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刺殺後,祁允透派人送那已經昏迷的人回去,來到花眠樓坐等消息,就在夕陽即將要落下地平線的時候,門響了起來。
「進來。」祁允透站在窗口欣賞著那暖色的落日時,羅霄郎站在祁允透的身後,「小主子,還真看不出來,你居然會被追殺。」語氣透露著逗趣,似乎要趕走祁允透的冷然一般。
「結果呢。」祁允透轉身,面無表情地看著羅霄郎,等著他說出打聽到的消息,羅霄郎看著祁允透的面癱,從眉角留下一滴冷汗,他怎麼才發現眼前的人脾氣是不怎麼好的?
「是……紅鶴國的二皇子楊墨雨要你的命。」羅霄郎抿了抿唇瓣,等著祁允透的決定。
「楊墨雨?」祁允透深深地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她對這個人沒有絲毫印象,那就是說不是她直接的敵人。難道跟楊墨辰有關係?想到這,目光悠長地注視著窗外的暖陽,想到了幼時遇到的那個人……
看來這個二皇子,也是一個狠角色啊,呵呵。想到這,祁允透無聲地裂開嘴笑了出來,讓羅霄郎看著,不自覺得打了個顫,想離開這裡,奈何他不敢啊。「我回去了,花沙姐姐懷孕了是吧?你們也不知道節制點!婚禮都沒辦呢就把孩子給懷上了。」離開房門前,祁允透斜眼看了看羅霄郎,眼裡的不滿讓羅霄郎心裡忐忑不安。
「我找個黃道吉日就把婚事辦了!」羅霄郎拍著胸脯保證,看到祁允透點頭,心裡舒了口氣,不過想到花沙及那腹中的孩子,羅霄郎的笑容充滿了幸福,撒腿一跑直奔樓上花沙的閨房裡。
祁允透一路上施展輕功,飛回了柳府,落在自己的院子裡,正要推開房門,一道意外的聲音響了起來,「透兒——」
祁允透的手停頓了一下,依舊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父王來看你都不可以嗎?」雲瑞怡的眼裡露出慈愛的目光,語氣滿是難過,祁允透自認為是個冷情的人,看到雲瑞怡的表情跟語氣,心情還是悶了起來,看來血緣還真是個問題。想到此,便換了個語氣,「找我有事嗎?」
「想你就來看你了,透兒不介意的吧?」雲瑞怡抬著步子上前,見祁允透沒有露出任何抗拒的眼神,嘴角帶笑,正要抱一抱祁允透的時候,祁秀珍出現在了院子的門口,「透兒,娘帶了吃的來了——」
這一瞬間,祁秀珍看著雲瑞怡愣了神,一個沒拿穩,裝著熱乎乎的吃食的籃子就掉了下來,食物撒的滿地都是,祁秀珍驚叫道:「你來幹什麼——你想對透兒幹什麼——快離開她——」
「本王來看本王的女兒都不可以嗎!」雲瑞怡皺著眉反駁,就差一點就可以抱抱自己的女兒了,都是這個女人!雲瑞怡想發起火來,可是目光觸及到祁允透的眼神就消了下去,對著祁允透一臉的諂笑,深怕祁允透又來一句:你不配做父親!那他今天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你——」祁秀珍擺出一臉要衝過來的架勢,柳毅及時出現,摟著祁秀珍的腰,冷冷地對著雲瑞怡開口:「不知道王爺居然會不請自來,擅闖民宅!看來王爺的規矩也不怎樣啊。」
「難道我來見我女兒還要你們的同意麼!」雲瑞怡危險地看著柳毅,新仇舊恨一股腦地盤踞在心間,「就算你們成了親,只要一道聖旨下來,透兒一樣會回到我身邊!」
「也要問問透兒同不同意!」祁秀珍在柳毅的懷裡大聲叫道,「透兒,快來娘這邊。」
「透兒,不許過去!」雲瑞怡回頭看了祁允透一眼,心裡篤定祁允透不會對他怎樣,但是許久,祁允透一句話也沒有說,也沒有看他,他有些驚慌!他怕這個機會錯過了下個機會就不再出現了,於是,雲瑞怡用著自己認為最深情的目光看著祁允透,希望祁允透能站在他這一邊。
但是,祁允透永遠那麼出乎意料,只是揮揮手留下一句話便回了房間:「你們繼續,我要休息。」
砰的一聲,重重地將門給甩上了,表示她現在十分憤怒。
感情這些人都忘了她的脾氣了是麼?祁允透坐在書桌前,拿著狼毫開始練字,靜心。
而外邊的人都看著那緊閉的房門,也都放棄了爭吵,綠燕蹲下身來收拾籃子,柳毅看了雲瑞怡一眼,拉著祁秀珍離開了。而雲瑞怡則是抬頭望天,心裡不是滋味,在院子裡坐了很久才離去。
「綠燕,我餓了——」祁允透一把扔掉手中的狼毫,開始呼喚。
「來了來了,蔥花雞蛋粥,小主子最喜歡吃的。」綠燕急匆匆從外邊端了一碗粥一碟酸菜,放在桌子上,祁允透聞著那味道,肚子裡的飢餓叫囂更厲害了,不顧形象地狼吞虎嚥起來,為了裝樣子,可餓了一下午啦!祁允透吧唧吧唧幾下就將粥喝完了,最後還舔了舔嘴唇,那模樣可愜意了。
綠燕捂著嘴偷笑,端了碗碟下去,命小廝抬著熱水進屋,然後伺候祁允透沐浴。等一切都完畢的時候,祁允透不等頭髮干便睡著了,綠燕看著那睡著的模樣,搖了搖頭,輕輕地為祁允透擦乾那順滑的青絲,然後吹熄燈燭,關上房門,睡在了外間。
許久,衣櫃陰影處動了一下,一抹修長的身影從那裡走了出來,悄悄地來到祁允透的窗前,目光貪婪地看著那熟睡的人,將她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邊,也褪去了鞋襪,安靜地躺上床,伸手攬過祁允透,小心翼翼的模樣證明祁允透在心裡的位置是有多特殊。
蘭傲一臉滿足地抱著祁允透,嘴角含笑,也閉眼睡去了。
一夜好夢,祁允透睡得舒服,轉身的時候發現有什麼在自己的身邊,處於警惕,祁允透橫批就是一手刀,氣勢兇猛,讓蘭傲立刻睜眼迷濛的眼,滾去一邊,「大早上的你發什麼瘋呢?!」
「你跟我睡了一個晚上!」祁允透舉著手刀冷冷地說,是肯定而不是詢問!蘭傲有些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極不情願地應了一聲,看到祁允透又要劈過來,連忙擺擺手,「又沒做什麼,就別這樣了,我怕怕。」那模樣險些讓祁允透露出馬腳,她憋得很內傷!
為了讓蘭傲懼內,祁允透不得不忍下笑意,二話不說就攻擊過去,蘭傲是左躲右閃地,甚至滾落在地,跟祁允透在房間裡玩起了打圈圈的遊戲!綠燕聽到聲響,揉了揉眼,小聲問道:「小主子,醒了嗎?」
聽到綠燕的聲音,祁允透停頓了一下動作,「我再睡一會。」
「那起了就喊奴婢。」聽到祁允透的回答,綠燕也閉上眼繼續躺著了,祁允透屏息凝視地注意外邊的動靜,確認綠燕已經睡下,祁允透目露凶光地看著小媳婦模樣的蘭傲,「滾出去。」
「幹嘛這麼凶!怎麼說我們也有過一夜啊是吧?」蘭傲吐出這句話,祁允透霎時變了臉色,直接越過桌子撲倒了蘭傲,蘭傲躲避不及,被祁允透重重壓在身下,一邊跟祁允透過招一邊叫道:「大早上就那麼熱情為夫有些消受不起呢。」
「狗嘴吐不出象牙!」祁允透冷著小臉,手裡的攻勢一次比一次狠,蘭傲表面上一臉的委屈,心裡可是開心,難得看見小野貓露出真面目,能不開心嗎?
「娘子——」蘭傲擋住祁允透的一個夾攻,諂笑著,卻不料祁允透一腳踹過來!直搗黃龍!蘭傲連忙護住重要的地方往後退去,一臉的蒼白,「你要讓為夫斷子絕孫吶!」
「滾,我不想見到你——」祁允透低沉道,「娘子,你就那麼不想見到我麼……」蘭傲捂著重要的部位,一臉的委屈,讓祁允透看在眼裡那是哭笑不得,這傢伙怎麼那麼無賴?市井的地痞流氓都沒他這麼厚臉皮吧?
「我——」祁允透話未說完,就聽到了外邊傳來娘親的聲音,「透兒透兒——快出來——宮裡來聖旨了——」
砰的一聲,房門被推了開來,祁秀珍看到蘭傲的時候是一臉的呆若木雞,而蘭傲則是規規矩矩地站起身來,對祁秀珍行了一個禮,「岳母,小生有禮了。」
話說還文縐縐地讓祁允透暗發怒火,斯文敗類!披著人皮的狼!
「你——你——」祁秀珍聽到蘭傲的『岳母』兒子,更說不出話來,結結巴巴地指著蘭傲,「母親,有事嗎?」祁允透剜了蘭傲一眼,上前問道,「禽獸!離我閨女遠點——」祁秀珍沒有回答祁允透的話,指著蘭傲尖叫。
「岳母——」
「誰是你岳母!少亂攀關係!」祁秀珍作勢要拿茶壺砸過去,蘭傲一個跳躍從窗戶逃了出去,看著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祁允透抿嘴偷笑,「笑什麼笑!你還好意思笑!跟一個男人睡在一起還一個晚上!不知道娘擔心嗎!啊?」祁秀珍嚷嚷道。
「母親,我沒事。」祁允透安慰著,祁秀珍愣是聽不進去,「萬一出事呢?啊?以後誰還娶你?一點也不為自己著想!天天都讓我.操心!」祁秀珍嘟著嘴巴發脾氣,祁允透看到這,掛起苦笑,她不會哄人啊,這怎麼辦?
「娘,找我有什麼事?」祁允透無奈道,祁秀珍才反應過來,臉上又掛著擔憂,「宮裡來人了,上次那位公公帶著聖旨來了,說讓你出去接旨呢。」祁秀珍連忙替自己的閨女梳妝打扮起來,粉色的蓮花齊襦裙,白色的流蘇紮在髮鬢上,一支白玉尾墜的髮簪輕輕地插在中間,抹上粉底胭脂,顯得可愛俏麗。
沒有時間讓祁秀珍慢慢欣賞,二話不說拉著祁允透的手就走了出去,急急忙忙來到大廳,跪了下來,而福公公看來那抹粉色的身影時,眼裡不住地閃過驚訝,從上次分別福公公就知道眼前的小女孩不一般,誰知道居然會是這樣的獨特!
還未等祁允透詢問,福公公一把展開聖旨:奉天承運,雲皇詔曰,因鎮南王爺過去年少輕狂,錯讓皇室子女流落在外,罰一年俸祿,此,十三小姐重回皇室,賜字『安貴』,於,今日回鎮南王府落安,欽此。
祁允透依舊笑道,就是不上去接旨,福公公眼裡閃過一絲不安,軟聲細語道:「安貴郡主,請接旨——」
「若我接了旨,不就讓我跟我母親分隔兩地了麼?」淡淡的語氣讓福公公心道不好,臉上閃過凝重,又笑道:「安貴郡主,王爺可是您父親呀!」
「祁氏也是我的母親。」祁允透的笑容有些冰冷,福公公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勸道:「安貴郡主,再怎樣,也要先接了旨,不然,那就是抗旨不遵啊。」
「福公公,請您回去跟雲皇如實稟報,就說小女子自認沒有那個身份,還請雲皇收回成命。」話一開口,福公公的臉色就刷的一下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