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爾只覺得掌心發燙,觸電般的想要縮回,卻被顧夕岑給攥了住,「我不介意你用這種方式來安撫下它。」
她的臉又「唰」地爆紅,躲閃的視線,含著嬌嗔,「夕岑!」
他勾起一個魅惑淺笑,「回去我們就舉行婚禮,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他悄然靠近,灼熱的唇,吻上了她的耳垂,「我記得,我們的普羅旺斯。」
林悅爾水潤的眸光瞬間變化柔美,她抬頭,凝望住他,「夕岑,什麼樣的婚禮都不無所謂了,只要,你能快點好起來,其它的我什麼都不在乎。」
他淺笑如斯,捧住她的臉頰,親了下她的唇,「我在努力的活著,為了你和孩子。」
有他這句話,就比任何甜言蜜語還要打動她。林悅爾主動依偎進他的懷裡,「說好了的,就不許再嚇我了。」
「嗯。」
他溫和的一笑,撫著懷裡安然靜好的女子。對她的憐惜,豈非一點一滴就能消融了的。
這是他想要盡心呵護一生的女子,這是他無怨無悔寧願背負罵名也要愛她一生的女子……
望著那艘游輪離港,阿托緩緩垂下視線,轉過了身。
零在後車座上,還處於暈迷中。
他默默的發動了車子,繞過人潮洶湧的集市,先找了個家庭式的旅館,要了間房住下來。
扶著零走進房間,將他放到床上,阿托先習慣性警惕的觀察了下四周,確定沒有問題才算安心。
零醒來的時候,外頭的已是朝霞漫天。
阿托就站在窗前,寬厚的背影,好似一堵牆,令人充滿安全感。
零的邪眸,輕輕闔了一下,嘴角溢出個若有似無的淺笑,就這樣望著他,沒有出聲。
阿托扭過頭時,恰好撞進了他被霞光映紅的眸子裡,眉頭皺了皺,然後,沉著聲音問,「肚子餓嗎?」
「還好。」零左手撐著,坐了起來,環視一圈,口吻平淡至極,「是你帶我來這兒的?」
「嗯。」阿托走了過去,也不再開口,給他倒了杯水。
零接過來,抬眸瞅他,頰邊噙著的笑,似只道行高深的妖。
「你還是,救了我。」
阿托深呼吸,瞇起黑色的眸子,冷冷的盯住他,「我救你,只是在還我欠你的恩情,不代表,我原諒了你所做的一切。」
「呵呵,」零笑了,笑得招搖,卻不失魅惑,「阿托,承認吧,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
他的篤定,讓阿托惱羞成怒,「既然你這麼自信,那就試試,一個人回去吧。」說完,他轉身就拉開門要離開。
這時,身後卻來一陣咳嗽聲,不是很急促,卻能聽出對方的壓抑。
他的腳步,頓住了。
拳頭緊了緊,腳步卻像生了根似的,沒辦法移動。
咳嗽聲漸漸止了住,接著,是零近乎無助的低喃聲,「我知道他們都恨我,我以為,這個世界上,至於還有一個人,是不論我做了什麼,都會選擇站在我這邊的……」
阿托擰緊了眉,站在那,仍是沒有動。
「阿托……」零抬頭,望著他的目光,像個孩子般無辜又無助,「你說過,會陪在我身邊的。」
阿托慢慢的轉回身,視線是複雜和糾纏的,「為什麼,要那麼對蓮?她懷了孩子啊,你就不能放過她嗎?」
零搖頭,「那個女人該死,我不能允許任何一個人欺騙你。」
「欺不欺騙,那也是我的事!」阿托顯得有些激動,對他來說,蓮是一個美好的存在,就算是零,也不能玷污了這般美好!
零笑了,很妖艷的笑,「我看不下去,我會想要,殺死那些霸佔你目光的人。與其說是她因為欺騙你而死,倒不如說,是你將視線長時間凝聚在她身上,才為她招來的殺身之禍。」
阿托憤怒著,全身的肌肉都是緊繃的。
他想起了蓮的慘死,還有死前,那個超脫又神秘的微笑……
零起身,走到了他面前,抬眸便與他視線平視,「我以為你學乖了,可是沒想到,後來的你,又看上了那個叫林悅爾的……阿托,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說著,他要抓住阿托的手,被他一把甩了開,「我沒有看上她!」
「呵呵,」零望著自己被甩開的手,癡癡的笑了,「我說過,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了!從你看她的眼神,就讓我很不舒服!像毒蛇爬過身體那樣的,噁心!」回眸,盯住阿托,「你看她的目光,比看到蓮,還要讓我不舒服!」
「夠了!」阿托憤怒的打斷了他,「你瘋了,你就是個瘋子!」
這一次,他不再猶豫,轉身就走了出去,門「砰」地摔上。
零獨自站在房門裡,胸口微微起伏著,眸光放低,充斥著紛亂的色彩。
阿托衝了出去,腦海裡,蓮和林悅爾的臉,重複交疊著,攪得他覺得自己都快要瘋掉了!零的話,也時不時的響起在耳畔,像魔咒,驅不之散。
就這樣在外面遊蕩了幾個小時,入了夜,他才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了旅館裡。
門一推開,他的身子驟然僵了住。
低下頭,看到抵在腰間的槍,他再慢慢的抬起頭,眸中瞳孔突然放大。
零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一隻黑色軍靴,正踩在他的背上。
零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阿托,帶血的唇角,微微勾了起,竟有絲嗜血的美。
阿托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眼眸暴突,就要衝過去,卻被人給攔了住,軍靴的主人,有條不紊的開口。
「想救他,就拿你們的逍遙草來換。」
阿托捏緊拳頭,沉聲充斥著肅殺之氣,「玉城受到外侵,那些逍遙草都已經毀了。」
「別當我是傻子,你們一口氣接了歐洲三個單,怎麼可能就只有那麼一塊種植基地?」對方嗤笑一聲,一把抓住了零的短髮,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不緊不慢的說,「我只要那些逍遙草!」
零充耳不聞,根本沒有把身上這蠢貨放在眼裡似的,而是在緊緊盯住阿托。
看到他的憤怒,還有深深的驚恐,他笑了。
阿托,你在心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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