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夏律師的通知,林悅爾很平靜。
「九點鐘?好的,我會準時到。」她放下電話,回過身,發現客廳裡的三個男人都瞅向自己。
林悅爾想了下,覺得還是有必要交待一聲的好,「我明天去離婚。」
「哦。」三人收回視線,又繼續低頭在商量著什麼。
林悅爾揚揚眉,大家如此淡定的反應,倒讓她覺得放鬆許多。
待她回到房間這後,伊籐才問,「岑,你大哥真的同意了?」
顧夕岑目光微垂著,大哥答應離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仍想挽回她。
米恩撫下光潔的下巴,抬眸瞅了瞅他,微笑著說,「夕岑,機會呢,是不等人的。尤其是感情,前進一步是天堂,退後一步是荒蕪,你自己選。」
伊籐點頭,「我一直覺得,找一個能跟自己度過餘生的女人,比投胎當人家弟弟還要難。」
顧夕岑從未對這兩個朋友坦誠過什麼,可有些事,大家其實早就看在了眼裡,不說只是因為這兩人中間橫著一個顧忘川,這樣的關係就很難說得清了。但林悅爾一旦和他離了婚,那就另當別論了。
顧夕岑沒有太大的反應,他不習慣拿自己的私事出來討論,而伊籐和米恩也是點到即止,繼續商量著有關防範迪克的問題。
林悅爾睡得很好,起了個大早,扭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走路基本沒有問題。
廚房裡,是伊籐在準備早餐,對於剛到這裡就要當苦力,他表達出了強烈的不滿。
麵包又烤糊了。
大家圍坐在餐桌上,米恩邊吃邊說,「小悅,我和夕岑有個想法?」
林悅爾咬了一口麵包,發出「卡嚓」的聲音,「什麼想法?」
「現在的工作室,已經不能滿足『香』這個品牌的規模了,也是時候該正式成立公司了!這樣的話,我們就會漸漸脫離開gl,而且,進駐頂級店的話,公司的營業執照是必不可少的。」
林悅爾聽著,緩緩點了點頭,馬上又是一笑,「這件事你們拿主意就好,你們也知道,我對經營一竅不通。」
米莎適時取笑道,「連帳都能算錯的人,的確是不能指望。」
林悅爾倒也大方,「所以嘍,我就把財政大權交給了聰明絕頂又美麗動人的米小姐啦。」
米莎聽著很受用,揚了揚秀眉,用著蠻不在乎的口吻說,「算你有眼光,我就勉為其難的幫幫你吧。」
顧夕岑說,「成立公司的事,交給我們就好,你只負責起個名字。」
「公司的名字啊~」林悅爾歪頭想著,慢慢說,「叫『香韻』可好?」她其實挺喜歡中國風的東西,這個名字古香古色的,又跟『香』系列的創意吻合,閃過腦海時,她便喜歡上了。
「香韻……」米恩反覆念了幾遍,然後笑了笑,「雖然不是特別搶眼,不過倒跟『香』的低調很搭。」
伊籐的眼眸瞇了瞇,「這個名字很容易讓人聯想起一個神秘的婀娜多姿的東方少女,月光下,身披薄紗,白皙如玉的皮膚若隱若現……」
米莎沒好氣的把一片糊麵包塞進他的嘴裡,「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巴!」
林悅爾失笑,見大家都覺得不錯,她又側頭去問顧夕岑,「夕岑,你覺得呢?」她很重視他的意見,只有他說好了,她才會真的放下心來。
顧夕岑放下了刀叉,拿起餐巾紙來擦擦嘴角,然後回眸凝著她,「叫香悅吧。」
林悅爾
「香悅?」幾人怔了怔,隨即會意,「悅」取自林悅爾名字的一個字,可見其用心啊!
既然知其意,他們焉能不成人之美?伊籐馬上說,「這個名字好!高端大氣!檔次非凡!」
米恩也不住點頭,「說起來更順暢,朗朗上口,通俗易記!」
米莎不屑的「切~」了一聲,「好什麼啊?加她一個名字就叫好了?你們懂不懂審美啊?」
伊籐微笑依舊,「那也得小悅的名字起得好,總比叫什麼香米,香沙的要好吧。」
米莎狠狠瞪他一眼,把桌上剩的糊麵包都丟給他,「你敢剩一個試試看!」
伊籐頓時就跨下臉來,求助的視線瞥向米恩,「米恩~」
米恩只當沒聽到,跟林悅爾說,「小悅,你的意思呢?」
顧夕岑的目光也是凝聚在她身上,眸子很亮,唇邊一抹彎弧,引人入勝。
林悅爾抿抿唇,點下頭,「好,就叫香悅。」
顧夕岑笑了,「香粉是『香系列』,接下來要投入宣傳的香水,要與香粉區別開來,那就叫『韻系列』好了。」
伊籐邊吃糊麵包邊瞇起眼眸意味深長的笑著,岑就是這樣,在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時,他安靜的聆聽,只要他開口,那便是最終拍板敲定。這也是這麼久以來,他們幾個能很默契相處的原因。
伊籐不愛管事,隨便慣了。米恩要做的事情很多,只要是他喜歡的領域,總會涉及一點,心思多了就很難專一。在他們認識顧夕岑之前,兩人都是有一搭無一搭的接工作,很隨性,在顧夕岑加入之後,他們合理有效的相處模式漸漸形成,分工明確,效率提升,再加上三人脾氣相投,很合得來,這種關係也就維持至今,他們在獵人榜上更是不斷靠前,直至穩居前十。
他甚至都可以確信,如果顧夕岑能夠專心從商,他的成績未必會比他大哥差。只不過,在他心裡,顧家的繼承人只有他大哥,他從成年後就有意避開接觸自家生意,不僅如此,還在暗中保護顧家和他大哥,其實gl之前遇到了許多麻煩,都是在顧夕岑在背後解決的。他總說,顧家有他大哥一個人光明正大就足夠了,剩下的見不得光的事,就交給他吧。
很難想像,當時的顧夕岑才只有17歲,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並且果斷的鋪好了自己的未來之路。可直到現在,顧家的人都不清楚他在背後做的這些事,只知道,他不進公司是不想受到束縛。很多時候,伊籐都有些替他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