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夫辦事效率挺高,雖然已經大半夜了,但是不到半個時辰他的解藥就送過來了。
夙沙緋胭服下去之後暗運內功,調息了一會兒,果然感覺好多了。
「來,喝杯水吧!」容成手裡端著一個杯子,走了過來。
她的手還舉不起來,只能就著他送上的杯子喝了幾口。
「咳咳……多謝。」乍一開口,竟然可以說話了,雖然聲音帶著幾分乾啞,但好歹不是啞巴了,還是值得高興的事。
「不敢當。」容成挑了挑嘴角,放下了杯子,復又在那邊坐了下來。
夙沙緋胭調息了一會兒,手腳終於可以活動了,不由得心下很是欣喜。
「先莫要高興的太早,你以為毒解了之後就可以走了嗎?」那邊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澆滅了她心頭的喜悅。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夙沙緋胭冷冷道。
「爽快!」容成不由得擊掌道,「直說吧,你好端端一個大家閨秀不當,怎麼跑出來翻人家牆頭?」
夙沙緋胭此刻一鬆脫,不由得想起了這些時候艱難的處境,深吸了一口氣,冷冷道:「若非想要救我爹爹,你以為我願意四處奔走嗎?」
「哦,好一個孝女,實在是佩服!對了,敢問夙沙小姐找的是哪位歸貴人?可有抱著大腿?」容成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笑笑道。
夙沙緋胭本想惡語相向,但是轉念一想,是他親自押走了父親,或許……或許他可以幫上自己什麼吧!對,一定可以的。
於是她放緩聲氣,低垂下眼睛道:「安陵燁,可惜並未見著。」
容成倒是微微愣了一下,沉默半晌道:「對於安陵燁此人,我並不瞭解,從傳聞中來看,想必絕不簡單。你以為翻個牆頭就能見著了?何況,如此情勢下,你覺得他會背棄自己的立場來幫你嗎?」
夙沙緋胭使勁握了握拳,有些懊惱起來。
「我也是無路可走,聽說他能在刑部說上話,所以我只得死馬當活馬醫。這麼多天過去了,我實在放心不下爹爹。」她壓抑著聲音道。
「你是說,你父親如今人在刑部大牢?」容成皺了皺眉道。
夙沙緋胭差點跳起來,一顆心就這麼悠悠的沉了下去。他、他竟然不知道?
只見她忽然神色大變,眼中儘是失望和黯然,容成自然不會知道她心中所想,但是也突然被那種淒楚的模樣打動了,歎了口氣道:「帝都之中,藏龍臥虎,可以幫你出頭的人,絕非只有安陵燁。這樣吧,我與十九皇子頗為相熟,聽說他前些日子回京了,我一直沒有時間去拜訪,倒可以抽空去拜望一下。好歹是皇族中人,想必可以幫上些忙!」
夙沙緋胭不由得一愣,不曉得為何他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但不管怎麼樣,即便是他什麼也不做,這句話已經足以讓她心生感激了。
「多謝容將軍!」夙沙緋胭拱手道。
「不用客氣,我是很欣賞你這樣的性格,帝都中鮮少有像你這般獨立特行女子!」容成也緩和了語氣,再沒有了先前的那種嘲諷和玩味。
夙沙緋胭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天都快亮了,本該讓你好好休息一下,但想必此刻你們府上的人正心急火燎呢,我也就不留了,你還是快些回去吧!一有消息,我會派人通知你的。你就在府上等著好了。」容成道。
見他神色認真,不像是開玩笑,夙沙緋胭便放下心來。想著此刻夜蓉她們一定很著急,於是忙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有勞容將軍了。」
容成派人將她送出了容府,此刻天已經濛濛亮了。
夙沙緋胭雖然解了毒,但還是覺得有些睏倦和暈眩。
大街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只有巡夜之人敲梆子的聲音隱隱傳來。她一路上小心避開更夫和巡夜的士兵,朝著夙沙府的方向走去。
「主人!」不知何時,一個黑影忽地冒出來擋住了去路。
夙沙緋胭嚇了一跳,卻原來是夜蓉和醉藍。
「你們怎麼在這裡?」夙沙緋胭喘了口氣,問道。
「主人一夜未歸,我們幾個就和風先生找了一夜,好在終於找到了,您沒事吧?」夜蓉上前扶住她道。
夙沙緋胭此刻陡一見她們,終於可以完全放下心了,深深的吐了口氣,道:「一言難盡,好在一切安好,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