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的,準沒錯~」秧朵愜意的倚在座位裡,朝前面直揮手,「向西向西。」
米莎一咬牙,車子一直朝西。
經過秧朵的指點,米莎將車子停在了一排即將拆除的矮舊公寓樓前。
「是這裡嗎?」米莎有些緊張的問。
秧朵推門下車,抱著她的竹筐,從裡面取出一隻巴掌大的灰褐色蟾蜍,一雙眼睛卻是紅通通的,在漆黑的夜裡,格外滲人。秧朵把它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後,它先是朝前蹦了幾下,接著又停下來,凸出的雙眼左右看了看,長長的蟾舌伸出又收回,如此反覆之後,果斷朝左側蹦去。
秧朵笑了,「這邊!」
米莎也被這只她口中的「小可愛」給驚呆了,蟾蜍沒少見,可長著一雙紅眼睛、能像警犬一樣尋人的卻是頭一回。
她立即跟了上來,緊貼著秧朵。
只見那只蟾蜍蹦著蹦著,又停了下來。
米莎不解,「三嫂,它怎麼停了?難道,安容就在這裡?」
秧朵左右環視一圈,兩邊都是圍牆,牆後是一堆廢墟,司令那些人總不能藏在地底下吧?
倏地,她想了什麼,眉頭一下子就擰緊了。
見她表情不對,米莎馬上問道,「三嫂,怎麼了?」
秧朵側頭看她,猶豫著,說,「這靈蜍很有靈性,但也只能找到活著的生命體……」
換言之,如果安容突然有個三長兩短,靈蜍再厲害,也沒辦法找到他。
米莎一滯,神情一下子就變得凝重起來,眸光也暗淡了,卻還是堅定的說,「安容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秧朵看了看她,「米莎……」
她想說什麼,原本動也不動的紅眼靈蜍,倏爾又朝前蹦去。
米莎雙眸一亮,「三嫂,它走了,它走了!」
秧朵也是鬆了口氣,「好,我們跟上!」
兩人又緊跟紅眼靈蜍,順著這片矮舊公寓樓,越走越黑。因為是快要被拆遷了,附近的人全都搬走了,陰森森的,沒點人氣。兩人也是深一腳淺一腳的,摸索著前進,只能看得清那只靈蜍一雙紅色的眼睛……
「等下!」秧朵示意米莎停下來,望著前面停下來的靈蜍,見它「咕嚕咕嚕」叫了兩聲,她神情一凜,抬起頭來,盯著眼前一扇緊閉的木門,「應該就是這裡了!」
米莎摸出手槍,子彈上膛,輕輕的,推了下那扇門,沒有推動。
「我來。」秧朵說完,踩著旁邊的石堆,動作利落的就翻身躍了過去。
不大一會,她將門打開,米莎立即閃身進去。
那只紅眼靈蜍,也溜躂溜躂的蹦了進來。
院子很大,裡面仍是黑漆漆的,只有對面那幢二層樓裡,隱約有些光亮,門口守著兩個僱傭兵。
秧朵拉著米莎,躲在院子裡一堆廢傢俱後面,靈蜍徑直朝裡面跳了進去,穿過院子,跳到了公寓樓的台階上。
那兩名守衛一看,全都有趣的湊了過來,圍住了它,「喲,這是什麼啊?」
米莎眉頭一緊,手心裡不由得攥了一把汗。
「呵呵,你個傻蛋,連蟾蜍都不認識?」
「靠,我當然認識了!可是,它的眼睛怎麼是紅色的呢?」
「對哦,好奇怪呢!」
就在這兩人研究紅眼靈蜍的時候,有人走了出來,冷聲問,「誰在外頭守著?」
那兩人立即正色,「是約翰。」
「人呢?」
「他……」
「又去抽了?」那人皺起了眉,「你們兩個先去外頭守著!」
「是!」
他們說話的功夫,靈蜍扭了個頭,蹦下了台階,來到公寓樓側,米莎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
兩人走出院子,守在大門外。
加西環視一圈,又叫來兩人替換,這才轉身走了進去。
秧朵拉著米莎的手,「走!」
看得出,他們一定是才剛剛紮在這兒,守護還沒來得及安排,對她們來說,這是個好時機!
兩人順著剛才靈蜍走過的方向,繞過好幢公寓樓,一路追到了樓後。
「它在那!」
秧朵指著站在一塊木板上的靈蜍,米莎也是精神一震,跑了過去。
秧朵把靈蜍趕走,嘗試把木板揭開,卻發現上了鎖。她不悅的勾勾唇角,從腰間取出一個紙包,還有水壺,先把紙包裡面的黃色粉末撒在鎖頭上,再把水壺打開,倒出裡面的液體……頓時,一陣滋啦滋啦的聲音,鎖著木板的那塊大鋼鎖,被腐蝕成了鐵水。
米莎看得一陣陣心驚肉跳,「三嫂,你還有什麼好東西……沒拿來呢?」
秧朵朝她神秘的眨眨眼睛,「多得是~」
將木板揭開,米莎收起槍,「我先下去!」
知道她急於救安容,秧朵點頭,「我守在這兒。」
米莎順著木梯跳了下去,這是用來堆放雜物的地窖,裡面一股股霉味和腐臭味。米莎吸吸鼻子,強忍著噁心的感覺,小心翼翼的朝裡面走去。
「是誰?」
聽到這個聲音,米莎腳步滯了住,「安容?安容!」
對面先是沉默,接著,是安容幽幽的歎息一聲,「為什麼還要回來?」
米莎顧不得腳下的踉蹌,尋著他的聲音摸到了他身邊,抓住他的胳膊,她激動的說,「安容,我來救你出去!」
安容卻是搖了搖頭,黑暗中,也看清他的樣子,只知道,他很虛弱,很虛弱。
「你快離開這裡。」他說,「不要管我。」
米莎生氣了,「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救你,你現在說什麼傻話呢?快點跟我走,我們會安全離開的!」
安容靠在角落裡,仍舊沒有動彈,卻握住了她的手,「喂,你再說一遍,你喜歡我的話。」
米莎愣了住,隨即氣到快要抓狂,「現在說什麼屁話呢?你再浪費時間,我們一個都跑不掉!」
該死,這傢伙在想什麼呢?什麼喜歡他的話……
說那樣的話,也要看氣氛看心情的啊!
安容輕聲笑了,聽上去有幾分無賴的感覺,「你不說,我就不走了。」
「啊!」米莎氣得直扯頭髮,最後,拗不過他,她沒好氣的說,「我喜歡你這個大笨蛋!這樣行了吧?」
吼出這句話時,她的臉頰完全不受控的紅了起來。幸好周圍夠暗,看不清彼此,要不然,她真的會羞到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