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曉君接到了醫生的電話,匆匆趕到醫院。
看到還在重症監護病房裡的小嬰兒,她的心被狠揪了起來。雙手撐在玻璃窗上,她低下頭,眼淚滾燙,「醫生,還能撐多久?」
旁邊,醫生如實回道,「最多六個星期,如果再不做移植手術,那麼……」
嚴曉君倏地回過頭,赤紅的眸,無比堅定,「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說完,她扭頭就走,甚至,都不再看那裡的嬰兒一眼!她只怕,多看一眼,都會肝膽俱裂。
為了她的孩子,她說什麼也要得到林悅爾腹中的胎兒。
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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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的時候,只有林悅爾和顧長天兩人,她抬起頭,好奇的朝樓上瞅一眼,「夕岑呢?」
「他有事要處理,需要離開幾天。」顧長天無奈的口吻中有絲責沒備。
想到昨晚,他就隱隱泛著怒意。
他根本就不是來請示自己的,而是通知!正式通知!無論他怎樣阻攔都沒用,他若不喜的事,誰都別想強加!即使現在是gl的關鍵時期,他也說丟就丟,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這讓顧長天為之氣結。
更讓顧長天憤怒的是,夕岑與忘川最大的區別就是,他根本就找不到一個有效的手段來約束他!對他來說,公司是什麼?是有心情時就理一理,沒心情就可以丟到一邊的玩具?
「離開了?」林悅爾有些吃驚,顧夕岑每次離開,不管多久,都會特意告訴她一聲,但這次卻是不辭而別!
她忙問,「是出了什麼事嗎?」
顧長天搖了搖頭,「他的事,我到現在都不清楚。」
直到現在,顧長天才發現,他對這個孫子平時真的是太忽略了,除了知道他在法國選修了一門什麼課程,其它更是一無所知。
林悅爾不免有些擔心,顧夕岑走得那麼急,連招呼都沒打,不會真的有什麼事吧?
早餐過後,顧長天就去了公司。林悅爾則回到房間,給顧夕岑打了一個電話。
響了好久,電話才接起。
「喂?」
電話那端有點吵,但他的聲音卻是異常清晰。
「夕岑,是我。」林悅爾忙問,「你那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怎麼走得這麼急呢?」
她知道他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司,只當是公司出了些事。
顧夕岑先是一陣沉默,然後,緩緩出聲,「有點事。」
他若說有事,就一定不是小事!林悅爾不覺有些緊張,立即關心的問,「那嚴重嗎?」
「還好。」他態度略有幾分平淡,明顯不願多說的樣子。
這時,電話裡清楚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夕岑,快點,等你呢!」
他「嗯」了一聲,又對著林悅爾說,「我有事,先掛了。」
「呃,哦。」
電話隨即掛斷。
林悅爾略有些茫然的看著手機,在夕岑身邊,能聽到女人的聲音,還真是有些奇怪。
「大少奶奶,都準備好了,我們該走了。」花姨在門口叫她,林悅爾應了一聲,起身就披上大衣,戴上圍巾和帽子,穿戴妥當之後就出了門。
今天是劉奶奶的生忌,即使花姨和顧爺爺都反對,她也執意要去墓地看望她。
因為她知道,除了她,不會有人去的,她不想劉奶奶一個人孤伶伶的。
車子準備好了,兩名保鏢陪同她和花姨去了山頂墓地。
得知劉奶奶將房財和存稿都給了她,劉家子女沒有一個再肯管她,所以,劉奶奶的身後事,都是她和顧夕岑一手辦的。
望著墓碑上那張慈祥的照片,林悅爾撫著肚子微笑的說,「劉奶奶,再過兩個月,薄荷就要出生了,到時候,我會把他抱來給你看的。哦對了,薄荷是我給寶寶起的名字,怎麼樣,很可愛吧?」
花姨在一邊擺上香燭供品,笑瞇瞇的說,「是不錯呢,我和老爺都很喜歡呢。」
站在旁邊,林悅爾又陪劉奶奶聊了會天。花姨一看時間不早了,上來說,「大少奶奶,我們回去吧,這裡怎麼說也是墓地……孕婦待太久不好的。」
林悅爾點點頭,「劉奶奶,我要過一段時間再來看你。」
花姨摻著她,兩人才剛轉身,就看到劉家一行人走過來。
為首的,正是花姨的兒子,他一看林悅爾,頓時就紅了眼睛,「你還真是在這裡!!」他剛剛才被從看守所裡放出來,看到林悅爾,就像看到了仇人一樣。
林悅爾有些意外,沒想到他們居然也會想著過來看望劉奶奶。她欣慰的想,也許,他們也沒她想像中那麼糟糕,怎麼說是血濃於水,他們不會真的棄劉奶奶於不顧的。
花姨看對方一臉的怒意,趕緊把林悅爾掩在身後,「大少奶奶,我們快走吧。」
誰知,走到面對面時,對方居然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墓地的通道本來就乍,他在那邊橫擋著,誰都別想過去。
花姨皺著眉,沒好氣的說,「喂,讓一讓好不好?」
劉大叔和他老婆兩個擋在中間,掐著腰,死死瞪住林悅爾,「怎麼,拿了我家的東西,這就想走嗎?」
身後,是劉阿姨和她老公,同樣的怒氣沖沖,「小悅!你都那麼有錢了,幹嘛還非要跟我們這些升斗小民爭啊?」
林悅爾早已不似之前面對他們,還有些許的愧意,見他們竟不顧場合的跟她爭吵,她擰起了眉,「劉大叔,劉阿姨,今天是劉奶奶的生忌,我想你們來這裡,也是為盡孝心的吧。」
「我呸!」劉大叔啐了一口,「把東西都留給一個外人,我們還給她盡個屁孝心啊?!」
劉阿姨也點頭,「沒錯,我們來這兒,就是要見你的!有些事,總得要說個明白吧?你以為,我們家的東西有那麼好拿嗎?」
林悅爾皺緊眉頭,看著眼前這一張張被怒火填充的臉,再回頭看一眼那座淒涼的墓碑,她緩緩回頭,一字一句的說,「我終於明白,劉奶奶為什麼寧願給我這個外人,也不想留給你們。這個結果,是你們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別人。那些東西既然已經屬於我了,你們誰都別想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