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小走了很多地方,一直走到了傍晚,在夕陽下的摩天輪上,她收到了走向最後一站之前的卡片。
你說,和喜歡的人在摩天輪上接吻,那樣就可以得到幸福了。那天的夜晚,我們在這裡接吻了,你喝醉了,醉醺醺的臉頰很動人。那時候我只確定你是我的女人,卻沒有想過要給你一生的幸福。現在,小小,來我身邊吧,要給你的幸福,現在我終於可以兌現了。——慕少傾
坐在摩天輪上的面具男此時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個寫字板。
第一張上寫著:下一站是終點了,從現在開始這場時光之旅就要結束了。
第二張:你記憶裡的慕少傾,已經是過去了。
第三張:向前走吧,現在的他只會比從前更好。
第四張:他已經可以許諾你婚姻。
第五張:他會送你愛情的玫瑰、情人的擁抱、戀人的親吻、說著愛你套上代表天長地久的戒指。
第六張:去見他吧,如果你願意和他攜手一生。
陸小小摀住嘴巴,努力想忍住淚水,最終卻還是哭了。
眼淚從眼裡落下來,陸小小一邊擦著擦不乾淨的淚水,一邊顫抖的喃呢:「我願意,我一直都願意。」
從開始就從未後悔愛過那個人啊,現在看著他一點點的傾吐著情愫,陸小小只覺得感動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摩天輪停了下來,紅地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鋪上了,一群布偶人站成一排,陸小小走過去每人都會遞上玫瑰花,迷人的手風琴在小丑的手裡拉動,陸小小走出遊樂場不知道收到了多少的玫瑰,捧著這麼多花,陸小小坐進了接她的車裡。
手機未曾說一句話看著車走了,陸小小心跳的很快,教堂並沒有多遠,很久就到了,陸小小下了車,站在教堂門前尚且忐忑不已。
然而這種幸福的忐忑,她欣然接受著,沒有什麼遲疑的向教堂裡走。
打開教堂的門,陸小小發現裡面沒有什麼人,眨了眨眼睛一步步走進去。太陽光從教堂裡的彩繪玻璃上投射出光,照著教堂彷彿散發著聖潔的光,這一幕很美,陸小小卻沒有去欣賞。
他沒有來嗎?陸小小疑惑。
她當然不可能知道慕少傾這邊是被司徒律耽擱了,心下只是疑惑不已。
慕少傾其實也沒有遲到太久,和司徒律的見面也是卡著時間的,此刻人在門外,卻是知道陸小小在裡面的,
握住門,慕少傾的心跳的非常非常快,一瞬間無數個想法在腦海裡閃過。
現在的我,能給她幸福嗎?
她為我吃了這麼多苦,而我又為她做了什麼呢?
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她真的還願意嫁給我嗎?
手指在口袋裡的戒指上撫摸了一下,這是他托安潔莉娜幫他做的戒指,是他親自設計的,為了就是這一天這一刻。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猶豫。
一切都是因為聽了司徒律的話,她的三年讓他深深的覺得,自己比自己想的還要糟糕。
那時候放手真應驗了司徒律說的會叫他非常後悔。
他因為自己事情去逼迫了她,讓她隻身離開a市,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他都沒有陪在她身邊,現在這些幸福,就如同一個不努力的人的坐享其成一樣,他的心是痛的。
然而——
望著這扇教堂的門,慕少傾不會忘記,在這裡她曾經穿著婚紗等他。而他竟然推開了她。
這一生那是最錯誤最痛苦的決定。
如果我也能愛一個人,我一定愛你。
如果我也能結婚,我希望妻子是你。
那時候他這樣說了,今天他終於可以愛一個人了,也再不怕手裡套上名為婚姻的戒指,所以他知道,他不能退縮。
或許和《了不起的蓋茨比》中,蓋茨比最終沒能找回記憶裡他深愛的黛西姑娘一樣,沒有人可以真正追回過去,哪怕我們奮力向前,卻如同逆水行舟,在某天的清晨,我們張開雙眼,看到我們曾經期待的美好未來忽然都實現了,可是我們心裡清楚,我們曾經所期望的美好未來,一定有什麼已經變了。只是沒有關係,因為既不能後退,我們——唯有向前,抓住更加遙遠的未來。
吸一口,慕少傾為了更加遙遠的未來推開了教堂的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陸小小當即回頭,在彩色的玻璃下,她笑容美麗的如同希臘神話裡的美之女神維納斯。
陸小小沒有動,她就站在原地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進,單手裡捧著香檳玫瑰。
他今天很帥,酒紅色的襯衣配黑色的西裝,是她最喜歡看的樣子。夕陽的光打在她的臉上,更添幾分動人暖意,那雙漆黑的桃花眼被光線一照,似乎散發著寶石一般的光。
只是這麼看著,陸小小竟然略有些臉紅。糟糕本來情人眼裡就出西施,此刻她似乎已經超出了這個界限了,她眼裡早已經不是出西施的問題了,而是此刻慕少傾在她眼裡,根本就是如天神一般帥氣。
這個如天神一般的男人安靜卻又傾國傾城的走到了陸小小的面前,不待陸小小說什麼,就忽然俯身單膝跪下了,捧花遞到陸小小手裡。
陸小小有些驚愕,她真的沒有想到慕少傾會單膝下跪,在她的印象裡,這男人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然而慕少傾確實單膝下跪了,從口袋裡掏出戒指打開,望著她深情道:「我的求婚很俗套吧,我知道這是所有平凡的男人向女人求婚時會做的事情。送一捧玫瑰花,掏出戒指說我愛你,請你嫁給我。其實我知道也有很多不平凡的浪漫的求婚方式。可是我選擇了這一種,因為我想讓你知道。從此以後你所想要的平凡女人所希望的一切我都給你。正常的戀愛,像普通人那樣牽手約會。愛情也好,婚姻也好,我都已經能給你了。所以,現在的我,可以娶你嗎?」
陸小小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能和這個a市最厲害的男人平凡的戀愛,結婚,曾經是多麼奢侈的願望,可現在呢,這個人正跪在這裡求婚。
矜持什麼的,這個時候都去死吧。
揚起嘴角,陸小小已經伸出了手,唇還微微顫抖著,說出來的話卻是有些彆扭的:「真是的,讓我等了這麼久,你怎麼才求婚啊。」
慕少傾的心又是一痛,拿出戒指一邊為她戴,一邊低頭喃呢:「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太晚了。」
如果那個時候能發現你懷孕的話,一定不會讓你走的。
站起身來,慕少傾抱住了陸小小,伸出手緩緩的撫摸她的發,陸小小早已經扔了花整個人靠在了她懷裡。
這時候幸福來的這麼兇猛,一時間她把很多事情都拋開了。怎麼解釋陌笙和陌澄,慕少傾的怒火,這之類的此刻都被她拋開了,他向她求婚了,這事情已經快讓她樂瘋了。
終於,這個人終於是她的了。
興奮之餘,肩膀上不知為什麼有濕熱的感覺,陸小小傻傻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幾秒後才驚覺那是什麼。
愣愣的眨了眨眼:「少傾,你、你哭了?」
這、這,慕少傾怎麼忽然哭了,是激動的嗎?
慕少傾將她的抱緊,輕聲道:「小小,我沒事,真的沒事。」
陸小小蹙眉,聽到他這聲音就不覺得沒事啊,陸小小有些急了,想掙扎力氣又大不過他,只能耐著性子問:「少傾你怎麼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慕少傾靠在她的肩膀上,的確落淚了,而這淚水,卻是因為心疼她。
不讓她看到淚水,話卻是還可以說的,慕少傾深吸一口氣道:「小小,這三年真的辛苦你了,你真傻,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陸小小身體一下子僵了,他這個說法……
「你、你知道了什麼?」
顯然是知道了什麼,可他知道了什麼呢?
慕少傾把她抱的更緊了:「什麼都知道了。你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為什麼不回到我身邊,還有我們的孩子陌笙和陌澄。」
陸小小一下子慌了,這事情只有司徒律知道,除了他不會有人知道的。
顯然是司徒律告訴了慕少傾,陸小小驚愕但是絕對不打算怪司徒律,她心裡明白無論怎樣司徒律都是向著他的。
只是……
「我、我騙了你,對不起。我只是希望你喜歡那兩個孩子,你別生氣。」陸小小無措的開口。
慕少傾歎氣:「傻瓜,我是有些生氣了。我氣你這三年獨自承受著這些,不肯對我說。還有那麼可愛的孩子,應該早點帶著他們回來啊,比起司徒律,我才是孩子的父親,才是你的愛人。怎麼信他不信我。」
陸小小一聽臉色微微一紅,確定了他真的不是生氣,急忙解釋道:「對不起,是我不希望你看到我虛弱的樣子,我希望少傾你看到健康的我。」
慕少傾此時放開了她,捧著她的臉,認真的看著她道:「笨蛋,你的每一面都屬於我,以前的我可以不追究,但以後你只能對我笑,在我面前哭,脆弱的時候在我懷裡,晚上睡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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