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爾趴在地上,緩緩抬起頭,朝旁邊的太子低聲道:「那傢伙是誰?加西的孿生兄弟嗎?」
太子點點頭:「看樣子,他們並不太友好。」
兩人慢慢返回,將情況告訴了大家:「前面大概一百多個僱傭兵,武器裝備精良,如果跟他們在這裡發生衝突的話,我們會很麻煩。」
顧夕岑朝那邊看過一眼,說:「他們走的這個方向,應該也是在追蹤伊籐他們。」他扭頭看向秧朵,秧朵會意,笑吟吟的走了過來,取出腰間豎笛,很精緻的一根玉笛。
她將笛子放到唇邊,手指輕搭,吹出了一首怪異的樂曲。
紮睚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的音樂,她好奇的望著秧朵,再看看大家的臉色,也都很嚴肅,她不明白秧朵拿著這個小東西吹曲子會有什麼用呢?
不遠處,率先聽到笛聲的加西,倏爾站了起來。
「怎麼了?」傑弗瑞看著他,隨即,也聽到了秧朵的笛聲,不解道:「怎麼會有人在這裡吹笛子?」
「該死!」加西的臉色登時變得很難看。
他知道是誰了!
他立即下令,讓所有人都拿起武器,準備出發。
「為什麼?我們才剛剛在這裡歇一會!」傑弗瑞不滿的發出了抗議。
加西猛地揪住了他的衣襟,駭然的神情,嚇了傑弗瑞一跳,他一字一句:「想死在這裡,你就在這兒歇著!沒人攔你!」他又狠狠的甩開了傑弗瑞,帶著隊伍逃似的離開,邊走邊說:「要離那些草叢遠一些,聽到沒有!」
「是……」
秧朵的笛聲,漸漸變得尖銳,刺激著眾人的耳膜。
紮睚受不了的摀住了耳朵,剛要發問,就聽到草叢裡傳來的窸窣聲,她一怔,頓時瞪大了眼睛,「蛇!」她舉起手中的劍就要落下,卻被米恩給攔了住。他沖紮睚搖搖頭,神秘的一笑:「待會你就知道了。」
紮睚半信半疑的放下了劍,草叢裡的窸窣聲越來越大,緩緩的,爬出了十幾條蛇,都圍在了秧朵四周。
秧朵看到它們,唇角微勾,音階又一轉換,愈發的尖銳起來。
聚攏過來的蛇越來越多,也開始變得浮躁,有種蠢蠢欲動的架式。
紮睚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從未見過有人僅用一根笛子,就能操控蛇的!不僅如此,越來越多的蜈蚣、樹蛙和一些見都沒見過的長毛蜘蛛也爬了過來。
看到這些,莫爾打了個寒戰,不無同情的看向太子。面對這種場面,太子卻早已是寵辱不驚,面不改色。
淡然,超脫,昇華!
秧朵曲聲不停,腳下的毒物已是按捺不住,朝著加西等人的方向就爬了過去……
加西命令部隊全力加速朝前跑,大家全都跑得莫名其妙的,可是,又不得不聽令。
傑弗瑞邊跑邊瞪著前面的加西,他還有傷在身,那傢伙就不知道體諒一點嗎?
他一定是故意的!
就在此時,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蛇!」
加西心頭倏爾一震,不安已接近現實。
有人抬起頭,看到樹上掛著一條褐色花蛇,距離頭頂不過一米遠,這會正朝著他們吐著信子。
「一條蛇而已,有什麼好怕的!」有膽子大的上前,用長槍把蛇挑了下來,甩到一邊去。可是,他才剛剛回身,就嚇得跌倒在地,「蛇,蛇蛇!!」
樹上,數不清的蛇,彼此交纏著,以極其恐怖而又詭異的方式,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些蛇就像是一瞬間出現的,充滿的攻擊性。
「啊!!」
「救命!快跑!」
「蛇,蛇啊!!」
看到這麼多的蛇,而且,又以毒蛇居多,僱傭兵們嚇得掉頭就跑,哪裡還敢往前走!
加西暗咒一聲,這已是他第三次被那個女人耍了!
這麼邪門的女人,他必須要殺掉她才行!
「啊——」傑弗瑞腿都嚇軟了,多看一眼都足以讓他膽戰心驚的了,他不管不顧的扭頭就跑。可直到這時候了,還不忘把責任都推給加西。
「加西,都怪你,看你領的好路!你是成心想要害死我們嗎?!」
「混蛋,不要跑!」
加西在身後大叫,如果真的是獵人聯盟,那麼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衝散他們的隊伍!而這也恰好說明,他們人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偷襲!
可是,這些人哪裡還能聽得住他的命令,隨著四周聚攏的蛇越來越多,槍聲也開始響了起來。
加西恨得咬牙切齒,衝上前去,想要攔住他們,卻被傑弗瑞給推到了一邊:「你還攔著我們做什麼?你想要我們餵這些蛇嗎?!」
加西瞪起了眼睛,朝他怒吼:「獵人聯盟就在我們附近,你們想去送死嗎?」
「留在這裡,才是送死呢!」傑弗瑞推開他就要跑。
倏地,前面傳來了一片槍聲,接著,是幾人的慘叫聲……
傑弗瑞愣了住,逃跑的腳步也滯住了。
加西咬緊牙,回過頭去,盯著前面。
是莫爾和太子。
兩人一槍一弩,就輕輕鬆鬆截住了他們的去路。
加西丟下了傑弗瑞,朝著那邊就跑了過去,邊跑邊將槍舉了起來,瞄準了太子……
「咻」
一根削尖的樹枝,朝著他就飛射過來。
加西本能的躲避,放下了槍,一抬頭,看看到了坐在樹上的女子。一身藏藍布衣,頭戴銀飾,面容俏麗,手裡捏著一根玉笛,這會正似笑非笑的睨著他。
「你傷他一下試試,我讓你們這些手下,全都餵了這群小可愛!」
看到秧朵,加西紅了眼,他二話不說,舉起槍就對準了她。
「咻」
又是一支箭射了過來。
加西朝旁邊跳開,箭筆直的射進旁邊的樹桿裡。
太子拉著弩,對準他:「離她遠點!」
秧朵坐在樹上,對著他含情脈脈的拋了個香吻:「阿三,你真的好帥呢!」
莫爾受不了的打了個激靈。
加西瞇起眸子,看看他,又看看秧朵,這夫妻倆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將地勢佔盡,配合得天衣無縫!
他咬著牙,悄然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