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饅頭咯——賣饅頭咯——新鮮的饅頭——」
「首飾啊,姑娘,您試一試嗎?這首飾很好看——」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吆喝著,一副繁華又熱鬧的模樣。
「咕嚕——」一陣不雅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張楚楚有些臉紅,摸著自己的肚子小聲地說道:「瀟灑……我餓了……」
話剛落音,「咕嚕——」頓時又響起另一個聲音,瀟灑也紅了臉,喃喃道:「你餓了嗎?那我去給你找吃的……」
「嗯嗯……」張楚楚點點頭,小臉上滿是期待,她相信瀟灑會給她找到吃的。而瀟灑則看到那滿是期待的臉後,看了看身後賣饅頭的小攤,「我去給你買饅頭。」一邊慢慢地走去一邊伸手到自己的懷裡,細細地摸索著,當他摸到一個銅板的時候,也走到了買饅頭的小攤前。
賣饅頭的小販看著眼前這個有點髒兮兮的小孩子,熱情道:「你是要買饅頭嗎?兩個銅板一個饅頭——」
「嗯……」瀟灑應了一聲,抿了抿嘴唇,壯著膽子問:「我、我——我只有一個銅板,可以給我一個饅頭嗎?」那帶著一點希翼的小臉跟眼神,讓正鼓搗著饅頭的小販頓了一下,不予理會。
「大、大哥……好不好嘛……」瀟灑可憐兮兮地說道,見小販沒有任何話,眼睛一轉,「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讓周邊的人都愣住了,停下來圍觀,指指點點。
「哎哎哎,你幹什麼你幹什麼?我又不是你爹,跪什麼跪?去去去,一邊去。」小販的話,讓瀟灑咬了咬嘴唇,跪著的膝蓋挪了幾步,抱著小販的褲腳哭喊:「求求你了——我就只要一個饅頭——一個就好了——求求你了——」
「原來是要買饅頭,老闆不給,於是這孩子就跪下來了。」
「這老闆也真是的,好歹那也是個孩子啊,給個饅頭又怎麼了對不對?」
「我說老闆啊,小孩子給給你跪下來了,你就施捨個饅頭得了。」
「就是就是,造福一下小孩子,給你子孫積德不挺好的嗎?」
圍觀的人左一句右一句的,那賣饅頭的小販倒是神氣起來了:「我愛咋賣咋賣,跟你們有關係嗎?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
「老闆,求求你了,我這還有一個銅板,你就賣一個饅頭給我吧——我、我妹妹實在餓得受不了了——」瀟灑哀求道,從懷裡拿出那一個銅板,「老闆,你就行行好,賣一個饅頭給我吧——老闆——」
「我說小潘,你就賣了吧——」從人群裡走出一個老奶奶,對著賣饅頭的小販語重心長道:「這孩子也挺可憐的,我剛剛看到那邊站著一個小女孩一直盯著這邊,估計是想看著哥哥拿吃的回去呢,乖,聽奶奶的話,雖然只差一個銅板,積點德給你孩子也是好事啊。」
「阿瑪……我……」小潘被老奶奶這麼一說,有點委屈似得拿起一饅頭就蹲下來,遞給瀟灑,「吶,給你。」
「謝謝——謝謝——」瀟灑感激地接過那個饅頭,唯一的一枚銅板老闆自己拿走了,頭頂傳來老闆的聲音,「我還要掙錢給阿瑪看病,這次就特例吧。」
圍觀的人看到這樣的結果,立刻散了去,只剩下阿瑪跟老闆還有瀟灑,剩下的也只是過路人罷了。
「多謝老奶奶——我會記住你的老奶奶——」瀟灑站起來,對著阿瑪深深地鞠一個弓,低著的臉上頓時紅了眼圈,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親切地為自己站出來,還是一個老奶奶,這份恩情,他瀟灑記住了!
「沒事沒事,快拿去給你妹妹吃吧,不然餓壞了那就糟糕了,去吧,啊。」老奶奶慈愛地說。
「嗯——嗯——」瀟灑點點頭,轉身快速跑了過去,氣都不喘一下地來到了張楚楚的面前,「吶,楚楚,吃吧。」
「謝、謝謝。」張楚楚伸出雙手接過饅頭,看著手心裡的饅頭,張楚楚掰成了兩半,張著小嘴咬了一口饅頭,嘟囔道:「我知道你也餓了,一起吃吧。」
看著眼前的饅頭,瀟灑的心又一次被感動了,淚水嘩啦啦地留下來,洗刷了臉上的污漬,露出小麥色的肌膚,他抽泣著,接過張楚楚遞來的饅頭,混著淚水咬了下去。第一次有人為他站出來,第一次有人將食物分成一半給自己,他的心,能不感動的稀里嘩啦的嗎!
「謝謝你,楚楚……」小口小口地咬著饅頭,漸漸變成大口大口地撕咬,彷彿在洩恨,也彷彿在努力,看到瀟灑狼吞虎嚥的模樣,張楚楚又將自己的一半饅頭掰成了兩半,「不夠吃我這裡還有。」
「沒事了,我飽了,你吃吧。」瀟灑吃完手裡的饅頭,舔了舔手,彷彿那上面還有饅頭一般,看到瀟灑的動作,張楚楚「撲哧」一聲笑了,瀟灑真可愛!
「笑什麼?」瀟灑看著張楚楚的笑容,有點莫名其妙,摸不清楚為什麼張楚楚會笑,不過,笑就笑吧,笑起來的張楚楚有一種純真的可愛呢!
「沒什麼啦,我吃飽了,謝謝。」張楚楚也學著瀟灑剛剛吃饅頭的模樣,大口大口地吃起來,雖然差一點就噎著了,但是嘗試到了另一種不一樣吃飯的感受!這就是平凡的百姓的感受吧!
兩個人都吃完了饅頭,手牽手地拉在一起,瀟灑帶著她左走右走她都不怕,她相信瀟灑是好人!
說實在的,瀟灑也的確是個好孩子,還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長大後遇到了某人,報了恩,便緊緊跟在了她的身邊,保護她,那已經是後話了。
瀟灑帶著張楚楚走過熱鬧繁華的商業街,來到了米香閣的門前,看著那依舊排著長龍等著買糕點的下人們,兩個小孩子在最後面顯得那麼不起眼。
「下一位啊下一位,來,拿好,下一位繼續了啊——」聽著賣糕點的跑堂的人的聲音,也隨著糕點的香味,張楚楚努力地吸了吸鼻子,感歎道:「好香啊——」
「嘿嘿,想吃嗎?」瀟灑聽到張楚楚的話,心裡打算了一個想法:他要滿足張楚楚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個要求!
「想吃……但是好像很貴的樣子……」張楚楚拉了拉瀟灑的袖子,悄悄探頭道:「要不我們走吧……」
「你想吃我就給你弄過來,來,跟我去一個地方。」瀟灑拉著張楚楚,從最後邊繞著走,走進一條小小的巷子裡,然後瀟灑看了看上邊,蹲下來,對著楚楚喊道:「站上我的背上。」
「你要幹嘛?瀟灑。」張楚楚不明所以,卻還是聽話地站了上去,感覺到張楚楚已經完全站在自己的背上了,瀟灑使出吃奶的勁來,抖著雙腿站了起來,讓站在上邊的張楚楚搖搖晃晃地要掉下來的樣子,「瀟、瀟灑……你幹嘛……」張楚楚似乎猜出了什麼,大喊道:「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這樣很危險的,萬一被發現了會被送官的,你要離開楚楚了嗎……」隱隱的,張楚楚又開始啜泣起來。
「沒有,我怎麼會離開你呢!」我一輩子都不想離開你!瀟灑抿著嘴唇,費力地開口:「我去過好幾次啦,別擔心我,快點爬上去,你可以的,楚楚,只要小心點別被發現就好了,聽我的,知道沒!快點爬上去,我要沒力氣了,你不上去,咱倆都要摔了。」
聽到瀟灑的催促,張楚楚只好努力地爬上去,柔嫩的小手上佈滿了細小的裂痕,卻咬著牙爬了上去,剛爬上去的那一瞬間,幾乎吃撐不住要掉下去,卻因為瀟灑的話讓她使出最後的力氣來抓著周圍的建築。
「上去了嗎,讓開一點,我也要上來了——」話剛落音,瀟灑便活動活動手腳,開始借助著牆壁的阻力來實行艱難而費力的爬牆行動。在上邊看著瀟灑爬得那麼辛苦,張楚楚喊道:「瀟灑,快點伸只手,我拉你上來。」努力地伸出自己小小的臂膀,卻夠不著下邊的瀟灑。
「沒事的,我可以的……」瀟灑爬了一半,看到張楚楚臉上的擔憂,瀟灑的心裡一半開心一半擔心,他怕張楚楚不小心掉下來,這樣的話,兩個人真的要玩完了。「楚楚,你把手縮回去,我就要上來了,你再等會。」
「我不要,我就要拉著你上來,你快點拉著我的手呀——快呀——」張楚楚不停地催促。
「楚楚,聽我的,把手縮回去……」
「不要!瀟灑,你這次必須聽我的!」張楚楚倔強道,瀟灑看到這,只好無奈地歎出一口氣,又努力地撐著腳往上挪了一點點,然後伸出手去拉張楚楚的手——
「差一點,瀟灑,差一點就拉到了——你再——上、上一點——」張楚楚喊道。
「嗯……」瀟灑又使了點力,往上挪了那麼幾公分,再僵持了一刻鐘後,瀟灑終於拉住了張楚楚的手,然後藉著牆壁的力氣爬了上去。一爬上去就癱在了上邊,喘著氣:「哎喲,累死我了……」
「呵呵,休息夠了再走吧。」張楚楚也學著瀟灑的樣子,躺在了他身邊,看著天空,「好美的天空啊……」
「是啊,好美的天空……」瀟灑此時此刻,從未覺得如此美好!以前覺得灰暗的世界現在多了一絲光明,那光明便是——
瀟灑看著張楚楚一眼,又看著天空,隨口就問:「楚楚,搞了那麼久,還不知道你的辰哥是在哪裡的呢!是大官嗎!是大官的話我就知道去哪裡找了。」
「我的辰哥呀!」張楚楚笑了起來,眼睛都完成了月牙兒,她帶著興奮,轉過臉對瀟灑說道:「我的辰哥是紅鶴國太子!來羅雲國選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