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季節,東京灣依然溫暖如春,這個季節是北半球海上航行最好的季節,颱風、風暴包括天上的雨水,都躲藏了起來,也許他們累了也該歇歇了。此刻東京灣的海面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戰艦。龐大的戰艦群似乎讓人嗅到硝煙的氣味。東京灣各個碼頭所有的泊位都爆滿,海面上運輸艦滿載著貨物似乎靜止不動,顯出笨拙的模樣。
太平洋第1艦隊,第1、2、3、4航母艦隊,全部出現在東京灣海面上,東京灣南岸的橫須賀軍港,各種戰艦,按照編號有序的排列,戰艦上面煙筒林立,少許的青煙從煙筒裡冒出來,在天空瀰漫並形成霧霾,海風輕輕吹,刺鼻的煤煙味道,似乎讓人有窒息的感覺。戰艦是靜靜的停泊,若是升壓起車恐怕會遮天蔽日。
第1航母艦隊běijing號甲板上,艦載機在一側整齊的排列,其墨綠色的機身被帆布包裹似乎張牙舞爪,醜陋的外形讓人渾身有起雞皮疙瘩的感覺。甲板上飛行員、地勤人員三三兩兩游動,透過他們舒展的表情,看不出緊張的氣氛。此時,艦載機大隊長高翔、副大隊長展飛靠在煙筒根底部,向碼頭上張望。「唉!終於完成了魔鬼訓練,總算喘口氣了,」展飛打破沉默。
「你喘口氣可是我手癢癢了,艦隊雲集東京灣,估計要出征了。今天早晨艦長去東京,八成是召開作戰會議。」高翔有些興奮分析道。「高兄,我爹來信了。把我大罵了一頓,說我娶了日本姑娘是羞辱祖宗,決不許我帶日本老婆回家。你說我爹怎麼就不開通那。」展飛臉上露出鬱悶的神態。「你呀傻帽,告訴你不要告訴家裡你偏不聽。到時候讓孫兒站在他們面前,不認也得認,這叫生米煮成熟飯沒轍。」
「我不是讓二老高興一下嗎?那成想我爹反應如此激烈,還是你老奸巨猾!「展飛鬱悶道。」「我問你!老婆懷孕的事情告訴了嗎?」「我想給家裡一個驚喜,信裡沒提。」「彌補來得及,馬上寫信告訴你爹。就說老婆已經懷孕了,而你馬上要出征,老婆挺著大肚子沒人關照。看你爹急不急?」「妙哇!好注意,我立馬寫信。」
這時碼頭上來了一輛卡車,車上載滿了穿和服的日本女人。陽光高照,日本女人鮮艷的服裝十分醒目「這些日本娘們不會是咱們的家屬!」展飛聞聽停止腳步。忍不住向碼頭張望。卡車停穩後。穿和服的日本女人紛紛下車,最後兩名身體有些笨拙,被人攙扶下來。「那不是小野香子嗎?」「沒錯,另一位是麗園枝子,她們怎麼跑到東京來了。」二人驚呼之時,一名通訊官跑過來稟報。
「報告大隊長、副大隊長,艦隊戴司令官來電,給你們3天假期與妻子團聚。」二人聞聽顧不上說感謝話。立馬順著之字形旋梯下船,快步登上碼頭向各自老婆跑去。小野香子和麗園枝子懷孕日期相差半個月。她們的腹部已經隆起,至少有5個月的身孕。「枝子,海上一路顛簸,我兒子沒問題!」展飛首先關心兒子。「小卷,一路上辛苦了。」小卷聞聽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就知道關心兒子,兒子的媽媽也不說問候一下。」小野香子嗔怪道。展飛貼近耳畔小聲道:「晚上在床上,我好好問候你!」小野香子聞聽騰地紅了道:「你現在不能碰我否則兒子該提抗議了!」高翔和麗園枝子微笑的看著兩個人調侃,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心有靈犀。突然麗園枝子皺起眉頭,「怎麼了枝子,哪兒不舒服?」高翔見狀嚇了一跳。
「小傢伙蹬了我一下!」「哈哈,我兒子在歡迎我那!」「高君,我懷的要是女兒那?」「在肚子裡就不老實,肯定是兒子!」高翔自圓其說。展飛眼熱急忙貼在枝子的腹部聽起來,「怎麼沒有動靜?」「沒有動靜就對了!」高翔洋洋得意。「什麼意思?」「你想想,女兒一向文靜,肯定是女兒。」枝子聞聽臉色大變忐忑道:「你們中國人是這樣斷定男女的?」
「枝子別千萬多心,我逗他玩那!」高翔知道失言急忙解釋。「你先別得意,說不定怎麼回事那,到時候自然見分曉。」展飛滿不在乎。二人帶著老婆在水兵俱樂部用完餐,接著在水兵招待所登記了房間。軍港碼頭有一處花園,是專供軍官消遣的地方。二人坐在花園的長椅上,保持距離說悄悄話。
高翔與麗園枝子溫存了一會兒,枝子歎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一絲憂傷。「你有心事?」「高君,我們結婚半年多了,按照你們中國人的禮節,要拜見公婆,否則是不孝順。你出征後我想去大陸拜見公婆,盡一份孝道。」高翔聞聽大吃一驚。枝子察言觀色幽幽道:「莫非公婆不接受我?」「不是的,實不相瞞,我沒有寫信告訴家裡成婚。」
小卷聞聽眼圈有些發紅低頭不語,高翔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靈機一動道:「枝子,你的漢語很流利,見到我爹娘後,就說是在台灣認識我的,別的什麼都不要說。」「你讓我裝扮成台灣人?」「這是權宜之計,等我回來再告訴他們。」枝子仔細想想也只好這樣。
那廂,小野香子直言不諱道:「展飛君,你們征戰不知道那一天回來,我和枝子商量好了,去大陸拜見公婆,按照你們中國人的說法盡孝。」
展飛文聞聽頓時張口結舌,「是不是我是日本姑娘,你沒敢告訴家裡?你放心我肚子裡懷著你的孩子,咱們兩個又有結婚照片,你親自寫一封家書,我拿給他們看,公婆不會懷疑我是冒充的。」展飛沉吟忽然靈機一動,乾脆讓枝子毫不知情回去。有相片作證,在加上書信一封,枝子的身份錯不了。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枝子肚子裡的孩子是展家的後代,最起碼父親不會把枝子攆走,就這樣定了。」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二人送走老婆後,心裡似乎放下一塊石頭,最起碼不用為她們擔心了。等待是難熬的,依然沒有出征的消息。這天夜裡,碼頭突然熱鬧起來,大家全部雲集在甲板上向碼頭張望。只見左側泊位上,一艘大型運輸艦靠岸,其滿載士兵正在下船,明亮的燈光下,士兵們頭上的鋼盔閃亮,臂章上的字體雖然看不清楚,但是根據形狀能判斷出這支部隊的番號。
「是海軍陸戰旅,看樣子目標是夏威夷,這說明馬上要行動了,」黑暗中展飛有些興奮。「估計海軍陸戰旅,肯定與艦隊一起行動,搶灘登陸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到時候我們在空中能看見壯觀的景象。」高翔分析道。夜幕下,海軍陸戰旅官兵,在口令聲中一隊隊開走,碼頭上又恢復平靜。高翔望著繁星滿天的夜空問道:「你困嗎?」
「看見海軍陸戰旅,我興奮地不得了,那還有睏意!」「既然你不睏,咱倆去吃燒烤,小酌一頓。哥倆下了戰艦,越過碼頭來到鬧市區。軍港碼頭是不許外來人進入,在這裡擺攤的小販都是碼頭上日本僱員的家屬,他們主要是賺取外快,水兵的消費群體是相當客觀的。二人在一個小食攤坐下,一位穿和服中年日本女人,臉上堆著笑容問道:「二位長官,我們這裡有哈爾濱啤酒,青島啤酒。」
日本女人漢語有些生疏,說話很吃力,但是意思表達清楚了。「我要哈爾濱啤酒!」「我要青島啤酒。」二人倒上啤酒正要開喝,這時航母值班軍官氣喘吁吁跑來道:「二位長官可找到你們了!」二人見值班軍官狼狽的樣子,頓時大吃一驚不約而同站起來一口同聲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值班軍官喘了一口氣道:「二位長官,艦隊司令部來電,命你二人迅速前往東京聯合指揮部,列席作戰會議!」
二人不敢怠慢,高翔摸出一塊銀元放在桌子上,示意老闆娘不用找零了。桌子上杯子裡的啤酒依然有沫,展飛伸手把烤串拿在手裡,看著冒著沫的杯酒,臉上顯露出可惜了的表情。二人跑到碼頭區與碼頭守備部隊取得聯繫,借了一輛軍用吉普車上路。橫須賀軍港前往東京的路況十分糟糕,吉普車顛簸的十分厲害。
高翔親自駕駛吉普車,在前燈的引導下,全神關注注視前方。展飛掏出香煙拿出兩支,然後掏出火柴劃亮。展飛先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空軍飛行員佩戴的是特製的手錶」,接著點燃叼在嘴上的香煙。展飛猛吸了兩口,把一支煙送到高翔嘴上道:「已經午夜一點,如此糟糕的路況,趕到東京天就亮了。」「軍事會議8點準時召開,但願我們別遲到。」
「高兄,居然讓你我列席軍事會議,看樣子發生了意外情況。」展飛猜測。「也許是,值班軍官告知,2、3、4航母艦隊的飛行正副大隊長都接到了通知,看樣子軍情緊迫,行動有可能提前。」「航母艦隊作戰,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而艦載機是關係到遠征美洲大陸的成敗,因此高級將官軍事會議讓我們列席,是情況緊急的舉措。」
「你說的有道理,抓緊時間睡一會兒。兩個小時後換我。」展飛不在吱聲,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二人駕駛吉普車趕到東京天已經大亮,經過詢問得知聯合指揮部準確位置後,立即驅車前往。東京的街道上歌舞昇平,絲毫沒有大戰前的緊張氣氛。聯合指揮部門前停滿了軍用機吉普車,二人按照憲兵指令,挺穩吉普車後迅速跳下車。(……)
ps:出征前艦載機飛行員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