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鳳恢復過來之後已經是第五天了,這期間夙沙緋胭可是擔心壞了。
好在她醒來後一切如常,並且又恢復了原樣。
江子魚在誤傷了江子非後萬分愧悔,竟是好些天都沒有露面。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打打鬧鬧互相看不順眼,但是感情還是有的。
所以江子非痊癒之後就和靈鳳去看望江子魚,也虧得靈鳳竟瞧出了子魚的異樣,原來是她常年與死亡和劇毒打交道,天長日久,心底依然生了魔障。
而殺戮和仇恨,無疑就是心魔最好的發洩手段。
後來在靈鳳的幫助下,子魚心頭的魔障已經化去了大半,而她天資聰穎,通過靜心調息也將其餘暫時壓制住了。
因為那件事,讓她終於對靈鳳放下了成見,此後三個人經常一起玩鬧,漸漸成了好友,而夙沙緋胭也終於放心了,不用再惦念靈鳳,可以專心致志的修行。
鍾離越用了三個月的時候教會了她所有入門的心法以及基礎功夫,然後她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融會貫通、學以致用,在通過鍾離越的考核後終於有機會再次覲見師父了。
瀲灩湖上,漪瀾亭中,香霧裊裊、視野開闊,雖不及煙海樓的孤高,卻也別有一般風味。
亭子外的平台上鋪著一方白底藍紋的氈毯,中間設有條案,案上擺著棋坪。
兩人各執一子,正在凝神對奕。
良久,素袍墨發的青年收回了手,垂眸道:「師尊棋藝超群,弟子認輸了。」
對面白髮老人苦笑道:「你這哪裡是認輸?明明是每次都不肯盡心盡力。」
鍾離越依舊神色恭謹,道:「師尊明鑒,弟子並沒有這方面的天分。」
老人無奈道:「你啊,你啊,要是能把用在武道上的精神往別的地方分一點,將來出去了……」
「師尊!」鍾離越忽然開口,蹙眉道:「弟子此生都不會無故踏出魅雪谷一步的,所以出世的事,還請師尊莫要再提。」
「阿越,為師知道你一心想道,不願理紅塵中紛擾。但是你可知道?有些東西只有在親身經歷了之後才能堪破看穿,若是終生都不去觸碰,或許真的可以做到心如明鏡般通透,但那都只是假象而已。」老人淳淳教誨道。
「此事,容弟子再想想。」鍾離越的態度,依舊和以前無數次一樣。
「你這一想,還不知道要多久呢!唉,看來為師這輩子是看不到你施展才華的機會了!」魅雪谷谷主不由得頹然道。
「師尊這是何意?弟子一直不明白,師尊為何要違背祖訓,一心讓徒兒出谷歷練?」鍾離越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問道。
「咱們魅雪谷的遵循卻是要遠離紅塵,潛心修煉,希望有朝一日得以悟出天地之道,探得宇宙的奧秘。然而,千餘年來,咱們魅雪谷數十代傳人均是世間罕有的奇才,可是窮經皓首,卻沒有一人可以悟出通天徹地之道。為師也是在十年前才忽然突發奇想,為何不反其道而行之,興許會有另一番別樣的光景!」魅雪谷谷主緩緩道。
鍾離越眉梢依然蹙著,但眸中卻閃過一絲微光。有些愧疚道:「弟子從未想過這些,還請師尊見諒!何況,師尊道行高深,必定壽數綿長,弟子只需要一心向武,其餘諸事師尊定會料理妥當。」
「傻孩子!」魅雪谷谷主忍俊不禁,捋著頷下長鬚道:「在你這個年齡,心地還如此純良的人實屬少見!罷了,罷了!」
說話間,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便問道:「你此番來拜見為師,可是關於你那師妹的事?」
鍾離越點頭道:「正是,師妹已經通過了弟子的考核。下一步,恐怕就要煩請師尊出面了。」
「哦?」魅雪谷谷主像是有些意外般,道:「竟然比為師預想的快了兩個月,果真孺子可教也。」
「那麼師尊何時出關?」鍾離越問道。
「讓她明日午時過來吧!」魅雪谷谷主道。
他不說話的時候,鍾離越就一直沉默著。
兩人就這麼靜默了片刻,大概是耐不住這樣的氣氛,鍾離越忍不住先開了口,問道:「師尊,弟子不明白,魅雪谷從來都只收一個弟子,為何師尊卻破例?」
魅雪谷谷主微微笑著,道:「為師一直以為,阿越並不在乎這些呢!原來,你也有不服氣的時候呀?」
鍾離越似乎有些尷尬,低下頭道:「師尊誤會了,弟子並非此意。只是此女身份特殊,並非尋常人。」
魅雪谷谷主道:「她若是尋常人,為師定然不會看在眼裡的。對了,阿越還不知道吧?她是夙沙家族的繼承人,不僅如此,還是鳳魂血玉的轉世。就這兩個原因,已經足夠成為我魅雪谷的弟子了。」
鍾離越沉默了一下,眸中有幾分驚訝,道:「徒兒倒沒有想到她的身份竟是如此神秘。不過,或許這也是機緣巧合吧!聽說她在覓嵐居的時候選的竟然是《雪漫天》。所以,徒兒曾經去找她較量過。」
「若非那次你們的一場較量,為師還無法真正確認她的身份!」魅雪谷谷主很是讚賞的望了他一眼道。
「請恕徒兒愚鈍,一直未能明白夙沙家族因何能夠與魅雪谷齊名與世?」鍾離越問道。
「為師還以為你對外事都從不過問呢!」魅雪谷谷主饒有興趣的望著最心愛的弟子道,看到他臉上不自然的神色時,似乎很有收穫的樣子。
然後,他就給鍾離越講了一些有關夙沙家族的事跡,以及上古之時火鳳與麒麟同為四大神獸共同征馭洪荒等往事。
「說起來,咱們魅雪谷是要比夙沙家族更加接近神靈的。因為夙沙家族傳承的只是火鳳留下的神血,但我們魅雪谷傳承的卻是麒麟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