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陸展元換了一張臉,露出溫柔帥氣的笑容來,對著李莫愁道:「哎呀,我的乖乖小莫愁,我剛才是試探你的,現在我才知道,你是最好的女子,我已經決定要娶你了。」
李莫愁太過單純,剛剛才大悲吐血,聽了陸展元這麼一句明顯的謊話,居然又信了,她臉上閃過一抹狂喜之色:「真的?展元……我太開心了……」說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大喜轉大悲,大悲又轉大喜,她此時的經脈已經錯亂到了一個相當危險的程度。
但她卻根本沒心思運功去調勻自己的經脈,而是目光癡癡地看著陸展元,歡喜地道:「展元,你終於肯娶我了……嗚……我好開心啊……咦,我為什麼要哭,我明明很開心的……抱歉,我又吐血了,太高興了,所以才吐血的,別介意。」
陸展元微笑道:「過來,讓我抱抱你。」
李莫愁歡叫一聲,投了過去。
然而就在李莫愁撲到陸展元身前一尺距離時,陸展元突然出手,璞地一指,點在了李莫愁的軟麻穴上。
以李莫愁的武功,全天下能點中她軟麻穴的人,絕對沒有多少個,至少也有五絕等級的武功,才能做得到這種高難度的事。但是陸展元武功雖低,卻是可以輕易點中她的其中之一,這完全是因為李莫愁對他不加提防的緣故。
陸展元的內功很低,如果是平時,他就算點中李莫愁的軟麻穴,也頂多只能讓她經脈微微發麻,瞬間就可以運功衝破穴道,但是此時的李莫愁內息繁亂,經脈受損,內功不到平時的十分之一。陸展元的指勁透穴而入,她完全無力抵擋,頓時全身發軟,倒在地上。
李莫愁驚道:「展元,你……你為什麼要點我穴道?」
陸展元獰笑道:「我不點你的穴道,你這笨女人怎麼肯去陪李巖睡覺?嘿嘿!」
「什麼?」李莫愁又一次驚住。
陸展元剛才那張溫柔的笑臉已經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了一張猙獰恐怖的怪臉,他惡狠狠地道:「你這破女人,叫你去陪李巖睡覺,你居然給我玩自盡,怎麼了?還想用自盡來要挾我?我要是會被你這種小兒科的手段威脅住,還敢自稱黑木崖的校草麼?」
李莫愁驚道:「你……你要做什麼?」
陸展元獰笑道:「我要做什麼還不明白麼?我這就把你送到李巖的寢室裡去,讓你和他成就了好事,念在我給他送美上床的份上,他應該就會放我一馬了吧,哈哈哈哈。」
李莫愁又一次大喜轉入大悲,鮮血一口接一口地吐出,張著嘴,有苦難言。
陸展元拎著李莫愁的衣領將她提起來,打算送去李巖的寢室,突然轉念一想:「不對啊,我把你送給他之後,萬一你這女人惱羞成怒,因愛生恨,吹枕頭風叫李巖來殺我怎麼辦?這可不得不防。」
他本身是個小人,便以為別人也如他一般,一天到晚不想正事,盡想著怎麼樣去害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滿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保自己的性命,卻完全不顧著他人的死活。
苦思良久之後,他突然一拍手,冷笑道:「有辦法了!李莫愁,你這女人對我已經沒用了,就用你的命來給我做最後一點事吧。」他在櫃子裡翻找了一陣,最後從櫃子的角落裡翻出了一顆藥來,捏開李莫愁的嘴,將藥丸硬生生地餵了下去。
李莫愁問道:「這是什麼藥?」
陸展元嘿嘿笑道:「這是一種很奇怪的藥,服下它之後,你不會受到任何損傷,但是……若有任何人和你歡好,毒性就會轉移到那個男人身上,使得他全身血管暴裂而死。」
李莫愁大吃一驚:「你……你……」
陸展元笑道:「你猜對了,我把你送去和李巖睡覺,他和你歡好之後,便一命嗚呼,再也不能來找我的麻煩了。」其實陸展元故意沒有說出這個藥丸的全部功效,它不僅僅是讓男方血管暴裂而死,而是讓男女雙方一起斃命。
他故意只說了會讓男人死掉,沒說女人也會死掉,是擔心李莫愁怕死,走漏了秘密,破壞了他的計劃。
李莫愁哪知道他連自己也想一起殺掉,她哀怨地道:「展元,你別這樣白費心機,李巖同學是個好人,就算你點了我的穴道,將我送上他的床,他也不會染指我,這毒藥是送不到他身上的。」
陸展元冷笑道:「你也太不瞭解男人了,男人碰上送上門的女人,哪有不染指的道理?天真!要是有人把我喜歡的女人點了穴道送上,說是任我蹂躪,我不玩得她幾天下不了床,就不姓陸。」
李莫愁默然無語,她確實很不瞭解男人,李巖究竟是不是這樣的男人,她哪會知道?
陸展元突然又將聲音放柔,哄騙道:「乖乖和李巖睡覺,把他毒死之後回來,我娶你,我不會介意你和李巖做過,因為你是被我送去和他做的,不算背叛了我。」
李莫愁咬緊了下唇,她現在穴道受制,就算反對也沒有用處了,只好在心裡默默地流淚,暗想:如果展元真的將我送去和李巖睡覺,壞了我的清白,我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陸展元,我不能再愛你了,我也不會再愛上別的任何男人,我要出家做道姑,化身為壞蛋,殺盡天下負心薄情之人。
可憐的她還不知道,那毒藥是雙向的,一旦她真的和李巖做了那種事,等待著她的,只有死路一條。
陸展元拎起李莫愁,順手又封了她的啞穴,這才向著梅莊而去——
今天李巖並沒有去總舵的幫主房裡睡覺,因為房間裡的傢俱全都被虛偽妹子用九yin白骨爪弄成了碎木屑,雙兒正在為他重新打掃整理房間,於是他又回到了梅莊,三十二號寢室。
李巖躺在床上,思潮起伏,本來他是打算一回黑木崖,立即就向馬尾辮妹子坦白關於方怡的事,並且認錯請求原諒,但是剛一回來就陷入了李莫愁事件,錯過了認錯坦白的最佳時機,結果到現在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怎麼向馬尾辮妹子解釋,成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李巖不由得猛抓自己的頭髮,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之中。他若是一個古人,其實就不必這麼煩惱了,只需要正大光明地給妻子說,我納了個妾,這事情就可以了結。但他畢竟是個後世來的人,有著後世的思維方式。在後世,有哪個男人敢走到老婆面前得意洋洋地道:「我找了個小三。」
那不是找抽麼?
李巖頭疼得不行。
正在這時,寢室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這敲門聲不大不小,既不像麻花辮妹子那樣亂敲一氣然後一腳踢開,也不像馬尾辮妹子那樣小心翼翼,害怕被人聽見。而是一種正大光明,理直氣壯的敲門法,敲了幾下,還故意停下來等著屋子裡的人反應,顯得很有教養。
李巖奇道:「誰啊?」
門外傳來任盈盈的聲道:「李班長,是我,任盈盈。」
李巖心中暗奇:她來做什麼?整個李莫愁事件她一直沒來參加,這時候突然跳出來,又要鬧什麼妖蛾子?
想歸這樣想,李巖畢竟還沒和任盈盈攤過牌,表面上還是要裝作將她當成同班同學來看,便招呼道:「請進。」
只見任盈盈穿著一身黑裙走了進來,氣質溫婉,大家閨秀之氣畢現,她規規矩矩地坐好,然後才道:「李班長,聽說有壞蛋來搶你的《溪山行旅圖》,小妹我這兩天卻忙於一些雜務,沒有來幫忙,真是不好意思。」
李巖笑道:「沒事,你不會武功,只會彈琴,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先忙你的事比較重要。」心中卻想,你的武功搞不好是班上最高的一個,只可惜我不能點破。
任盈盈溫柔地道:「李班長,《溪山行旅圖》這種寶物,可不能叫宵小之輩給搶了去,我來這裡只是想提醒您一下,最好找個安全穩妥之所在,將它藏起來,這樣最好。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寄放在一個別人絕對想不到的人手裡,這樣就最安全了。」
李巖奇道:「誰是絕對讓人想不到的?」
任盈盈道:「你身邊這些姑娘都有可能被人想到,最難被人想到的,是那種關係和你不太近,卻願意為你分擔風險的女人,只要你留心去尋找,說不定就會找到這樣的人哦。」
李巖大汗:這人幹嘛來的啊?說廢話來的麼?
任盈盈說了一通廢話,便即告辭,她今晚來的目的,其實就是來隨便說幾句廢話,埋個伏筆,方便藍鳳凰接近李巖之後騙取寶圖,但她絕不會主動說出藍鳳凰的名字,以免引起李巖的疑心,所以才故意說得含含糊糊,箇中滋味,要留給李巖自己去體會。
李巖哪會知道她那些小腸子,茫然了一陣之後,正打算睡覺。這時候,突然聽到窗戶被推開的聲音,隨後,一身白衣,滿臉淒容的李莫愁被人拋了進來,窗外緊接著響起了陸展元的聲聲:「李前輩,這是您您喜歡的赤煉仙子李莫愁,晚輩將她捉了過來,供前輩享用,您只管將她擺成十八般模樣盡情玩弄吧。」
李巖大汗,推開窗戶一看,月光下站著陸展元,滿臉恭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