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有了一個好的生活習慣的時候,早早起身你會明白那是一種多奇妙的感覺。
祁允透就是養成了好習慣,於是,自己早早起身,穿衣,漱口,在院子裡開始活動筋骨,每一天都會耍起上輩子來不及耍過的太極。
慢悠悠的動作,慢悠悠的呼吸,若不是那慢悠悠的動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祁允透在練什麼新功法呢。
「小主子,剛到的水果,金算盤那邊派人送來的。」榆木端著一個瓷碟,放在院子的桌子上,等待小主子練習完畢,吃水果。「嗯……」祁允透慢悠悠地回應了一句,便心無旁貸地繼續耍起太極拳。
要說這太極拳,那可是二十一世紀老人們的最愛,基本在清晨的公園裡,都能看到耍太極的老人們。
她能記得,那是因為她喜歡太極,於是,特意起了個早,去公園,看老人們耍太極。
日復一日,便記住了,還跟一位老人耍了幾天呢。
「小哥哥——」還未穿衣的樂平走出房門,看見正在練功的祁允透,剛叫出聲來,便被亞軒用食指做了一個「噓」,示意不要打擾。
「好的,那樂平去洗漱了。」樂平乖乖地走回房門,關上門,亞軒才點點頭,繼續看著祁允透,眼裡閃過癡迷。
太陽橘紅色的臉,也漸漸成了刺眼的艷紅,祁允透收回手,吐出最後一口濁氣,然後坐在石凳上,將瓷碟上的水果,一個一個扔給亞軒,榆木兩人。
「小主子,現在已經辰時三刻,鎮南王府派人來問,小主子何時過去,繼續下一個療程?」榆木想到剛剛那個人的語氣,一陣不爽,自從跟了小主子,沒有誰對自己用那種語氣說話。恨不得想扇那人幾巴掌!難道華容沒有告訴那個人該怎麼對小主子的隨從嗎!
「現在都可以去,走吧,去看看我那所謂的『爹』身體是否有恙。」祁允透吃完最後一口水果,隨手吩咐下去,「讓金算盤那三個今晚去花眠樓,省得一直說我怎麼怎麼不待見他們。」
「是。」亞軒跟了上去,榆木則是施展輕功,飛過牆的那邊離開了。
「小主子,您就這麼去嗎?」亞軒看著這一身銀白的練功服,雖然身材……看上去還是挺瘦弱的。亞軒搖了搖頭,頭上一痛,他便蹲在了地上,小主子下手也不輕一點。
「搖什麼搖頭,臭小子。」祁允透故作老成的語氣,逗得亞軒心裡偷笑,然後跟在後邊,看著祁允透的背影。
兩人就這麼一路不聲不響地來到了鎮南王府,指明的燈籠已經被取下了,站崗的侍衛也換了人。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左邊稍微胖胖的侍衛伸出手上的武器攔住兩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穿練功服的人一身出塵的氣質,那人似乎有點傻,非要追根究底地攔住來人。
「是府上二夫人的貴客,速去稟報。」亞軒上前,隨手彈開武器,那暗勁可是狠狠地從武器傳導到了那人的手中,結果那人似無事一般,上下掃了祁允透一邊,然後走進去,報告給管家,管家又急匆匆地走去報告給了華容。
此時的華容,正坐在銅鏡前,畫著美美的狀,然後抿嘴一笑,真是美人一笑如沐春風啊。
「稟告二夫人,門前有一人自稱是夫人貴客,想入府,卻被攔在門外……」管家話沒說完,華容已經砸了一個杯子過來。
看著腳邊碎裂的茶杯,管家的心提了起來!無緣無故姑奶奶耍什麼脾氣啊?
「還不快讓人進來——耽誤了王爺的療程——你們擔當得起嗎?一群廢物!混賬東西!」華容怎知祁允透一身便裝來的呢?立刻腳步生風,飛一般去大門前,親自去請!
「小主子,他們還想不想王爺早點治療完畢?不知道一刻都不能耽誤嗎?」亞軒遠遠看到從轉角處的身影,聲音稍稍太高了一定,讓門衛皺了皺眉,心裡卻是大驚!
完了!完了!都怪羅玉淳!若不是他攔住了二夫人的貴客!事情會這樣子嗎?剩下的士兵全都幽怨地看著羅玉淳,羅玉淳卻抿了抿唇,不知道心裡想什麼。
「十三公子,有失遠迎——還望見諒——」華容衝著出來的,立刻抓起祁允透的手,就往裡邊走,顧不得旁人的請安,人已經走遠了。
眼見人走完畢,所有的士兵都紛紛責怪羅玉淳來,「你個二愣子,都是你,等會華容夫人怎麼責罰我們都不知道呢!」
「你啊,什麼時候能開開竅……」
「腦子被驢踢了是吧……」
面對同伴們的責怪,羅玉淳的心裡只有苦澀,自己只不過是秉著職位所在,有錯嗎?羅玉淳笑了,指責他的同伴見了,更是大聲嚷嚷:「你小子在嘲笑我們是不是——」
「想挨揍是嗎?」
「亞軒,剛剛那人記得給我要過來。」走著走著,耳邊傳來小主子的聲音,回想了一下那個人的面貌,心裡暗暗記了下來,等著適時的時候要人。
「小美人,你有想我嗎?」祁允透看著緊緊抓著自己手腕的華容,又調笑道。
「公子別取笑臣妾了好嗎?」華容一陣無奈,只能扯扯嘴角,不理會祁允透的任何調戲,只回答關於王爺中毒的任何話題。
「話說,你昨天考慮了我的話了嗎?我的藥,可不是白給的哦。」祁允透勾起嘴角,「今天是第二療程,明天第三療程,給藥給你就好了,是你付賬呢還是王爺付賬呢?」
「我……」華容回頭看了一眼祁允透,想從她的眼裡看出一絲什麼,卻被那烏黑的眼眸盯得臉蛋發熱,「小女子來吧,小女子還有點積蓄。」
想著自己的那點積蓄,還是平常王爺賞下來的呢……華容咬了咬嘴唇,在心裡默默地做出了抉擇後,「多少萬?」
「昨天的藥呢,一共三粒,每一粒都是很珍貴的藥材製作而成的,算小美人是我的心頭好吧,就一百三十萬兩好了。」祁允透的話讓華容差點摔了一跤,狠狠地用眼神剜了祁允透一眼,王爺賞給自己的那點東西還不值得那麼多呢……一百三十萬兩,賣了她都沒有那麼多呀!
「那今天的呢……」華容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氣憤,又問道。如果再貴上一點!只能……只能……華容欲哭無淚,怎麼辦啊!
「今天的藥只有兩粒,明天給王爺吃最後一粒就好了……」祁允透接下來的話,讓華容直接掐上了祁允透的脖子,「今天的藥是兩百萬兩,明天的那一粒只有十萬兩,那是補藥……咳咳……」祁允透看著眼前這個幾欲憤怒邊緣的女人,白皙的臉蛋開始慢慢紅了,也喘不上氣了……
「放開我小主子——」亞軒看到眼前一幕,直接上去扯開華容,扶著祁允透的兩肩,搖晃起來,「別晃了……頭暈……」祁允透勉強吐出兩字,然後帶上一股冷厲:「我最討厭別人掐我脖子!尤其是不熟的人!」
糟糕!華容回想起剛剛的得意忘形,現在後悔萬分,深怕祁允透立刻離開。已經到了院子門口了,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啊!
「容兒,你在做什麼——」
「王爺——」華容驚呼,回頭看著雲瑞怡一臉的疑惑,華容結結巴巴地開口:「臣妾、臣妾找了大夫給王爺解毒……這、這不……大夫來了……」
「大夫?」雲瑞怡看著華容身後的人,兩眼瞬時瞪大了,然後一股怒氣有心而生,「我就算死我也不會讓她治——」
「王爺——」
「無所謂啊。」祁允透攤開雙手,一臉的無所謂,依舊笑瞇瞇地看著站在閨房門口的男人,心裡冷笑道,不坑死你我不叫祁允透!
「你——回來!」雲瑞怡被這句話噎住了,只好喊華容回到自己身邊,華容悻悻然地看著一眼祁允透,一步一步走向雲瑞怡,不知內情的雲瑞怡還以為華容跟祁允透有什麼貓膩,兩眼更是猶如實質,直勾勾地刺在華容身上。
「王爺……臣妾……臣妾……」華容害怕地看著雲瑞怡,她很怕他生氣,說實話。「你怎麼會讓她來給我解毒!」
「周嵐束手無策,又不敢讓蓮姐姐知道……所以臣妾就……」華容想到昨天的委屈,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讓雲瑞怡看了好生心疼。卻又不知道怎麼安撫,只能冷著臉看著華容。
「讓美人哭,你不覺得難受嗎?王爺——」祁允透冷冷地嘲諷,「想她為了你,還要賒賬我的藥錢呢。」
「我哪有賒你的藥錢!」華容站在雲瑞怡身邊,似乎得到了勇氣一般,「我怎麼會賒你的藥錢!解完王爺的毒,給你不就完事了嗎?胡說八道,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喲喲喲,剛剛還問我價格來著,不就是想怎麼賒我的賬嗎?哼。」祁允透冷哼一聲,「王爺,昨天的藥錢一共是三百萬兩,還請先付了賬,我再繼續今天的治療。」
「三百萬兩?你剛剛還說一百三十萬兩來著的——你個騙——」華容話未說完,被雲瑞怡打斷了,「回去!」
「王、王爺——」華容苦著個臉,還想說什麼,看到雲瑞怡那個眼神,又吞了回去,走到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說吧,加上今天的藥,一共多少錢。」雲瑞怡高傲地抬高下巴看祁允透,祁允透不受挑釁,「『湖藍』,兩粒『黑子』,今天都是『回還蘭』以及『安神』,一共是五百二十三萬兩,零頭不算了,給錢吧。」伸出一隻手,就要錢。
那模樣,整個就一混混無賴!
「沒錢,賒著先。」雲瑞怡別過臉,吐出幾個字。「什麼?哈哈哈哈——王爺,您別逗我了,這是我的血汗錢,快點拿來。」祁允透先是哈哈大笑,再嚴峻地要錢。
「我又沒說不給!賒著先會怎樣?」雲瑞怡甩手就想扇一巴掌下去,到了一半又忍住了,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女兒。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戰神,鎮南王府的王爺也會賒賬?」祁允透使勁地嘲諷,「你還有臉嗎?賒賬!雲瑞怡,我只是個小商人,那麼大一筆錢,我賒不起!」
「好說歹說我也是你爹!怎麼就不可以給爹賒賬呢?」雲瑞怡抬出了這層關係,不就賒個賬麼,有必要嗎?錢比親爹重要嗎!
「我可沒有說你是我爹,是你自己硬塞的,跟我沒有關係,我也沒有承認過。」祁允透的眼裡閃過濃濃的嘲諷,語氣也犀利起來,「大名鼎鼎的戰神,鎮南王爺,請不要賒一個商人的賬好嗎?我家裡等著我拿這筆錢回去上交呢!而且,你好意思賒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