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在地下室整晚,林悅爾的體力有些不支,顧夕岑不放心,帶她去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確定只是些皮外傷之後,才送她回家。
洗了個澡,吃了點米莎給她煮的粥,便躺在床上睡下了。
顧夕岑和米莎看著床上的人睡著了,才慢慢退了出去。
米莎看一眼顧夕岑,「那個溫馨怎麼辦?」
顧夕岑收回眸光,裡面寒意瑟瑟,「你照顧她。」轉身就要走,被米莎給攔了住,「夕岑,你現在哪也不能去。」她果斷道,「迪克找來這麼個腹黑的小姑娘,誰知道還有多少個殺手在外面呢?再說了,有米恩和伊籐在,你不用擔心了,他們會抓到他的。」
顧夕岑眸光緩緩的瞇緊,「我安排了人守在外面,你們不會有危險的。」
他不顧米莎的勸阻,毫不遲疑的離開了。
他絕不會允許一個威脅,肆意潛伏在四周!這樣的一次經歷,他再也不要嘗試了!
直到第二天林悅爾醒過來,他們幾人都沒有回來。
「夕岑呢?」她問。
米莎做了頓豐盛的早餐,擺上了桌,少見的朝她安撫一笑,「他們有事要處理。」
林悅爾坐下來,撫著撫心,頭有點疼,她皺了皺眉,「去找溫馨了?」
提起溫馨,米莎就變了臉色,「那個小丫頭,可別被落在我手裡!」
她可不像米恩他們,她有的是方法折磨那丫頭!保證會讓她後悔動了這邊的人!
「會不會有危險?」林悅爾很擔心,溫馨是迪克的人,誰知道她還有沒有幫手?
「放心啦!他們三都是身經百戰,不會有事的!來,多吃點東西!」她又將牛扔端了過去,「你今天就在家休息一天,公司的事我去就好。」
林悅爾點了點頭,眉頭卻是一直蹙著。
第一次面臨那樣的生死難關,她仍是心有餘悸。同時,她也體會到了,顧夕岑的圈子究竟是有多危險。
米莎才離開沒多久,林悅爾就接到了花姨打來的電話。
「大少奶奶啊,二少爺跟你在一起嗎?」她的聲音,有些焦急,「我打他的手機打不通。」
「沒有。」聽出她的不安,林悅爾正了正神,立即問道,「花姨,怎麼了?」
「是……」花姨吞吞吐吐的,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說,「是麟兒……」
林悅爾心頭一顫,靜默片刻,她慢慢開口,「他怎麼了?」
「麟兒突然暈迷,已經送到了醫院裡,醫生說,要……要馬上動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聽到「手術」二字,林悅爾的臉色徒然變得有些蒼白。她做了個深呼吸,沉著聲音問,「嚴曉君呢?她不是一直照顧孩子嗎?」
「哎!別提那個女人了!」花姨氣道,「已經兩天都看不到人了!不知道她是怎麼當媽的?」
林悅爾的眉頭越皺越緊,眼前晃過的,是麟兒那張可愛的小臉。
花姨也沒空再數落,急道,「大少奶奶,孩子現在需要家屬簽字,老爺回了香港,我又聯繫不到二少爺,你說這可怎麼辦啊?」
林悅爾抿緊薄唇,麟兒那張小臉,竟漸漸與薄荷的重疊到了一處……
咬了咬牙,她說,「花姨,你在那邊等我,我現在過去。」
「大少奶奶……」花姨似乎也有些意外,隨即,激動的說,「好,好,我等你。」
林悅爾掛了電話,馬上給顧夕岑打過去,聽筒那邊提示無法接通,隨即,她又給米恩和伊籐打過去,一樣的接不通。她疑惑的攏緊眉,雖然擔心他們是否出了意外,但這會卻也無暇顧及,給顧夕岑發了條信息之後,便換了衣服立即出門,打車就去了醫院。飛機頭的人,則跟在後面保護她。
來到醫院,花姨就等在大門口,「大少奶奶,這邊……」
林悅爾走過去,「花姨,現在怎麼樣了?」
花姨急得,「醫生在等著,手術遲遲不給做。」
「上去看看。」林悅爾扶著花姨,馬上趕去了手術室。
「你是家屬嗎?」護士將手術同意書遞過來,「在這裡簽字吧。」
林悅爾猶豫著,沒有接。
護士催促道,「你到底是不是孩子家長啊?還愣在這兒幹什麼?孩子等著搶救呢!」
林悅爾的視線凝在那上面,眸子越瞇越緊,視線有些飄忽,彷彿,又回到了一年前……
護士剛要再說什麼,她將同意書接過來,慢慢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見他簽了字,護士趕緊告知醫生,馬上準備手術。
林悅爾默默的坐在了外邊,神情複雜。花姨坐在她旁邊,幽幽的歎息一聲,說,「大少奶奶,你救的,只是這個孩子……」
花姨的意思她明白,只是……只是她想起了薄荷,心在疼。
他們奪走了女兒的性命,她卻在這裡要幫助救他們的兒子,這不是因果循環,倒像似宿命。
「哎,大少爺的情況一點進展都沒有。如果小少爺再……哎,這父子倆真是命苦啊!」
林悅爾看一眼手術室,回眸起身,「花姨,我上樓去看看顧忘川。」
「好,這裡有我守著就好,大少奶奶,你去吧。」
林悅爾上了樓,來到顧忘川的病房內。
他安睡依舊。
「顧忘川,麟兒的情況很不好……」她站在床邊,望著他的睡容,輕聲說,「如果你還掛念著他,就睜開眼睛,去照顧他,保護他,盡到做爹地的責任。」
顧忘川的臉頰又見消瘦,對她的話,沒有一絲反應。
「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無論如何,你都該想盡一切辦法保住麟兒的。」她低聲說,「那個孩子是無辜的,還那麼小……這些都不是他該承受的……」她抬眸凝視著他,又慢慢垂下眼眸,「為了你的兒子,醒醒吧。」
挪動著沉重的腳步,她轉過身,緩緩的走出了病房。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只想要告訴他這些,讓他……少一些遺憾。
門關上,病房內又陷入一片沉寂。
漸漸的,床上的人,睫毛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