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為知道莉莉早早就去了城堡,無所事事的李夜明開始了四處的遊蕩,他不斷的化作各種模樣在那個城堡附屬的小村莊裡小心地試探著這個國家的信息。
在金錢以及他各種方式的開路下,李夜明很快就瞭解到很多自己想要的東西,實際上,對於這些祖祖輩輩居住在這裡很少離開村子的淳樸村民來說,很多信息也根本就是從來往商旅口中道聽途說的茶餘飯後的談資,也就根本沒有絲毫所謂的保密意識,李夜明用非常微小的代價就能夠得到它們,比如說,一杯摻了水的劣質麥酒。
應該說不論什麼時代,酒館裡都不缺這種愛誇誇其談的傢伙。
借助從不同人的口中獲得的零零碎碎的信息,李夜明很快就大概拼出了這個國家的狀況。
凱爾特王國是一個位於大不列顛島上的島國,人口並不多,基本屬於地廣人稀的典型,整個社會也非常的落後,基本屬於刀耕火種的時代,有些地方的武器器皿甚至依舊是青銅製品,完整的文明一類的東西也就完全無從談起,這裡施行著世襲的國王貴族制度,以及半保留的奴隸制度,在李夜明所剩不多的記憶裡,這種狀況感覺就像是地球古代歐洲典型的野蠻人社會的模式。
順便說一句,李夜明通過這些人口中得到的最大的感覺並不是說奴隸騎士之類的怎麼樣,而是感覺,大不列顛島的黑森林真心很給力啊,所有的一切都被森林包圍著,一望無際的黑森林幾乎覆蓋了絕大部分的大不列顛島,森林綠化絕對頂級……
回歸正題,整個大不列顛島並非只有凱爾特王國一家,在本就狹小的島嶼北方,與凱爾特人相毗鄰是由名為英格蘭人的民族所組成的鬆散部族,凱爾特人與英格蘭人這兩個種族共同居住在這個有限的空間裡,而在隔海相望緊緊毗鄰的一個比大不列顛小一些,名為愛爾蘭島上,更是有名為愛爾蘭人的種族所建立的國家。
三個「國家」擁擠在這麼狹小的範圍內,相互間的衝突幾乎是一定的,尤其這三個「國家」還是不同的人種,矛盾幾乎無法調和,種族之間一直衝突不斷,而國家級的大型戰爭也是時有發生,甚至,連續數代的凱爾特王都是死在與兩個種族的戰爭之中。
將視線投向南方,凱爾特王國的南面隔海相望是一片真正的大陸,據說那裡有一個查理曼王國,據李夜明猜測應該就是類似自己那個世界中後世法國所在的位置,而現在,那條海岸線基本上變成了維京海盜們的樂園,現在這些肆虐的強盜才是王國最主要的敵人,而維京海盜們的野蠻與凶殘也讓大海在凱爾特的成為了不詳的代名詞,當然,最最重要的是,這裡距離海邊並不算遙遠。
「這跟我以前的世界差不多嘛,不過那些精靈,巫師什麼的看樣子要注意一下了,以現在的身體狀況一旦被圍攻還是很危險的,還有那些跨海而來的基督徒……」
李夜明心中想著,喝下了杯中的最後一點劣質麥酒,轉身離開了嘈雜的酒館,這不是因為他將信息都打聽清楚了,而是因為,他布下的結界傳來信息,莉莉回來了。
如果說當初李夜明之所以決定幫助莉莉是因為她救了他,而且他暫時也無處可去同時也覺得她很可憐,那麼現在,理由當中還要加上一條,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條,他不想失去一下子永久性失去百分之五十的力量,一點都不想,那種感覺絕對糟糕透了,尤其是他現在已經在體會暫時損失百分之五十力量的痛苦的時候。
「不管怎麼說,想要鎮住那幫膽敢刺殺國王的傢伙,先得把她訓練成合格的強者,感覺劍術有點慢啊。」
李夜明一邊往回飛一邊思考著,摸了摸下吧,李夜明突然心中一動。
「要不然等會試試她的魔法天賦?這個東西我可是從那些地獄來的傢伙那裡弄到了點速成的方法,感覺她姐姐既然能夠被湖中女王選中,她的魔法天賦也應該不會差到哪去吧?」
然而事實讓他徹底失望了,他用從康斯坦丁那裡學來的鑒定天賦的法術將莉莉從頭到尾掃瞄了三遍,終於無奈的確認,少女的魔法天賦完全無法與她驚艷般的戰鬥天賦相比擬,可以說比普通人強的也有限,魔法基本是沒指望了。
「算了,既然她已經有這麼好的騎士天賦就不要太貪心了。」
李夜明心中無奈的想到,之後整理好心情,對著眼前一臉嚴肅看著自己的少女說道:
「莉莉,你為什麼要最求力量?」
少女一愣,可愛的歪了歪腦袋之後突然臉色一正。
「我想要像故事中的騎士一樣保護那些需要保護的人,守護正義!」
看著少女嚴肅的表情,李夜明無奈的摀住了臉。
「哦不不不,那是騎士們的信條,太過虛無縹緲,我要問的僅僅是你,作為一個少女,作為一個個體,作為『你自己』,你對力量最原始的衝動是什麼?」
莉莉想了想,居然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這麼大甚至沒有離開過城堡的範圍,最遠一次也不過是陪克麗絲姐姐去城堡前面的村子採購一些東西,如果硬要說的話,也許是因為克萊恩斯叔叔給我講的那些騎士或者英雄們的故事吧」
「克萊恩斯,那個梅林派來臥底的傢伙?」
李夜明當然明白對方絕對是故意的,而且少女所謂的騎士侍從的訓練他也大概瞭解了一下,發現居然跟他所知康斯坦丁世界裡那些預備聖騎士們訓練的東西差不多,也許沒有那些現代化的聖騎士們那樣高效,但是基本的訓練思路都是差不多的,力量,耐力,敏捷,反應,這些最最基本的屬性,也是一切的根基。
「這幫傢伙看樣子一步步早就安排好了吧,而且看莉莉的狀態,即使沒有我那傢伙也很快就要開始教導她了吧?」
李夜明心中想著,不過他可不打算將如此可愛的少女教導成那個死人臉一樣的死板騎士,要知道,身為惡魔,勾引生命走向邪惡可是本能來的。
「莉莉,你認為作為一個騎士最需要的是什麼?」
「堅守信念!騎士是為守護,應遵循一切的美德,以信念為盾,以美德為刃,撕裂世間的黑暗守護黎明!」
莉莉毫不猶豫的回答,見狀李夜明再次產生了捂臉的衝動。
「克萊恩斯你個榆木腦袋,看看一個好好的女孩教成了什麼樣子!」
不用想都知道,一個從來沒有離開過城堡這一畝三分地的少女絕對無法說出這些話,那麼除了那個一看就跟木頭似的傢伙外,李夜明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會給少女灌輸這些在李夜明看起來愚不可及的東西。
李夜明突然伸手按住了少女的肩膀,直視她滿是困惑的雙眼。
「莉莉,你記住,你天生就不該局限在在這個狹小的世界,而是應該走出城堡這個小小的地方,去最求你的目標,那是你將來無法逃避的命運,而此時,無論你所追求的東西是善,是惡,是卑微還是崇高,你想要實現他們,力量就是最最基礎的保證,所以!」
李夜明強行打斷了打算說些什麼的少女,繼續強硬的說了下去。
「你不是為了什麼虛幻的理想,什麼信念守護,你需要力量就是因為力量本身,那是一切的基石,你要記住,有時候,鋒銳的長劍要比勸告的唇舌有效一萬倍!」
莉莉呆呆的看著他,之後不知道明白了什麼,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