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朵一通折騰,幾乎是把所有劇毒都在他身上試了個遍。看到安容臉色鐵青,因為中毒後的痛楚而身子抽搐時,她及時塞給他一顆黑色的藥丸,「含在嘴巴裡,以免你被毒死。」
安容含著秧朵給的藥丸,上半身終於沒有那麼痛了。
余一進來了,一看安容這副模樣,立即驚道,「天啊,三嫂,你對我們家少爺做了什麼?」他幾步跑過來,擋在安容身前,維護道,「你不要以為我家少爺現在站不起來了,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現在就要去找岑少,讓他還個公道!」
余一就要走,秧朵沒好氣的又把他給拉了回,皮笑肉不笑的朝他身下瞥了一眼,「你要是敢亂說,信不信我讓你一輩子都只能盯著你媳婦看……看得到,吃不到!」
余一嚇得跳開一大步,雙手下意識的擋住重點部位,「不是吧三嫂,這麼惡毒?!」
秧朵得意的揚起眉梢,「那就給我乖乖的管住嘴巴~」
余一趕緊禁聲,兩手都死死摀住嘴巴,拚命搖頭。
好不容易娶回家一個媳婦了,卻只能用看的,那是一個多麼可怕而又殘忍的詛咒啊!迫於形勢,余一隻能乖乖聽她的。
秧朵也不逗留,朝安容擺擺手,「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我再來。」
安容顯得疲憊不堪,點了點頭,便閉上了眼睛。
余一驚訝張大嘴巴,不會吧,還來?!
「咕嚕,咕嚕~」
聽到這個聲音,他狐疑的轉過頭,一眼就看到在安容身上那只紅眼靈蜍,深吸一口氣,尖叫一聲就跳到了桌上,「啊,蟾蜍!蟾蜍!!」
余一最怕這種全身滑膩膩的小動物了,尤其是長得醜的,更是讓人全身冒起雞皮疙瘩!
安容睜開眼睛,「別大驚小怪的,它以後就是我養的了。」
「什麼?!」余一傻掉了,看眼少爺,又看看那只詭異的蟾蜍,被它那又紅色的眼睛一掃,他就打了個激靈,顫聲道,「少爺,你怎麼能養這麼……這麼醜又這麼噁心的東西呢!!」
安容沒再多說,反而是那只靈蜍轉過身子,好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喉嚨時發出的「咕嚕咕嚕」聲,彷彿在嘲笑。
余一不敢相信的指著它,「少爺,你聽到了嗎?它……它在笑我?!」余一的整個人生快要顛覆了,他絕對沒有想到,會被一隻得了紅眼症的蟾蜍笑話到!
安容歪著頭靠在枕頭上,「你可以笑回去。」
「……」余一禁聲了,委曲的看向少爺。
他的人生也夠悲哀了,現在連一隻小小的蟾蜍都不如了?
不大一會,安容就睡著了。
余一小心翼翼的走出來,關好門,下了樓。
米莎等人都在客廳裡,商量著下一步的安排。
安容被他們救了回來,司令定不會善罷甘休,反應定會激烈。所以,顧夕岑當即決定,把林悅爾送回馬賽,由溫暖和莫爾一路保護。
看到余一,伊籐打著招呼,「小一,你家少爺怎麼樣了?」
「少爺很好,剛剛睡著了。」余一走過來,感激的看著各位,「岑少,真的太謝謝你們了,我們家少爺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伊籐一擺手,「說什麼報答,那就太見外了。隨便扔個幾千萬美金就行了!我可警告你啊,多了我就跟你們急!」
幾千萬……還美金?
余一苦著臉說,「澤哥,我們哪來那麼多的錢啊?」
「呵呵,誰不知道,安容他老子富可敵國啊,這麼一點錢對他來說,就是小意思嘛!」
「可老頭子防我們家少爺跟防賊似的,特別是知道了圖烈少爺的事,鐵定會親自過來追殺少爺的!」
伊籐撫了撫下巴,有幾分感同深受道,「這麼說,又是一個不開眼的老子了?」
余一一個勁的點頭,「就是就是,容少以前的日子,一點也不好過!」
米莎聽著,秀眉攏著。
比起那個只負責生她的親媽來說,拉菲真的更混蛋!
說到拉菲,伊籐扭過頭,「岑,那老傢伙明天就要入境了,我們要不要……」
顧夕岑緩緩搖頭,垂著眸,淡然道,「他的動靜這麼大,就不怕我們搞得更大。而且……僱傭兵團的人也一定不會閒著。」
伊籐不耐了,「那怕什麼?那老傢伙的毒販子名頭那麼響,我們把他的身份曝光就是了!」
顧夕岑的目光,漸漸變得暗沉。
現在,顧忘川已經成了僱傭兵團的人,也就是……他的敵人。每每與僱傭兵團爆發衝突,他首先想到的,都是他的大哥。可是,他更加清楚,他不能置這麼多人於不顧!
米恩抬眸,掃過他一眼,輕聲,「要是我們把他的身份扒出來,第一個連累到的,就是顧忘川。」
伊籐一滯,看眼顧夕岑,瞬間也沉默了。
親大哥變成了死對頭,換作誰,也一樣會不好受吧。
一時間,客廳裡的氣氛變得沉悶,顧夕岑抬眼,「洛爺還在e市吧。」
莫爾回道,「是的,洛爺和蛙哥好像有些生意要談,兩人都在e市。」
顧夕岑站起了身,淡聲吩咐,「請兩位過來坐一坐吧。」
「嗯,知道了。」
談完了正事,眾人又閒聊了幾句,便都離開,各司其職。
顧夕岑將決定告訴林悅爾時,她沒有任何異議,她心裡十分清楚,越是在這種危險時刻,她越要保護好自己和肚子裡的寶寶,更不能成為別人威脅他的工具。
事不宜遲,當天晚上,顧夕岑就安排了專機,由溫暖和莫爾護送,上了飛機。
兩人依依不捨,顧夕岑手撫著她的小腹,凝視住她,字句鏗鏘,「等我解決掉這邊的麻煩,我就會回去找你。」頓了下,他說,「我不會忘記我許給你的婚禮。」
林悅爾笑了,撫上他的臉頰,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身體,細心的叮囑道,「照顧好自己,要按時吃藥,定期做檢查,別讓我擔心。」
他點頭,「我會的。」
飛機漸漸起飛,掀起一陣颶風,顧夕岑就站在下方,短髮被吹得凌亂,目光深邃,難掩一絲不捨。
轉過身,他將所有的情緒收斂,又恢復至冷漠。
送走了林悅爾,他便再也無牽掛,可以跟僱傭兵團做最後的了斷了。
……
第二天,兩個車隊分明駛向海棠閣,一紅一黑,形成鮮明對比。
車隊停下,洛爺從其中一輛房車裡走出來,旁邊是他的助手阿蜞。他回過頭,看一眼身後的紅色車隊,哈哈大笑,「老蛙,你遲到了。」
只見一個瘦高個從他改裝過的悍馬軍用越野車裡走出來,肩上仍然扛著他那只毒鏢蛙。他走過來,對著洛爺一頜首,然後指著肩上的小東西說,「它鬧了點情緒,所以來遲了。」
洛爺鄙夷的瞅瞅那只毒鏢蛙,「我說你走哪都帶著這玩意幹嘛?」
「它可是我的寶貝。」蛙哥絲毫不掩飾對這只蛙的喜愛。
洛爺根本理解不了他的興趣愛好,索性離他大老遠,慢騰騰的往裡走。
伊籐和米恩早就迎了出來,站在大門口,笑臉相迎,「洛爺,蛙哥,歡迎啊!」
顧夕岑也站在前方,對著兩人,分別頜首致意,「洛爺,蛙哥。」
「呵呵,岑少,我們又見面了呢。」洛爺對他顯得分外親切,於他而言,可是十分欣賞這個年青人的,自然親近了些。
「岑少,」蛙哥的脾氣一向古怪,看不上的人,連個正眼都不會給。但他對顧夕岑,卻很敬佩,從他能在這個節骨眼答應赴約,就可窺出一二。
「裡面請。」
顧夕岑將兩人迎了進去,落座後,米莎奉上茶,「乾爹,蛙哥,喝茶~這可是我親手沖泡的哦~」
一看到米莎,洛爺的臉就笑開了花,「小莎啊,傷好點沒有?」
「好多了呢,謝謝乾爹關心。」米莎很討喜的笑笑。
蛙哥一看到米莎,原本冷酷的臉頰,總算有所緩和。
米莎算得上是少數能跟他交談上的人,他對她的印象不錯。
「蛙哥,」米莎親切一笑,「蛙哥,我還真是想念你肩上那小東西呢~」
一聽這話,蛙哥的表情更愉悅了,不住點頭,「有心了,有心了。」
顧夕岑在一邊看著,嘴角不禁一點點勾起,他就知道,有米莎在,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米莎坐在洛爺身邊,很體貼的陪著,洛爺一直都是笑瞇瞇的。自從兒子出了事,他已經有很久沒有享受過子孫福了,雖說是不是親的,但他就是喜歡這兩個孩子。
這時,顧夕岑緩緩開口,「洛爺,蛙哥,今天請你們兩位來這裡,是因為……」
不等他將話說完,洛爺就擺下手,「岑少,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了。」
顧夕岑挑下眉,一瞬不瞬的望著他,「所以,洛爺的意思呢?」
洛爺回眸,笑了笑,「聽說,你們把我幹兒子救了出來。」
顧夕岑點頭,「嗯。」
洛爺很爽快道,「那就不用問了,你們獵人聰盟的事,就是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