
夙沙緋胭冷哼道:「我不過是就事論事,你傷害了我身邊的人,我還會心甘情願作為獻祭嗎?若我心中有一絲的不甘,你們都只會功敗垂成,永遠也得不到鳳魂血玉。」
原來是這樣啊?
安陽晦明忽然間有種被算計了的羞惱,難怪會這樣?本來他還納悶著這麼大的一個功勞,為何那三家都卻願意將其拱手相讓?原來,這根本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他咬緊牙關,狠狠的盯著夙沙緋胭,似乎面前這個女子就是將他玩弄於鼓掌上的人。
夙沙緋胭忍不住笑了,但凡女子的笑,多半都是嫵媚的,溫柔的,或者愛嬌的。但是她笑起來的時候,卻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而是一種居上位者慣常的笑。
安陽晦明忽然很是受挫,心想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擒獲了她,卻原來根本就什麼都做不了。而且相反的是,很有可能以後的押解路上,他還要受到這個女子的指揮和羞辱,一時間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使勁握緊了拳頭,拚命壓抑著心頭的暗湧。
「或許現在你可以猖獗一下,但是四十九個時辰之後,你所有的力量都會返回到鳳魂血玉之中,甚至比未覺醒之時還要虛弱。到了那個時候,我很想知道,你還會有現在這樣的自信和不可一世嗎?」半晌,他卻是不出聲的笑了。
夙沙緋胭立刻面冷如霜,有些錯愕的望著他。
「三才縛靈陣,會讓你的力量回流,以此修復上古留下的神物。」安陽晦明顯然扳回了一局,很樂意看到夙沙緋胭吃癟的樣子,但是明顯受到了教訓,所以此刻他低調了不少,不像先前那樣的猖獗和張狂。
夙沙緋胭的心裡卻是掙扎了起來,力量回流,那就是說她辛辛苦苦所得來的修為,全都會被清零?然後她將會被那個該死的禁咒便回到一塊沒有思想沒有意識的石頭,成了他們操控的工具?
這、絕、對、不、可、能!
「四十九個時辰?」夙沙緋胭道:「那麼請問現在過去幾個時辰了?」
「兩個!」安陽晦明倒很是慷慨的樣子,豎起了兩根手指道。
「也就是說,我還有四十七個時辰的機會,不是嗎?」夙沙緋胭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懶懶道。
「你若是以為自己可以從三才縛靈陣裡逃脫,那就太天真了。」安陽晦明說著從懷裡取出了一面鏡子,那是一面直徑不過兩寸的菱形小銅鏡,一面雕著繁複神秘的花紋,一面是黃澄澄的鏡面。
安陽晦明捏了個法決,那鏡子忽然週身泛起了淡淡的金光,然後緩緩脫離了他的手掌,在虛空中旋飛起來。
這個又是什麼呢?夙沙緋胭很是納悶。
那小銅鏡滴溜溜的旋轉著,最終停滯在床榻前的正上方,鏡中漸漸溢出淡金色的光芒,那些光芒四散開去,越來越多,清晰的彷彿是一道道實質的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