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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李巖答應了去青木堂喝茶,關安基便道:「那就請這位小公公上咱們的車吧,不過話說在前面,咱們青木堂的位置十分隱秘,兩位公公上了咱們的車,可得用黑布蒙眼,手腳也需捆好,到了地方再行解開……」說完之後,對著李巖和麻花辮妹子做了個請的動作。
卻見李巖並不急著動,臉帶微笑看著他。關安基略感奇怪,正要再次出口相請,旁邊的玄貞道長卻低聲道:「他故意不動,這是在給我們出題呢……」
關安基這才幡然一醒,人家這滿不在乎的態度,擺明了就是讓自己亮點本事出來請人,否則是請不動他的。
關安基冷哼了一聲,對方只是兩個十幾歲的孩子,他如何能以大欺小,便向後面招了招手道:「金刀,你來伸量一下這兩個孩子。」
後面立即就跳出來一個婦人,這婦人乃是關安基的妻室,名叫「十足真金」賈金刀,手中的武器是兩口金刀。別人和她說笑時常問:「關嫂子,你這兩口金刀是真金還是假金?」她就一定會鄭重地道:「十足真金,十足真金!哪有假的?」因此得了個「十足真金」的外號。
關安基叫個婦人出來對付兩個小太監,雖然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倒至少比他本人出手要好。
李巖倒也不急,等他們安排,看到「十足真金」賈金刀提著兩口金刀緩緩走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內息調勻。他故意在這裡挑釁天地會的英雄們,主要還是想多給自己弄點實戰機會,鍛煉自己才學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雜門功夫。天地會群雄都是光明磊落之人,與他們比武過招安全性比較高,就算輸了也不妨事,至少比找個星宿派的邪惡弟子比武要好得多了。
這時賈金刀已經走到李巖面前,雙手反握刀柄抱了個拳:「天地會賈金刀有請公公喝茶。」
李巖拿出自己才弄到的「滿分劍」,連鞘一起拿在手裡。他最熟練的武功招式是松風劍法,而他用松風劍法對敵的經驗已經比較豐富了,估計拿賈金刀來練不出什麼名堂,因此他將劍連鞘一起拿在手裡,打算將它當成鞭用,試一試他從黃河四鬼那裡搶來的《奪魄鞭》法。
天地會群雄不明白他是啥意思,還道他看不起人,賈金刀怒道:「你為何如此拿劍?」
李巖笑道:「我久仰天地會的英雄們個個都是好漢,動手過招如果見了血光,怕傷了大家的和氣,就這樣用劍比較好。」
天地會群雄聽了這話,臉色好轉,賈金刀道:「你便把劍出了鞘,也傷不到我。」她也懶得再多搭話,左手刀微收,右手刀向前劈出,呼地一聲,刀光便已逼向李巖的面門,李巖橫劍一架。
兩人刀劍相交,輕輕一撞,李巖的劍上有全真內功運轉,自然就生出一股彈力。而賈金刀卻不會內功,只是刀法精妙罷了,被正宗的道家內功一彈,手上金刀險些拿捏不住,刷地一下反彈過去,險些傷著了自個兒。
她頓時就嚇了一跳,再也不敢輕視眼前的小太監。李巖卻心中暗想:《鹿鼎記》裡的人物武功果然要比《射鵰三部曲》裡的人物武功低得多,到了清朝時,大部份武林人士都是不會內功,空有招式了。偶爾出來一個會內功的就顯得非常厲害,至於會點穴的人就更加稀少。依稀記得,天地會青木堂裡就只有一個風際中會點穴,玄貞道長似乎有一點點粗淺的內功底子,別的都是些江湖把式。
也罷,江湖把式正好陪自己練基礎武功。
李巖將劍上蘊含的內勁卸下了一大半,避免用內功壓制住了對手,而是專注於招式本事,使開奪魄鞭法,與賈金刀纏鬥起來。他以劍作鞭,使的全是鞭招。鞭招與劍招之間的差異挺大的,劍招多用刺擊,或者側削。但鞭卻不可以刺,也無法削,而是大開大合,主要是橫掃、豎砸,風格相差很大。
賈金刀見對手明明是用的劍,使出來的卻全是大開大合的招式,一時無法適應,被李巖攻得手忙腳亂。李巖卻沉浸在鞭招的領悟之中,越打越精神。
站在旁邊觀戰的關安基忍不住有點擔心,向身邊的玄貞道長問道:「玄貞道兄,你看這小太監和我老婆誰能贏啊?」
玄貞道長心中暗想: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你老婆要輸了,你還來問我?這小太監倒是有點門道,他使的是什麼劍法來著?居然招招大開大合,渾然不似劍法。想到這裡,玄貞道長忍不住「咦」了一聲,開口道:「關嫂子小心,這小太監用的不是劍法,他是以劍作鞭。」
「原來是鞭招?」賈金刀這才醒悟,趕緊收拾自己的刀法,但她此時敗相已成,就算知道李巖用的是鞭招也無力回天,被李巖瞅到一個破綻,一鞭砸下來,賈金刀躲避不及,只好用雙刀來封架,卻被李巖力壓雙刀,將她兩把金刀全都打脫了手。
賈金刀嚇了一跳,連金刀都不敢撿,抽身便退。
後面的天地會群雄們也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小太監一套鞭法居然使得如此純熟,輕易就打發了「十足真金」賈金刀。關安基趕緊迎上來,接應自家老婆,卻見李巖並不追擊,只是從地上撿起一把金刀,笑嘻嘻地問道:「關嫂子,你這金刀是真金還是假金啊?」
賈金刀條件反射地答道:「十足真金!這還能有假的?」聽到她常說的切口,旁邊的天地會群雄們明知道不該笑,但還是有幾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巖笑道:「那我可發財了,這一下就賺了這麼多金子。」
原本縮在李巖背後的麻花辮妹子見已方贏了一場,不禁眉飛色舞,跳出來笑嘻嘻地道:「辣塊媽媽!姓李的,你小子功夫還真不錯啊。這兩口金刀咱們不妨拿去打造幾根金手鏈,嘻嘻。」
天地會群雄們這時都知道李巖武功不弱,不敢再對他存輕視之心,關安基對著玄貞道長抱了抱拳道:「請道長為我押陣。」
玄貞點了點頭,關安基提了一把大刀,形式青龍偃月刀,走到了李巖的面前,大聲道:「天地會青木堂『關夫子』關安基,有請小公公去喝杯茶。」
李巖笑著點了點頭道:「那我就用你老婆的金刀陪你切磋幾招吧。」
關安基臉色一紅,心中暗惱: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拿著我老婆的兵器來和我打,這是要落我的面子麼?
他倒是猜對了,李巖還真的是要落一落他的面子,揚一揚自己的威。
在《鹿鼎記》原著中,韋小寶被奉為天地會青木堂香主之後,天地會群雄都不賣韋小寶的賬,對他這個香主不甚尊敬。如果在這個位面裡,麻花辮妹子要走上成為青木堂香主的宿命,說不定也會被這些屬下們輕視。李巖想幫麻花辮妹子一把,替她壓服這些桀驁不馴的手下,現在就是揚威立萬的時候。
李巖把自己的「滿分劍」收回腰間,手上拿著金刀,左劈了一刀,右劈了一刀,感受了一下金刀的重量,這刀由於是十足真金的,因此握在手上很沉,這份沉重倒也不全是壞事,因為關安基用的是大刀,屬於重兵器,而劍是輕兵器。李巖如果再用劍與人家的大刀對抗,就難免要舉輕若重,必須在劍上運轉內力,但他用一把沉甸甸的金刀,免去了兵器上的劣勢。
李巖笑道:「關兄有請了!」
關安基不再搭話,手中大刀一揮,猛地斬了過來。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老婆的金刀從這個小太監的手上奪回來,否則就真的顏面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