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唇角的詭譎笑意,變得濃烈。
他起身,走過去,來到他跟前,不輸彼此的身高,令他能夠完全平視,順便,將阿托眼中的平靜淡然,看了個真切。
他笑,湊近他,幾乎就要挨近他的鼻尖,「阿托,承認吧,你同樣,也是沒辦法離開我的。」
阿托眸光微微垂著,「那是因為,我曾答應過,會永遠追隨你。」
「呵呵,只是因為這個嗎?」零漫不經心的伸手,輕輕擱在他的胸前,「阿托,你忘了那一夜嗎?」
阿托目光一變,縱有再多的情感波動,都不足以讓他起變化,可是,現在的他,卻有了一些複雜情緒,後悔,自責,懊惱。
他倏爾別開臉,緊緊咬著牙,「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為什麼不可以?」零笑得愈發魅惑,左手的手指玩味似的撫過他的胸口,這麼勾人的動作,換作其它男人,鐵定要多有娘有多娘,可是零做來,就是再和諧不過。眼神似月中花鏡月,總是讓人難以捕捉。
「如果不在意的話,你應該無所謂的才對。」
阿托的呼吸變得沉重,眼眸也開始狂亂,硬朗的俊顏上,難以平復的悔意,那樣的明顯和深刻。他轉過頭,望住他,逐字逐句的說,「我從來,從來就沒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不管我跟你發生過什麼,我的心裡始終就只有蓮!」
零眸光一寒,嗤笑著,退離幾步,「你就那麼喜歡那個女人嗎?」
「沒錯,我喜歡她!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了她!」阿托終於在零的面前,肆無忌憚的坦露心聲。
在房間內略顯朦朧的燈光中的,零總是透出邪氣的臉龐上,多了絲耐人尋味的冷笑,但眸底的冷光,卻是很沉,很沉。
「你確定她也愛你嗎?」他輕聲問,顯得漫不經心。
阿托攏著眉,沒說話,但從他堅定的眼神裡,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零有趣的揚起眉,「既然她這麼愛你,為什麼,還千方百計的想要爬上我的床?」
阿托一驚,立即激烈的否認,「蓮不會這麼做的!」
他憤怒了,即便對方是零,也不能這麼污蔑早已不在人世的蓮!
「不會?」零的嗤笑聲越來越大,像在嘲笑一個白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可以做絕這世上的壞事,所以,我也不會在意在身上多背幾樣罪孽。」他盯緊阿托,聲音陰沉著,「那個女人接近你,無非就是想要得到我的關注!」說完,他冷冷一笑,「她勾引你,也是想要報復我。」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不許你這麼說蓮!」阿托忍不住的朝他低吼,手捏拳,恨不得馬上就揮過去!蓮是他心裡唯一美好的存在,他不許零這樣子說她!
零無視他的憤怒,唇角勾起,眼瞇得很深,「她肚裡的孩子,是我的。」
阿托震驚了。
門外偷聽的兩人,也著實吃了一驚。
米莎摀住嘴巴,差點失聲驚呼。
天啊,這也……太狗血了吧?!
零看樣子是看上這個阿托了,而阿托心裡的女神是那個叫蓮的,綜上所述,蓮應該還懷了阿托的baby才對!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孩子不是阿托的,居然是零的!!!
頭頂天雷滾滾啊!
在她身下,溫暖也是目瞪口呆。
本來她對八卦這東西是沒半點興趣的,可這位大嬸知道阿托去見了零,非要去偷聽,還說什麼是要掌握一手情報!
結果,連她都不得不承認,這「情報」,信息是被在在太強大!
不由自主的,兩人的耳朵貼得更緊了,就差沒粘在門上。
阿托先是震住,接著,全身像似被點燃了一樣,怒火肆虐。
倏地,他一把揪住了零的衣襟,將他給提了起來,「你胡說!」
零挑高眉梢,「那個賤人想怎樣,我本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該死的勾引你!」說到這兒,零笑了,很魅,又很冷酷,「既然那個賤人那麼想爬上我的床,那我就成全她好了!!」
「胡說胡說!你胡說!」阿托抬起拳頭對準了他,就在要落下時,卻僵硬的停了住。
他竟下不去手。
零依舊冷漠的望著他,強勢的扯開了他的手,反而,朝他步步緊逼,「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殺她嗎?你不知道嗎?你看不出來嗎?」
阿托不由自主的退後,眼眸,有過片刻的逃避。
不是看不出,而是不想去相信。
蓮跟他的事,依零的性子,是不可能會容忍那麼久的。可是,在蓮的肚子大起以前,他一直都是不動聲色。
零顯得咄咄逼人,但他此刻緊繃的神情,讓他看上去,不再那麼瀟灑,那麼無謂。
「這個賤人錯在用你來要挾我!可惡的是,臨死前,還要演那麼一出苦情戲,想你恨我,怨我!我真後悔,沒有早一點,剝了她的皮!」他惡聲,已是恨極。
「蓮不會的!蓮不可能會騙我!你說謊,那個孩子是我的!」阿托咆哮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事實的存在。
零揚起一側的唇角,笑得不經意。
他轉過了身,又一步步遠離了他,坐到了對面,「很抱歉,告訴了你一個這麼殘酷的事實。」他的眸光,開始變得狠戾,下顎微收,幾乎是在眸底眼白在凝視著他,「害死她的那個人,不是我,是你。」
「住口!」阿托胸口震痛,瞪著他,雙眸赤紅著,「魔鬼,你這個魔鬼!當初,我真應該替蓮報仇,一刀殺了你!」
「呵呵,現在也不晚。」零抬起了右手,「這隻手,已經廢了,你現在想要殺我,易於反掌。」
阿托怒視著他,拳頭收緊,指節都是慘白的,咬了咬牙,猛然轉身,拉開了門,摔門走了出去。
門外兩人,趕緊閃開,站在一邊欣賞月亮。
「呀,今晚的月亮好圓啊!」
「大嬸,那是北極星。」
「……」
直到阿托狂奔離開,兩人才探過頭,米莎不停嘖嘖有聲的搖頭,「真慘……」
房間內,零望著那扇門,唇邊是個若有似無的嘲弄般的淺笑。
他黯然垂首,不是已經決定,不告訴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