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崔嵬退一步,它就進一步,依然那樣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上玄的嘴唇微微一動,剛想說什麼,聖香捏了他一把,傳音:「不要說話。」
這怪物絕對不是普通的蛇或者鱷魚!此刻它和玉崔嵬只要有一點火花立刻就會爆發,到時候——不知究竟會如何。
「你們先走。」玉崔嵬放開了他拉住的那個人——那是李陵宴——手中的飛刀反手射出。「撲通」一聲,飛刀入水聲從背後遙遠的地方傳來,「我背後至少三十丈都是一樣的直線水路,你們先走。」
他說得很平淡,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我們等你。」李陵宴沒多說什麼,領先帶頭往外走。
上玄的嘴唇又微微一動,聖香一把拉住他的手,一言不發地跟著李陵宴往外走。
三個人迅速地從玉崔嵬背後離開,只剩下他一個人在無邊的黑暗中和獨目怪物對峙著。
背後的水洞一片死寂——寂靜得比死更可怕。
三個人默默地在水道中走著,足足走了兩炷香時間眼前才遙遙地看見光亮,似乎出口就在前面。此時離剛才的位置已經很遠,上玄突然說:「為什麼不留下來和他一起?」
「如果這種程度就死,那就不是他了。」李陵宴笑笑,「他可是生存力最強的人。」
「大玉會有大玉的打算。」聖香說,「你該相信他的。」
上玄沉默。
此時遙遠的溶洞深處傳來一陣使整個巖壁顫抖的聲音,一種讓人全身發麻的怪異的嘶吼聲順著巖壁傳來,接著是一陣彷彿裡面攪了湯鍋一樣的混濁巨響,聽起來就似那溶洞深處所有的東西都被攪碎了一樣。
李陵宴繼續往前走,上玄留在原地,聖香左邊看看右邊看看,歎了口氣只好留在上玄身邊陪他等人。
「上玄啊,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其實是個好人?」他歎氣,「要做梟雄就要學小宴,你看人家拿得起放得下,多瀟灑。」
上玄緊緊閉著嘴唇,過了好一會兒等到裡面的聲響漸漸平息,他才冷冷地說:「我只想知道他會不會出來。」
「嗒」的一聲輕響,聖香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我明白。」
前面的李陵宴已經走到了光亮之處,隱約成了那裡的一個小黑點。上玄突然冷冷地說:「你不去跟著他?他如果一個人走了震塌洞口怎麼辦?」李陵宴一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落井下石也不稀奇。要知道錯過此時此刻,以後要殺他們三人可就萬萬沒這麼容易了。
「小宴不會。」聖香眨眨眼。
「為什麼?」上玄冷笑。
「不會就是不會。」聖香笑笑,「這種事情好人是不會懂的,只有壞人才懂。」
「你——」上玄忍著聖香的胡說八道,閉嘴不理他。千萬不能上他的當,和他爭辯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
上玄真是不適合鉤心鬥角,聖香翹著嘴角笑,他看不穿此時局勢的微妙——李陵宴受了不輕的傷,這裡是什麼鬼地方也不清楚,上玄武功高強,玉崔嵬經驗豐富,他怎麼可能害死這兩個還有利用價值的人,讓自己一個人面對困境?何況他對玉崔嵬多多少少也有那麼一點同病相憐的感覺……至於聖香大少爺,那可是他對抗燕王黨、殺屈指良的砝碼,自然更是萬萬不能死的。換了是其他人,也許可能現在就搶著絕對優勢下手害死勁敵,但是李陵宴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