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祐大驚失色,急忙想向後避讓,卻被阿幼朵手臂緊緊的圈住,像是鐵箍一般動彈不得!
「啊!」沐天祐猛然睜開雙眼,從床上一躍而起,他心臟劇烈的跳動著,渾身上下被冷汗浸透了。
漆黑的小屋裡沒有一絲聲響,沐天祐抹去額頭的冷汗,長長的深呼吸兩口,在黑暗中鎮定了一下。
是個夢嗎?
沐天祐有些詫異,他絕對不相信這僅僅是一個噩夢,他畢竟是丹定境界的修真高手,已經正式踏入了脫離凡人的境界,不可能出現噩夢一類的情形。
況且,他精神網全開,怎麼可能突然失去意識,出現這種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夢境?如果說這裡面沒有人搞鬼,沐天祐絕對不相信。
他第一時間散開精神網,發現阿幼朵的房間裡空無一人!
沐天祐雙目圓睜,精神網急速散開,龐大細密的精神網陡然間暴漲,方圓三公里範圍全部籠罩了進去!
在煉魄境裡,沐天祐的精神網最多也就延伸幾百米,突破了丹定境以後,跳躍了不止一個台階!這就是境界的差別!
西北角小屋裡的阿霞婆婆也驚訝的睜開了眼睛,那強大精神網彷彿巨大的鋼絲將她週身鎖定,動彈不得!
下一刻沐天祐冷著臉一腳踢開了她的房門,他查探了周圍所有的地方沒有發現阿幼朵的任何蹤跡,他沒有浪費時間,直接鎖住了阿霞婆婆。
青色的劍光爆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青芒小劍瞬間出現在老嫗的眉心,離她的額頭只有毫釐的位置,劍身散發著清冷的光芒。
「人在哪兒?」沐天祐臉若寒冰沒有一句廢話。
人是在她的地方不見的,如果說和這個阿霞婆婆沒有一點關係,殺了沐天祐也不信。
潮水般的精神網讓阿霞婆婆絲毫動彈不得,境界上的差距是完全碾壓的,對方的眼神中也透出恐懼的神色。
「我不知道,我睡著了。」阿霞婆婆額頭隱隱有了汗跡。
青色的小劍又逼近了一毫,清冷的光芒幾乎劃破了她的皮膚,阿霞婆婆艱難的嚥下一口口水,眼前這個少年冷酷讓她相信如果她再說一句不知道,那麼青色的短劍將毫不留情的刺入她的喉嚨。
「我再問最後一遍!人到哪兒去了!我希望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沐天祐冷冷的說,不帶一絲感情。
阿霞婆婆喉嚨咕隆了兩聲,艱難的剛剛開口要說什麼,阿幼朵突然推開門走了跑了進來,驚訝的說:「木天,你在幹嘛,快放了阿霞婆婆!」
沐天祐愕然的看著阿幼朵,這個小丫頭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簡直邪門了!
「你……」沐天祐甚至有些不敢確信這個阿幼朵是真實的還是像剛才一樣的幻境。
「你什麼你啊,你快放了阿霞婆婆啊!別傷到她!」阿幼朵跺著小腳說。
沐天祐走了過去,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入手滑膩向新剝的雞蛋一般細嫩。
阿幼朵驚訝的往後一跳,一雙美眸瞪著沐天祐問:「你幹嘛?」
沐天祐微微一笑說:「沒事,看你活蹦亂跳的就好。」
阿幼朵俏臉一紅說:「我沒事呢,剛才睡不著出去晃了晃,你別欺負阿霞婆婆了。」
沐天祐點了點頭,收回了青色飛劍,收起精神網。
阿幼朵急忙跑過去扶起阿霞婆婆說:「婆婆你沒事吧,木天只是擔心我,他沒有惡意的。」
阿霞婆婆尷尬的笑了笑說:「這就是丹定境界嗎?老婆子我總算感受到丹定境界的實力了……我這輩子可能是沒有希望了……」
「我說過了嘛,他好厲害的……」阿幼朵笑嘻嘻的說,聽人誇獎沐天祐她似乎更加高興的樣子。
「算了,他也是因為緊張你,你說你晚上不睡覺到處亂跑什麼,差點要了我老婆子的一條老命!」阿霞婆婆責怪說。
阿幼朵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說:「知道啦,我再也不亂跑了,婆婆消消氣。」
阿霞婆婆看了一眼沐天祐說:「你朋友太厲害,我老婆子惹不起,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們去找血嬰,除掉那怪物,你們早早離開吧。」
一場意外過去,沐天祐和阿幼朵重新回到了房間裡,坐在房間的沐天祐靜靜的回想了一下,俞覺得這件事處處透著詭異。
自己的精神網已經可以覆蓋三公里的範圍,在查探的範圍裡,沐天祐確實沒有見到過阿幼朵的蹤跡,然而她出現的速度卻就像從門外走過來一樣。
難道是自己精神網出現意外了?沐天祐覺得那是不太可能的,自從他修行以來,還沒有碰到過這種意外。
這就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自己散開精神網查探的時候,阿幼朵確實不在範圍內,他去逼問阿霞婆婆的時候,阿幼朵趕回來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的速度要比跑車的速度還快,但也不是不可能。
另一種可能是有高人或者某種秘法把阿幼朵的氣息隱藏住了,讓自己沒有察覺到,這種假設可能性要高的多。
不管怎樣,今天晚上這事確實也太詭異了,如果有人故意隱藏了阿幼朵的氣息,那麼讓自己陷入幻境的也應該是這個人,這個人的實力應該非常恐怖!
沐天祐開始有些驚心的感覺,不管怎樣,以後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謹慎,免得遭遇意外,這次的南疆之行,原本是為了賭石而來,現在已經完全變了味道。
第二天一大清早,阿霞婆婆就帶著沐天祐和阿幼朵進了花苗的寨子,阿霞婆婆也沒有廢話直接進了族長的家。
族長看見阿霞婆婆似乎十分的小心謹慎,眼神裡也透著畏懼,安排眾人坐在客廳中,奉上上好的茶。
阿霞婆婆也沒有廢話直接開口就問:「三個月前,寨子裡有誰家生小孩了?」
族長想了想回答:「三個月前,寨子裡大概有三、四戶新添了嬰孩,已經遇害了兩個,還有一個孩子剛出生沒兩天就死了。」
「那個孩子出生沒兩天就死了是誰家媳婦?」阿霞婆婆繼續問。
「這個……」族長有些尷尬的說,「是我的大兒子的媳婦,我大兒子到城裡打工去了,大媳婦死了孩子以後好像變得有些瘋瘋癲癲的,一個人住在小屋裡,也不和人說話,只有她婆婆每天給她送飯……」
「行了,就是她了,你大兒子的媳婦我認識,叫翁妮對吧。」阿霞婆婆說。
族長驚奇的睜大的眼睛問:「您怎麼知道的?」
阿霞婆婆冷笑著看了他一眼說:「你這個當爹的也不知道怎麼當的,你難道不知道翁妮是盅苗嗎?」
族長大驚說:「怎麼可能!我大兒子說她是紅苗的人啊!接親也是去的紅苗!」
「算了,這個時候跟你說這些也沒什麼用,她不但是盅苗的人,而且是盅苗非常厲害的一個盅女,」阿霞婆婆手一揮說,「帶我去吧!」
「哎,哎,好的,好的。」族長已經完全傻了,他腦子到現在還嗡嗡直響,早知道自己大媳婦是盅苗的人,他當初怎麼也不會答應這門親事啊。
他帶著一行人來到了大屋後面的一個小院子裡,這裡單門獨戶有一家,房子和院子都不大,在大屋的後面比較偏僻的位置。
剛走到門口,恰好族長的老婆提著籃子走了出來,看到眾人不禁問:「什麼事啊?」
族長擺了擺手說:「別問了,你快回去,阿妮在裡面嗎?」
「在啊,我剛送了吃的,她今天看起來精神好多了,怎麼了?」族長老婆有些奇怪的問。
「回去吧,別問那麼多了。」族長不耐煩的把自己老婆打發走了。
阿霞婆婆看了看屋子,裡面黑漆漆靜悄悄的,她用鼻子嗅了嗅,冷笑著大吼了一聲:「阿妮,你還不滾出來?」
過了一會,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女子走了出來,她穿著苗族的傳統服飾,容貌還算秀麗,只是臉色非常蒼白。
翁妮看見阿霞婆婆也吃了一驚,她神色有些慌亂的問:「師父,您怎麼來了。」
沐天祐愣了愣,沒有想到,這個血嬰的主人竟然是阿霞婆婆的徒弟。
「孽徒,你幹的好事,還嫌害人不夠嗎!」阿霞婆婆大聲說。
翁妮臉色變了變,橫眉對著阿霞婆婆說:「師父,您這是什麼意思?」
「哼,快把那個小孽畜交出來吧,別裝了。」
翁妮驚了驚,轉身就進了房間,把房門關了起來。
阿霞婆婆走到門邊伸出手,從袖筒裡鑽出一條紅黑相間的蛇,那蛇力量奇大,一口咬壞了門鎖。
阿霞婆婆用手推門,卻推不開,應該是翁妮在門後用身體抵住了。沐天祐看見她的元氣聚集在手中又一次用力推了一下門,整個房門嘩啦一聲碎裂開來。
沐天祐和阿幼朵跟著阿霞婆婆走了進去,房間裡面很黑,窗子都用厚厚的簾子給遮住了,床上面有一個大木盆,上面用厚厚的棉被蓋著,床邊上還站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臉色蒼白,兩眼無神,像個木偶一樣站在旁邊,手臂和腿上都有刀劃傷的口子。沐天祐皺了皺眉頭,房間裡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哼!傷天害理!用處女的血去養自己的孩子!」阿霞婆婆一揮手,站在床旁邊的小女孩立刻暈了過去。
翁妮整個人跌在地上,剛才的破門,把她也震跌倒在地,這個時候她整個人無比敏捷的跳了起來撲倒床邊死死抱著木盆大聲說:「你不能傷害我的孩子!求你放過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