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葉曉曉從來沒有喊過他一句哥哥,這一次,她竟然喊了,而且還哭了!哭的悲痛欲絕!
◇◇◇
「曉……曉曉姐……」墨子軒躺在葉曉曉的懷中,猶如一隻毫無生機的娃娃一般,虛弱無力,他臉色蒼白,額頭上佈滿了細小的汗珠。
「軒軒……墨子軒……你不會有事的,墨子軒……你看著我,你跟我說話,你爸爸一會就會趕來你堅持住!」葉曉曉哭的泣不成聲,她沒有想到,這個學校會突然出現一個持槍的男人!
她更沒有想到墨子軒會為她擋了那一槍!子彈打中了墨子軒的胸口,葉曉曉按著墨子軒的小小的胸膛,可是鮮血,卻從她的指縫中流了出來,葉曉曉哭的更厲害了!
而班級裡更是亂的一團糟,剛才還看著笑話的男女生全都尖叫著、大喊著跑了出去,賤人鳥離得最近,親眼目睹了墨子軒中槍的那一幕,整個人都嚇傻了,癱坐在一旁,他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指著墨子軒,「他是不是要死了?!」
「混蛋!你全家才要死了!」葉曉曉用腳踹開了賤人鳥,瞪著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他!
賤人鳥一個趔趄倒在了一旁,但他並沒有還手,而是慌亂地解釋道,「葉曉曉,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當然……我當然不希望他死啊!」
「滾!」賤人鳥又說了死字,葉曉曉怒吼了一聲,她的聲音無比悲愴,響徹在這間教室,她的淚水順著臉頰撲簌簌地掉落在墨子軒的小臉上,墨子軒的睫毛輕輕地顫抖著。
他想要伸手替曉曉姐擦拭掉臉頰上的眼淚,卻是提不起絲毫力氣,只能大口喘著氣。他努力地轉過頭,看到賤人鳥一句話也不說,一臉凝重,他卻笑了,努力扯出來一個大大的笑容,「賤……人……鳥……」
墨子軒不知道他的名字,賤人鳥本名叫尹聖澤,這是有人第一次給他起的一個外號,但如今尹聖澤沒有任何的抱怨,而是神情木訥地抬起頭,望向了墨子軒。
尹聖澤的雙眼,已然蒙上了薄薄的霧氣。
這個小傢伙其實挺可愛的,尤其是他認真的樣子,他教訓人的模樣,聽到墨子軒說他心地善良,尹聖澤忽然覺得萬分自責!或許,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如果他沒有去欺負葉曉曉,葉曉曉就不會來他的學校報仇,這個小傢伙也不會死……
「軒軒,你不要說話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葉曉曉哭的泣不成聲,墨子軒卻笑道,「曉曉姐,你不要再哭了,你的淚水都夠我……洗臉了……」
他的臉愈發的白,沒有一絲血色,墨子軒知道自己很痛,知道很快他就要離開這裡了,笑著笑著他的眼睛也漸漸流下一滴不捨的眼淚!
他還沒有見到父皇和皇額娘最後一面,老古董……老古董還在家裡等著他……還有他的小菠蘿……
想起小菠蘿,墨子軒想到了那根棒棒糖,他掙扎著,從口袋裡將那根被他小心呵護的棒棒糖拿了出來,緩緩地,放在自己的胸口,「曉曉姐………我有一個小小的,小小的秘密要告訴你……其實,我有喜歡的女孩,她叫小……」
「小……」
墨子軒的聲音越來越弱,漸漸地,他閉上了眼睛,放在胸口的那隻手,垂落在地……
當學校的老師,校長,甚至是墨瑾瑜和韓雨晴趕來的時候,只看到葉曉曉抱著墨子軒,哭得死去活來。
而墨子軒,再也醒不過來了。
「軒兒!軒兒!」
「軒軒!」韓雨晴喊完,只覺得渾身無力,昏倒在了一旁。
墨瑾瑜推開了人群衝了過去,一把推開了葉曉曉,抱起墨子軒時,他喊得聲嘶力竭,他把墨子軒緊緊地,緊緊地摟在懷中。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玉兒是他的命,軒兒是他的骨,如今他兩樣都要失去了!都要失去了!
他把臉緊緊地貼在墨子軒的小臉上,雙眼一閉,淚水便從他卷密的睫毛中流出。而心中,彷彿多了一個缺口,血水不斷地滲出,淹沒他的靈魂!
他的骨連著他的命都沒了!想到最愛的兩個人都離他而去,墨瑾瑜抱著懷中的墨子軒不住地發抖,一聲淒涼的嘶喊響徹在這座學校——
「軒兒!」
……
整整一夜,墨瑾瑜沒有吃任何東西,說任何一句話。
韓雨晴也哭紅了眼,墨子軒雖然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可是小軒軒一直皇額娘、皇額娘地喊著她,她早已把墨子軒當成自己心頭的一塊肉……
如今那塊肉,硬生生地,被割下了。
她都會這般的痛,這般的難過,心在滴血。她知道,墨瑾瑜要會比她痛一萬倍!
艾麗端來晚餐,讓韓雨晴吃一點,韓雨晴搖了搖頭,她轉身,雙眼空洞地望著餐桌,那一刻,她彷彿聽到墨子軒的嬉笑聲,墨子軒吃飯的時候狼屯哭咽的模樣。
「皇額娘~」她甚至看到,軒兒仰起小臉對著她笑,喊著她皇額娘!
軒兒的離去對葉老爺子也是不小的打擊,聽艾麗說葉老爺子聽到這個噩耗險些昏了過去,現在人還在房間裡休息。
韓雨晴點了點頭,端著艾麗準備的晚餐上了樓。
推開那扇門,屋子裡很沉悶壓抑,窗簾被遮擋的嚴嚴實實,韓雨晴開了燈,突然的光芒刺痛了墨瑾瑜的眼睛。
「把燈關了。」他的聲音,自床邊傳來,聲音很平靜,但就是這種平靜,讓韓雨晴覺得很不安!至少他應該發洩出來,這樣憋在心裡只會更痛苦!
韓雨晴沒有按照他的話做,而是端著晚飯,逕自走向他的身邊,輕聲問道,「瑾瑜,你都整整一天沒有吃飯了……」
「我說把燈關了!」倏地,墨瑾瑜站起身,他打翻了碗筷,雙眼赤紅地瞪著韓雨晴!隨即,他撿起地上最鋒利的一塊碎片,一手扼住韓雨晴的喉嚨,狠狠地朝著她的胸口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