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上旬,鄧子軒決定北伐軍司令部秘密遷往武漢,便於更有效的指揮前線作戰。為了掩人耳目起到保密作用,總部遷往武漢一律秘密進行。鄧子軒要求軍政府官員不許搞任何儀式送行,為此他和張之洞反覆磋商達成協議。同時總部人員也不許攜帶家眷,自然婉兒要留在廣州。
前段時間,鄧子軒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該叮囑的事情都不厭其煩的囑托。他心裡清楚這次離開廣州將不再回來,也就意味著軍政府至此將掀開新的歷史篇章。在廣州的6年,是鄧子軒人生最關鍵的6年。也是濃縮了一個偉大時代的6年,中國從此走向民族復興的6年。6年時間橫空出世的軍政府一天天變得強大,現在到了主宰華夏大地命運的時候。
夜深,距離瞪車還有兩個小時時間。此刻,婉兒在默默的收拾行裝,顯得很淡定。作為妻子婉兒自然難以割捨與丈夫分開,作為時代新女性,她必須支持丈夫離開。現在的婉兒已經不再是小家碧玉式的賢妻良母,而是與丈夫有著同樣理想、抱負,同樣共呼吸、共命運的時代新女性。婉兒一邊收拾行裝,一邊不厭其煩的叮囑jing衛員,要時常關注鄧子軒的起居飲食,點點滴滴彰顯出女人的細心。
此刻,鄧子軒站在窗前,望著萬家燈火的廣州城,內心波瀾起伏。這次出征意味著新的旅程的開始,意味著更加未知的東西出現在自己面前。在這一刻鄧子軒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更加沉重,他默默告誡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新的征程拉開了帷幕,自己更應該慎小慎微。
「子軒,時候不早了,你該起程了!」身後傳來婉兒輕輕的聲音,鄧子軒轉過身來,望著妻子難捨難分的目光,他心裡清楚,儘管婉兒什麼也不說,可是心裡想的什麼都在臉上寫著。鄧子軒張開雙臂把婉兒攬入懷中深情道:「婉兒,你還記得嗎。十年前我承諾有一天帶你登上紫荊城**城樓,這個日子就要到來了。婉兒!我保證下次再見面你我是在京城,我在京城迎接你!」「子軒!我相信你一定能辦到,我們約好京城見!」婉兒把頭埋在丈夫的胸前。
鄧子軒與裴葛瑾等司令部人員在車站匯合,登上列車幾分鐘後,列車便在夜幕中緩緩的駛離車站。鄧子軒看了一下懷表,列車很準時,正好是午夜12時。這趟專列沿途除了加水、加煤停車外,不在任何車站停留。在列車的運行圖中,這趟專列僅是一列普通的軍火列車。
望著漸漸遠去的廣州城,參謀長裴葛瑾收回目光有些依依不捨道:「別了廣州城,一個讓我永生難忘的地方。」「參謀長,你在廣州生活十多年了,已經融入這個城市,口音明顯帶有廣州味道。」「是呀!廣州是我第2故鄉,鄉音恐怕面目全非嘍。」「飲水思源,廣州這片熱土將永遠留在我們的記憶中,因為它見證了一個偉大時代的開始。」鄧子軒也忍不住唏噓。
裴葛瑾讓jing衛員拿出吃食和酒道:「總司令,看樣子你我都沒有睏意,不妨小酌一番。」「正好排解一下失落感,麻醉一下也挺好。」鄧子軒同意。幾杯酒下肚,二人談話自然而然轉向軍事領域。「總司令,這次東路兵團面臨殘酷的攻堅,壓力很大呀!」「也好!白勝正好憋的嗷嗷叫喚,一群初生牛犢肯定能打出士氣。我想對於困難程度,他們應該清楚。」
裴葛瑾接道:「江蘇是聯軍重點防禦地區,白勝將面臨艱苦的攻堅戰,對於東路兵團的確是嚴峻的考驗。」鄧子軒道:「殘酷的大戰是難免的,為了整個戰局的勝利,我們在局部付出些損失也值。如果白勝在江蘇突破順利,中原的聯軍若想逃跑就困難了,我相信白勝不會讓我失望的。以前他自稱為快刀手,我要看看這把鋒利的快刀到底如何?」
裴葛瑾笑道:「自從完成江南戰役,白勝一直沒有作為,這幾年白勝恐怕早已經把對面聯軍研究透了,我同意總司令的分析,在聯軍防守最穩固的地方突破。」「好了參謀長!大戰還沒有開始,就不要杞人憂天了。來喝酒,今天晚上你我一醉方休,睡一個好覺。」列車迎來黎明又進入黑夜,三天後武漢火車站到了。
武漢車站戒備森嚴、軍警林立。列車停穩後,北伐軍副總司令陳錦堂率領兵團司令等一干將官上前迎接。見面的寒暄不必敘述,鄧子軒跟隨眾人來到北伐軍武漢臨時總部。進入司令部,鄧子軒調侃道:「陳兄,這次你必須留在司令部,前線指揮就交給李天祥吧!」「感謝總司令信任,卑職堅決完成任務。」中路兵團副司令長官李天祥面露喜色,搶先回答。陳錦堂調侃道:「我還沒說同意那,你小子到反應挺快。告訴你,如果出現問題,我照樣拿你是問!」「副總司令,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李天祥再一次挺胸保證。
隨後一行人進入作戰室,一副碩大的軍事地圖出現在眼前。地圖上標明了北伐軍即將在三個方向發動大規模進攻的態勢圖。紅色箭頭表明北伐軍的進攻方向,藍色箭頭表明敵軍的防守態勢。鄧子軒瞅著地圖開口問道:「各兵團準備的怎麼樣了?我要詳細瞭解一下情況。」
陳錦堂拿起指揮棒道:「總司令,我先說說西路兵團的情況。目前,西路兵團共15個野戰師,6支騎兵師,兩支炮兵師。其作戰方案為,副司令何猛率領3支步兵師、6支騎兵師,牽制蒙古草原俄軍科薩科奇兵,保證兵團主力兵出太行的左翼安全。冷一飛計劃用2個師擔任嘉峪關一線防禦,3個師擔任潼關一線防禦。其餘7支野戰師投入兵出太行作戰。」
陳錦堂接道:「冷一飛判斷,大戰爆發後,xinjiāng的俄軍不可能長途跋涉向我西部發動進攻,茫茫戈壁灘和沙漠是制約俄軍無法用兵,因此冷一飛決定在嘉峪關一線用兩個師防禦足以。」「冷一飛的判斷很準!」鄧子軒贊同。陳錦堂繼續道:「冷一飛在潼關方向放3個師,是防止潼關的俄軍向西部逃跑,不過俄軍向西部逃跑可能性不大。至於說在潼關一線放3個師,目的是一旦俄軍向中原逃跑,可以乘勝追擊。」鄧子軒又點點頭表示贊同。
「總司令,西路兵團用7個師投入兵出提太行作戰。其戰役計劃為,由陽泉一線兵出太行,首先解決太行一線的清軍,然後分兩路包抄石家莊,切斷聯軍在太行山脈西側的南北聯繫。如果作戰順利,順勢向保定發動進攻,並策應李鴻章在京城站穩腳跟。」鄧子軒點頭道:「戰場形勢變化多端,但是第一步必須拿下石家莊,徹底打亂聯軍在太行西側的軍事部署。並配合我正面戰場作戰」
陳錦堂掏出懷表看了一眼小道:「司令,路途疲勞,我們吃中飯然後你休息一下,明天我再纖細講解中路兵團和東路兵團的作戰部署。」「你這一說我這肚子確實餓了,好吧我們去吃飯!」鄧子軒笑著揮了一下手。中午,鄧子軒喝了一點酒,然後午睡了兩個小時。大約14點左右鄧子軒醒過來,他看了一眼懷表,然後簡單盥洗了一下走出房間。
站在隔壁房間門前,鄧子軒剛要敲門,裴葛謹打開房門詫異道:「司令,我以為你還睡著那,正琢磨喊不喊你,沒有想到你起來了。」鄧子軒笑道:「看樣子是心有靈犀,我們想到一塊了,去黃鶴樓!」裴葛謹笑道:「整合吾意,我也是這樣想的,你第一次來武漢總的瞧瞧吧。」接著鄧子軒吩咐jing衛員把陳錦堂喊來,一起蹬黃鶴樓。
不久,三個人的身影出現在黃鶴樓上。三月初的武漢正是春意濃濃的季節,岸邊田地裡的油菜花開始怒放,惹人喜愛。陽光照射暖洋洋的,碧綠的江水緩緩的流淌,江面上百舸爭流,一派繁忙景象。「哈哈!站在黃鶴樓上,欣賞自然美景,真有詩情畫意!」裴葛謹忍不住發出讚歎。「行了吧!你小子就別賣弄了,還詩情畫意那!」陳錦堂嘲笑。
「陳兄,你別瞧不起人,說不定我靈感大發,作詩一首!」裴葛謹不服氣。陳錦堂笑道:「司令,這小子在廣州十幾年,別的沒有學會,吹牛倒是有進步。」鄧子軒笑道:「很遺憾我也不會作詩,否則面對如此美景,我也想抒發一下。」「你們瞧,對面的山像一隻烏龜有意思。」裴葛謹似乎發現新大陸。「那是龜山,江這邊叫蛇山。」陳錦堂解釋。
鄧子軒笑道:「這叫龜蛇鎖大江,日後我們要在龜蛇兩端建一座大橋就更完美了。可謂是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陳錦堂讚道:「司令,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說所得太好了,這才是詩情畫意。」「司令,這兩句話太有意境了。」鄧子軒臉有些發紅,這兩句話完全是偷來的,可是又無法解釋。
為了掩飾,鄧子軒轉移話題道:「日後建立新的國家,我們一定要在龜蛇兩山建一座鐵路公路兩用大橋,攔腰橫跨長江,真正讓長江變成坦途,要讓鐵路直通京城。」「真盼著那一天早日來到,坐上火車從南到北,幾天時間就穿越華夏大地,那是一種什麼心情。」裴葛謹唏噓。「如果那一天到來,我帶著老婆、孩子先體驗一下,快活快活!」陳錦堂附和。
鄧子軒沒有吱聲,他的眼光越過了江面,越過了龜山,似乎看見了中原大地即將燃起來的戰火,他的面孔變得嚴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