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軒,還有多久到……」馬車裡傳來慵懶的聲調,「估計還有兩里路程,主子,要不要讓阿白出來陪你?」亞軒有點心疼,主子都躺在馬車上一天了,肯定很無聊。
「不用了,反正就要到了……阿白被我派出去了……我睡覺……」十三本以為就這麼睡過去的,不曾想會發生什麼。直到——
「吁——」
「什麼人!」亞軒冷冷地看著擋著自己路的人,看穿著,是殺手。
「要你狗命的人。」來人二話不說,衝上來就扔了幾枚暗器,黑乎乎的泛著綠光!
「主子小心——」亞軒用鞭子抽開射來的暗器,「貞航,保護小主子。」一人力抗三個人,高手。
「小主子,待在裡面別出來,不然我也護不了你!」南貞孝為了自己的安全,接受了十三給他的名字——貞航。
「呵。」十三在馬車裡笑了,論逃跑論暗器,他第二,沒人第一。
「亞軒,殺了他們,然後左邊三百米方向!」十三下了命令,撩起簾子,看到亞軒的鞭子直接抽斷了一個人的手,另一個扭斷了脖子,最後一個被抽到了後背脊,了無生息。
「嘶——」貞航驚呆了,原來他還沒有用盡全力!他看向十三,只是幾個呼吸之間,三個殺手就被搞定了,那……他的功夫又是如何的高明?
「我是小主子培養的殺手。」亞軒收好鞭子,坐上馬車,隨著「駕」的一聲,朝左邊的方向駛去。
不出一刻的時間,便看到了慘不忍睹的一幕——整個村莊被屠戮得乾乾淨淨,到處都是濃厚的血腥味,十三走下來,皺了皺眉,「看看有沒有活著的人。」
「是。」二話不說,亞軒和貞航便四處搜尋起來,而十三去看著天上。不知在想什麼。
「小主子,這裡有個孩子,三四歲的樣子。」亞軒抱了一個小孩過來,然而那小孩已經昏迷了過去,「我看看。」十三走上前,把上脈搏,「還好,帶走吧。」
「是。」亞軒抱著孩子,對貞航說了句:「你來駕馬。」
「哦,把鞭子給我。」貞航跟上去,索要剛剛抽馬的皮鞭,「那是我的武器,你自己找吧。」
「皮鞭是武器?」那不就是一個普通的皮鞭嗎!貞航鬱悶了,「千年蟒蛇的筋骨,泡了九九八十一天的熱泉水,又泡了八八六十四天的冷水,再加上天蠶絲的混合,已經很堅韌了,一般的刀劍對它無用,小主子給我親手製作的武器,你自己找東西駕馬,這點小事都做不到,還做什麼小主子的屬下。」
被一個下人數落了一頓,貞航從來沒有被別人這麼數落過!「亞軒!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打倒的!」氣沖沖地折下一根細小的竹子,坐上馬車,「駕——」
用力地抽打,把氣都發洩在馬的身上。
「貞航,輕一點,我的赤兔會疼的。」十三的聲音稍稍尖銳了一些,似乎在不滿他的發洩。
「是。」貞航抿緊了嘴唇,忍,他忍。
「他還是不夠懂事。」十三搖搖頭,看著這個孩子,拿出『凝神』點上,馬車裡頓時充滿了清新的氣息,「小主子,那要不要把他放去暗部教一下?」亞軒看貞航的眼神頓時充滿了殺氣。
「沒事,我親自教著,暗部有暗部要做的事情,現在整個羅雲國都有我的情報部了,亞軒,傳令下去,讓花部所有人都搜集認為有用的信息給我,全部,包括國事。」
「是。」亞軒從桌底下的暗格拿出紙筆,刷刷刷幾下就寫完了,然後捲成一個小捲筒,從車窗那裡吹了聲口哨,不久,一隻貓頭鷹飛了過來,落在亞軒的手臂上,把捲筒放進去之後,貓頭鷹就飛走了。
「有說什麼嗎?」
「說雲都最近有變化,太子被軟禁,二皇子跟三皇子拉攏了一半以上的官員,四皇子不慎落水,御醫正在救治。」
「哦。」太子被軟禁?要變天了嗎?十三看著車窗外的天,你當初讓我重生在這裡,到底是為什麼……
「交錢交錢,交錢才可以進城——」
「這麼點就想進城?去去去,不夠錢不給進城——」
「你——說的就是你,趕車的,你不交錢,進什麼城啊?」一個官兵攔下正在趕車的貞航,「你——」貞航怒道。
「官爺,這些足夠了嗎?」從裡邊拋出了一塊十兩的銀子,接住銀子的官爺瞟了一眼馬車,呵,還挺精緻的,肯定是大戶人家,不撈多一點油水後悔死自己啊!
「不夠!這裡才夠一個人加一個馬車,你們裡邊幾個人啊?讓官爺我瞧瞧,然後看看要幾兩。」說著,官兵就要上馬車。
「那這個如何?」一陣風從馬車裡出來,吹了官兵一臉,「咦,你這裡有女人吧!這麼香……」官兵撓了撓手臂,這一撓,全身都開始癢了起來!
「哎喲喲!好癢啊!怎麼這麼癢——癢死我了——」那官兵開始原地蹦達,這邊抓一下,那邊撓一下,實在不行了,脫了官服撓癢癢。
「是不是馬車裡的傢伙給你爺爺使絆子了!給爺爺我站出來——快交出解藥——哎呀呀呀,癢死我了——」那人最後把手抓破了皮,還一直抓個不停。
「官爺,我可沒有給你做什麼啊,是你要上來對我做什麼才對,你就算有奇怪的癖好也不要這樣急性子好嗎?」十三撩起簾子的一角,露出了裡邊白嫩嫩的手腕。
「那你爺爺我為什麼會這麼癢?都是你使絆子!來人啊!把他抓起來!」
「抓啊,你抓我等會你就要癢死了,貞航,趕車。」放下簾子,十三便閉上了眼。
「別啊,別啊,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給解藥給我好嗎……嗚嗚……我就要死了……」驀地,那人便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抓癢。
「用熱水連沖七天澡,少吃葷的,少房事,七天後就好了。」貞航喊道,剛剛十三密語傳音讓他說出解藥之方。「貞航,直接去花眠樓。」
「花眠樓!?」貞航愣了……為什麼小主子一進城就要去青樓啊……不好吧?「主子,您多大?」
「十歲。」十三半響才回貞航,搖了搖頭,「讓你去就去。」
「好吧,去就去吧,我去給主子找個嫩點的女子……」貞航抽搐了一下,才十歲就要去青樓,唉,小主子行嗎!
「這傢伙……」十三無奈了,看著周圍的人,一種懷念的感覺油然而生。
到了花眠樓,十三下了車,看到花眠樓正半開著大門,裡邊的人正在打掃衛生。
「客官,現在不是迎客的時候……請跟小的上四樓——」那人看著,正要拒絕,十三直接亮了腰間掛著的那塊玉牌——透。
「咦?」貞航跟了上去,對旁邊的人說道,「把馬餵好。」
「芸娘,芸娘,公子來了——」那人好像很興奮一樣,直接對著樓上大喊。
「什麼公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花眠樓的規矩,不到時候不讓客人進來的!」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半倚著扶手,顯得性感撩人。
「是小主子啊——」
「嗯?小主子?」芸娘愣了,轉眼間滿臉的欣喜,「小主子在哪,快帶來讓我見見。」
「芸娘,我這不就來了嗎?」十三一個飛躍,落在了芸娘的身邊,一手摟著芸娘的小蠻腰,嗅了嗅她的頸脖,「還是那麼香。」
「小主子真討人喜歡,這麼久都不來見我,死樣。」芸娘點了點十三的鼻尖,「咦,怎麼換人了?榆木呢?」
「榆木在夢都,抱孩子的這個是亞軒,另一個是新收的小弟,貞航。」十三走上四樓,「芸娘,最近有什麼消息?說來聽聽。」
「聽說玉英都這裡來了李丞的大少爺,說玉英都這裡出現了妖獸,說要收了做坐騎,獻給雲皇,於是大批的江湖人士,及太子派系、二皇子三皇子的派系都來了。」芸娘說道。
「妖獸?除了阿白跟武爺爺那裡的妖獸以外,我還沒見過別的妖獸,武爺爺那裡已經幾乎是妖獸的世界了……行,我也去湊熱鬧。」十三想了想,吩咐下去:「芸娘,給花沙指示,所有總部搬去雲都,我要壟斷整個羅雲國的經濟命脈,先把我們手上的壟斷了,別的,等我去了我再作出詳細的計劃,還有,保護好我娘。」
「是,小主子。」芸娘推開門,「小何,去,給小主子拿吃的來,一路累了吧,小主子。」
「還好,有消息說妖獸經常出沒的地方嗎?」十三來到窗邊,看到下面來來往往的馬車,百姓,「在玉英都的『短池林』。」
「『短池林』?今晚去瞧瞧。」十三挑挑眉,嘴邊掛著一抹高深的笑容,忽然,雙眼定格在一個背影,有點熟。可是想了想,記憶中似乎沒有這個人,「芸娘,那個人,你看看你認識嗎?」
「哪個?」能讓小主子注意到的人讓芸娘有點好奇,也靠近窗邊往十三的方向一看,「玉澤柯,玉山莊的少爺,現在可喜歡花眠樓裡的招牌姑娘了。」
「玉澤柯……有點熟……」十三還是想不起來,不管啦,先做別的事。「聽說是個多情的種子,有個惦念不忘的人,只是那個人消失了四年,一直沒有結果,然後就流落溫柔鄉。」
「呵,挺不錯,那麼小就早戀,嘖嘖。」十三搖搖頭,「小主子,別管那麼多,等會芸娘我親自下廚,對了,有什麼新的曲子了嗎?姑娘們可喜歡那些曲子了。」芸娘抓著十三的手臂,搖晃著,波濤直接碰觸到了十三的手臂,好大!
「那姑娘們喜歡怎樣的曲子呢?我這裡可是有很多,四年都在天鳳山,很無聊。」十三想了想,「去拿個琵琶給我,十三給你們露一手。」不知道十幾年不動這東西,有沒有生疏呢。
「這裡就有,芸娘經常在小主子這裡歇息的呢。」芸娘笑了,從屏風後的牆上取下一把琵琶,「還不錯。」試了試音,這琵琶不錯。
「反正我現在心情很好,給你們來一首小情歌吧。」
說罷,甩手彈了起來,玫瑰紅的唇瓣開口唱了起來:
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
唱著人們心腸的曲折
我想我很快樂
當有你的溫熱
腳邊的空氣轉了
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
唱著我們心頭的白鴿
我想我很適合
當一個歌頌者
青春在風中飄著
你知道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顛倒
我會給你懷抱
受不了看見你背影來到
寫下我度秒如年難捱的離騷
就算整個世界被寂寞綁票
我也不會奔跑
逃不了最後誰也都蒼老
寫下我時間和琴聲交錯的城堡
……
「又能聽到小主子的歌,真好。」亞軒暗歎了一句,「亞軒,你喜歡小主子?」貞航愣住了。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亞軒抱著孩子放上床,回想到了剛遇到小主子的時候,從那之後,跟隨小主子上了天鳳山,那四年,是他最珍惜的日子。
「嘁,男人喜歡男人,以後你少靠近我!」貞航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看向這個彈奏琵琶的人,搖了搖頭,他太危險了!
「小主子,唱得真好聽,小主子,要不今晚您串一串?」芸娘的提議讓十三覺得新鮮,「行,去玩玩。」
「好了,你們出去吧,我要救人了。」十三下了逐客令,芸娘知趣地退了下去,順手關上了門。
「亞軒,我的藥箱呢?」十三握著脈搏,只是昏迷了,嚇暈的吧。「在。」亞軒從桌子上拿著那個小籐箱,「給我『明洛』。」
亞軒手腳麻利地找到一個小盒子,打開,裡面放著一支木棍!是的,就是木棍!
「小主子,這是什麼?」貞航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問,「這是『明洛』,醒神的,跟『上香』差不多,只不過,如果再拿出『上香』,你就會死你知道嗎?所以我換了一種來。」十三拿著木棍,用火折子燒著那藥,房間裡頓時升起一種很清香的味道,讓貞航覺得身體很舒爽!
「為什麼會死?中毒嗎?」貞航吸吸鼻子,繼續不恥下問。
「『上香』聞一次是醒神的解藥,同時會有『上香』的藥性會殘留在你的身體裡,不足一個月,你再聞到『上香』你就會死,所以,『上香』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二令』。」
「什麼!『二令』!?」這下,貞航真的震驚了,自己的小主子居然這麼有勢力的!『二令』可是榜上有名的毒藥!
「你以為呢?」十三又從籐箱裡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邊倒出一滴在小孩的嘴裡,「嗯……」不久,那個孩子就醒了。
「拿水來。」十三伸手接過亞軒遞來的水杯,小心翼翼地扶起小孩,細心地餵水,「來,乖,喝水。」
「嗯……」喝著喝著,小孩睜大了眼,看著周圍陌生的人,一把推開十三,哭了起來。「嗚嗚……娘……爹……」
「你這小鬼!幹嘛推人!」貞航凶巴巴地問,讓正在哭泣的孩子頓時哭得更加兇猛。
「小弟弟乖,你不哭哥哥就給你糖吃好不好?」十三誘拐性地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果子,散發著一種香濃的味道,「不要……我娘說不可以吃陌生人給的東西……」小孩答道,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十三手裡的東西。
「那你娘有沒有說過知恩圖報呢?」十三笑道。
「有說過……小哥哥,你真好看!」小孩說完,看到十三把果子放在自己眼前晃悠,立刻搶過十三手裡的小果子吃了起來。
「謝謝,很多人都說我好看。」十三看著小孩吃果子,「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樂平。我娘說讓我快快樂樂一生平安!但是我娘死了……我爹也死了……」說著,又哭了起來。
「沒事,哥哥幫你報仇了哦,不哭了,既然你娘讓你快快樂樂一生平安!那你就要快快樂樂的,你爹娘肯定不希望看到你哭對不對?不哭了啊,乖。」十三的話,像是有魔力一般,讓樂平停止了哭泣,白嫩的小臉上掛著兩行清淚。
「謝謝小哥哥,小哥哥……那個人好凶……」樂平吃完果子,抱著十三的腰指著貞航說。
「我凶?臭小鬼!你要怎樣?」聽到樂平打小報告,貞航揮著拳頭罵道,「還不是因為你哭!吵死人了!」
「貞航,你多大了跟一個小孩子鬧!」
「小主子,我……嘁!」貞航看到十三的眼神,聲音弱了下去,「乖,沒事,樂平,以後跟著哥哥好嗎?」十三揉了揉樂平的頭髮,這個小孩真可愛!
「好,小哥哥是樂平的救命恩人!樂平會以身相許的!哥哥趕樂平走樂平也不會走的!樂平喜歡小哥哥!」說完,還蹭了蹭十三的胸膛。
「真乖,等會小哥哥給你講故事,你先睡一覺,你醒了就可以吃飯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