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李巖將東方姑娘哄回去休息,自己則走回「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神倚碧鴛」的總舵,燕狂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屁顛顛的跟在後面。
兩人都不說話,燕狂徒錯過了道歉的最佳時機之後,也一直找不到開口的機會,而李巖有心要折騰她一下,讓她注意言辭,以免將來樹敵過多,所以也不理她。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穿過黑木崖的商業一條街,回到了李巖的小幫派中。
李巖回到家,自然又是一群妹子迎上來噓寒問暖,不過李巖現在不是和妹子親熱的時候,他在妹子群中一把抓住虛偽妹子楊康,拖到屋角,問道:「上次你和岳不群聊天時,我偶爾聽到幾句,你似乎一直在朝廷裡撒銀子,活絡門路。」
虛偽妹子點了點頭道:「是的!江湖門派就是典型的黑道,光是一味的黑不行,我覺得需要黑白兩道並行,才能發展壯大,所以我一直在走朝廷的門路,打通朝廷的關節,目前已經將咱們的觸手伸進朝廷的大官裡去了哦。怎麼樣?厲害吧?」她畢竟是出身自金國王府,自小就接觸達官貴人和政治上那些東西,因此她搞這些倒是比搞江湖還要拿手,在這幾年裡,不知不覺,已經在朝廷裡紮了根,李巖倒是不知情了。
李巖以前對她搞這些事完全不放在心上,認為她是瞎胡搞,但現在卻忍不住暗歎:果然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現在就用得上她在朝廷裡活動來的關係了。
李巖問道:「你的關係活動到哪個地步?能接觸到哪些官員?能讓我混進朝廷的系統裡嗎?」
虛偽妹子有點尷尬地道:「這個……諸葛先生不收賄。為官清廉,我用銀子走不通她的門路,所以,我的門路……咳……說了你別罵我,我走的是奸相秦檜的門路,咳咳……這條路好走嘛,我每個月都派人向上送些銀子,混來混去的。在秦檜系裡居然也混了一點名堂了。」
李巖大汗。
虛偽妹子道:「你究竟想要搞什麼?」
李巖認真地道:「權力幫的軍師柳隨風被諸葛先生抓了,然後又轉交到了奸相秦檜的手裡,目前生死不知,連關在哪個地方都不知道,我想混進朝廷的體系裡打聽一下情報?」
虛偽妹子道:「原來如此,你等等,我去聯絡一下派駐在朝廷裡的屬下。」
虛偽妹子匆匆去了,過了一陣子回來,手上拿著一張飛鴿傳書的信件,喜道:「有好消息了。奸相秦檜最近急需用人手,正向他麾下的奸臣們征急武功好手。我派駐的人也得到了奸臣的命令,要他推薦幾個得力的高手過去,你要不要試試走這條路?」
李巖大喜:「好哇!沒想到你這條門路這麼好用,趕緊聯絡,我這就去。」
聽說他要混進朝廷去,燕狂徒在後面急道:「我……我呢?你怎麼安排我?」
李巖不理她。
燕狂徒大急:「不要不理我啦,快說說,你混進朝廷之後我又不能跟著去,你總得給我安排個去處吧。」
李巖還是不理她。
燕狂徒真是急得不行。
李巖突然指了指總舵街對面的「麗春院黑木崖分店」道:「你領口這麼低,不如進去當個花魁,噗!」
聽他笑了,燕狂徒這才知道李巖的氣開始消了,不由得大喜過望,心中鬆了一口大氣。
李巖道:「你就留在黑木崖,好好養傷,趕緊把內傷治癒,等我回來,這次營救柳隨風的事,說不定還需要你幫忙呢。」
燕狂徒的臉抽了抽筋:「柳隨風騙我,我才不要救她。」
李巖臉一沉道:「那就是不肯幫我?」
燕狂徒大汗,趕緊道:「幫!」——
京城,天牢……陰暗的牢房中。
柳隨風身上的金甲已經被除了,現在只穿著一身布衣,被五花大綁在一根柱子上,在她的身前,站著諸葛先生和四大名捕。
諸葛先生輕歎道:「柳五,你莫要怪我!是你自己做事不厚道,我才出手抓捕你,並非我有意要和權力幫為難。」
柳隨風輕笑了一聲,不答。
諸葛先生又道:「這是我最後一次能這樣和你說話了,我在皇上面前和秦檜博弈輸了一招,皇上叫我把你交給秦檜。」
聽到這裡,柳隨風的神情頓時一緊,再也笑不出來了,她只好開口道:「諸葛先生……那你現在就殺了我吧,你也知道我是女人,若是落入奸相的手中,到時只怕生不如死……還不如你現在就殺了我,死在你心裡我也覺得不冤。」
諸葛先生搖了搖頭道:「那倒不必……我只是來提醒一下你,是不是把易容的東西重新弄一弄,在岳元帥這張假臉下面,再設一張假臉,這樣奸相的人掀開你第一層假臉之後,看到下面第二張假臉,就不會再向下掀,說不定能隱瞞住你的真面目,他們就不會知道你是女人了。」
柳隨風雙眼一亮,但隨即黯淡下去:「我現在被捆成這樣,手邊又沒有工具,怎麼易容?」
諸葛先生揮了揮手,後面的鐵手遞上來一個小包裹,打開一看,居然是各種易容物,她又解開柳隨風的繩索,道:「我給你半個時辰,千變萬化的柳隨風用半個時辰來偽裝自己,應該足以瞄過秦檜的手下了吧?」
柳隨風雙手得脫束縛,對著諸葛先生抱了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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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你的情,柳五若能不死,或者能保得清白而死,都感諸葛先生大德。」
半個時辰之後……
天牢的門口響起了一陣鬧嚷聲,一群大內高手,擁著一個五十幾歲的男子走進來,這男子穿著一身宰相袍服,臉色陰暗,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他對著諸葛先生怪笑了兩聲,道:「喲,什麼風把諸葛先生吹進天牢裡來了?莫不是到手的犯人被我奪走,心懷不憤?要來劫天牢不成?」
諸葛先生實在懶得理他,但想著要幫柳隨風一把,便還是強忍著不快回話道:「原來是秦相來了,又是什麼風把高貴的秦相也吹進了天牢呢?」
那人便是秦檜了,他指著五花大綁捆在柱子上的柳隨風陰笑道:「嘿……我只是想來看一眼這個傢伙真正的臉罷了,他偽裝成岳飛,向皇上騙取了許多好處,膽子大,手段也夠辣,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諸葛先生道:「哦,這倒是,我也滿有興趣,那不如我們兩人一起看吧。」
秦檜揮了揮手,一名大內高手走了出來,行了個禮。秦檜下令道:「去,把那假岳飛的人皮面具給我掀下來,看看他真正的臉是什麼樣了。」
「遵命!」那大內高手恭敬地行過了禮,走入牢房中,仔細地在柳隨風的脖子上找了找,便找到了一條細細的痕跡,那是面具與真正的肌膚之間粘連的痕跡,當然,這條痕跡也是柳隨風故意露出來給別人看的。
那大內高手哈哈一笑,伸手在那地方一搓,便搓起來一層薄薄的假皮,向上用力一掀,柳隨風那張岳飛的臉瞬間被掀了下去,裡面露出來的,是一張佈滿了絡腮鬍子的臉,好一條粗豪的大漢,而且還長得奇醜無比,難看得要死。
秦檜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哎喲,好醜……」
諸葛先生也假裝嚇了一跳:「真是萬萬沒想到,他的真面目居然是這樣。」
秦檜看了兩眼就不想再看了,醜惡的事物是人人都不喜歡看的,就算奸相自己也不喜歡照鏡子看自己的臉,更莫說這個比自己更醜的男人。他轉過頭去道:「諸葛先生,這人的身份你可真的查清楚了?可莫是胡說騙人的吧?」
諸葛先生冷笑道:「當然查清楚了,此人姓柳名風,乃是獨行大盜,專門坑蒙拐騙,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騙到了皇上的頭上。」
秦檜冷笑道:「少來這一套,這樣的說法也就只能騙騙皇上,我秦檜是什麼人?此人必有後台,說不定就是岳飛的手下,我只消順著他這條籐摸上去,早晚查到一些幕後黑手,只希望諸葛先生不要也被我查到才好,否則……嘿嘿。」
諸葛先生冷聲道:「你隨便去查,要不要我借四大名捕幫你?沒有他們,你要查什麼東西可就未必有這麼容易了。你是宰相,不是捕快,查案子就不如咱們這些專業的捕快拿手。」
兩人都是唇槍舌劍,處處譏諷對方,三言兩語便說得僵住。
秦檜被氣得不行,將袖子一揮道:「留下十個人守在這裡,別的人跟我走,這裡有只嘰嘰歪歪的蒼蠅,實在討厭得很。」
諸葛先生也一揮手道:「四大名捕跟我走,這裡有個賊眉鼠眼的混混,污染空氣。」
兩撥兒人誰也不退讓,擠呀擠的走出天牢去了,綁在柱子上的柳隨風這才鬆了口氣,在諸葛先生的幫助下,她總算是保住了自己真面目的秘密,如此一來,至少不會受到侮辱了。但將來的結局如何,還實難預料,諸葛先生已經幫不上了她了,不知道誰才能救得她出去?她心裡好一陣哀怨起來……這時才想到,還沒嫁人呢,甚至還沒有男人看過我的真面目,就這樣死在此處,何等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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