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干湖南麓有一座集鎮,查干右旗王爺的行宮就坐落於此。鎮子有少部分漢人居住,主要是經商,而鎮子裡居住的大部分蒙古人,除了是寺廟裡的喇嘛,幾乎都是查干王爺的子民。查干王爺在蒙古眾多部落中是一個小王爺,勢力範圍也就幾百平方公里。清廷號召貴族出兵,查干王爺聽令,讓自己的兒子率領子民出征。
蒙古王爺除了王府衛隊,平時是不養軍隊的。自古以來蒙古牧民,上馬是戰士下馬是牧民。因此查干王爺兒子**率領子民出征,幾千人馬基本裝備就是馬刀,幾乎沒有裝備步槍。坦率說清廷也不可能給蒙古人提供步槍,即便是在戰爭時期,清廷也時常提防蒙古人。查干王爺的王府衛隊有十幾隻步槍,大都是清軍淘汰的老式步槍。
雖然清廷對蒙古騎兵進行了整編,有了番號。可是他們依然按照各自勢力劃分,並按照出兵多少冠以軍銜和級別。北伐軍進入草原後,清廷下令蒙古騎兵撤回草原,協助科薩科騎兵隊對北伐軍作戰。這天公主私自外出不歸,查干王府陷入一片混亂,對於公主的失蹤,王爺遷怒於王府內的僕人。此時僕人跪滿了一地,王爺正在竭斯底裡咆哮。
外面響起馬蹄聲,一名王府衛隊長一身塵土入內。「王爺,方圓幾百公里我們搜遍了,沒有發現公主的蹤跡。」「繼續給我尋找,找不到公主不要回來見我,」查干王爺大聲呵斥。「是!奴才找不到公主絕不回來。」王府衛隊長絕塵而去。查干王爺餘怒未消,開始遷怒於王府管家。
次日一大早,幾十匹戰馬停在王府門前,身材雄壯的**王子跳下戰馬。**臉色黑紅,一頭卷毛頭髮,顴骨很高,蒙古人種的特點鮮明。此時他邁著有些彎曲的腿,急匆匆走進王府。看見滿院子跪在地上的僕人,一個個精神萎靡,他知道妹妹依然沒有下落。
「阿爸,美麗琪琪格還沒有消息嗎?」一見面**來不及見禮便急問。「你可回來了,王府衛隊搜尋了方圓百里沒有蹤跡,現在又出去搜尋沒有回來!我看是凶多吉少。」查干王爺一臉鬱悶。「美麗琪琪格恐怕遭難了,長生天請你保佑我們的公主吧!」額娘紅腫的眼睛又開始落淚。看到額娘哽咽**勸慰道:「額娘,妹妹向來頑皮,沒事的。」
外面又傳來馬蹄聲,少頃,只見王府衛隊長連滾帶爬跑進來的道:「王爺,公主有些消息了。」眾人聞聽立馬站起來。「公主在什麼地方?」王爺急問。「王爺,我的人在西面的龜泉附近遇到北伐軍騎兵。並告知目前公主在北伐軍手裡,這是公主寫給你的信。」王爺立馬接過信查看,面色立即變得蒼白坐在椅子上。
**接過信看畢疑惑道:「美麗琪琪格被俄軍騎兵強暴了,然後被北伐軍搭救,這會不會是北伐軍玩的陰謀?」「俄軍騎兵就是禽獸,他們經常騷擾民女,早已婦孺皆知,公主是不會撒謊的。」額娘氣憤的臉色煞白。王爺無力道:「即便這是事實,我們也沒有辦法,立即讓管家前往呼和浩特,把公主接回了,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呼和浩特野戰醫院的單間病房裡,經過幾天療養,美麗琪琪格似乎恢復過來。娜ri花或許是僕人的原因,身體素質好恢復得很快,已經開始伺候公主。「公主,王爺、額娘若知道你遭此劫難,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子,聽說北伐軍已經通知王爺了,我們很快就會回家了。」娜ri花小聲嘀咕。
「我不回去了,我已經沒有臉回去。北伐軍是正義之師,我要參加北伐軍,我要報仇!」美麗琪琪格果斷道。娜ri花吃驚的瞪大眼睛道:「公主,王爺不會答應的,況且北伐軍也不會收留我們。你別忘了,王子率兵正在和北伐軍作戰那!」「我已經是殘破之身,回去生不如死,你要願意回去自己回去吧!我的意已決說多無用。」美麗琪琪格毅然決然下定了決心。
這功夫鄧秀華和翻譯走進來,美麗琪琪格連忙從床上做起來。這幾天鄧秀華就像一位大姐姐精心照料美麗琪琪格,也許女人之間在一起溝通容易,她也把鄧秀華當作大姐姐。「瞧!我們的公主氣色好多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家裡已經來人,你很快就要回家了!」鄧秀華笑吟吟道。
「恩人大姐,是北伐軍救了我們,你們不歧視我,待我像親人一般,我要參加北伐軍,我要報仇!」美麗琪琪格拉住鄧秀華的手央求,神態十分急迫。鄧秀華勸了半天,美麗琪琪格依然固執,並揚言如果不同意她參加北伐軍就自殺。問題嚴重了,鄧秀華連忙去找何猛。
「參加北伐軍?哈哈!太好了,我是求之不得呀!」何猛聽完妻子述說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你想利用公主?是否太卑鄙。」鄧秀華皺起眉頭。「不否認利用!但這是陽謀不是陰謀,我宣佈批准美麗琪琪格參加北伐軍,就安置在你們野戰醫院。」「如果查干王爺不同意怎麼辦?」「這是公主自己的決定,與我們有什麼關係,你放心吧,通過公主我們要和查干王爺交朋友,這麼好的機會怎能放過。」何猛自信道。
幾天以後,呼和浩特城外,何猛夫婦、雷震升等為無奈而歸的王府管家送行。對於固執的公主,王府管家也沒轍。此時,美麗琪琪格、娜ri花一身戎裝、英姿煞爽,猶如草原的馬奶花,恢復了往日的嬌艷。何猛雙手抱拳對管家道:「請轉告查干王爺,我們向長生天保證,公主在北伐軍安然無恙。同時轉告王爺,北伐軍真誠的想交朋友。同時請轉告**王子,北伐軍草原縱隊總指揮何猛向他問候,方便的時候請他來做客。北伐軍無論任何時候,都視蒙古人為朋友,北伐軍的敵人是滿清朝廷和一切踏上這塊神聖土地的強盜。」管家唯唯是若。隨後王府管家帶著大批禮物遠去了。
查干王府,王爺瞪大眼睛聽完管家的稟報道:「你說的情況都屬實都嗎?管家道:「公主的遭遇是公主親口說的,參加北伐軍也是她自願的。公主說什麼也不回來,奴才無能請王爺責罰。」「媽的,俄國騎兵簡直是禽獸,我去找他們的長官倫理!一定要嚴懲那些惡棍」**義憤填膺轉身就走。「慢著!」王爺制止。「必須嚴懲那些俄軍士兵!不能放過他們?」**咆哮。
王爺道:「俄軍勢大我們招惹不起,況且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俄軍騎兵所為,如果不承認怎麼辦?莫非讓你妹妹回來指認?」**氣的跺了一下腳。「王爺,這次我去呼和浩特,看到北伐軍軍紀嚴明,非常尊重蒙古人,這也是公主甘心情願留下的原因,北伐軍善待蒙古人我看的真真切切。來人,把北伐軍送的禮物抬上來。」
「王爺,這是北伐軍何總指揮送給你的禮物。」首先拿上了一個小木盒,打開一看裡面放了兩把油光錚亮的左輪手槍和200發子彈。接著禮物不斷的被抬進來,有鏡子、香皂等高檔奢侈品,有南方產的蔗糖、茶葉、絲綢等。眾人見到這麼多禮物紛紛上來觀看,率真的蒙古人見此情景,對北伐軍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屋內,王爺、**父子倆商談。巴爾爾一邊興奮的把玩左輪手槍一邊道:「美麗琪琪格意外被北伐軍搭救、收留,也許是好事。眼下滿清朝廷氣息奄奄,俄國人狼子野心不可靠。廣州軍政府勢力日漸膨脹,我們必須有一條退路。阿爸,我想去呼和浩特一趟,探一探廣州軍政府對蒙古草原是什麼態度。」
王爺沉吟了一下道:「你說的有道理,俄國人靠不住。目前貴族上層一心仰仗俄國人,那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你去一趟呼和浩特,借看你妹妹為由試探一下北伐軍的口風。貴族上層試圖讓**立根本不現實,北伐軍一旦打敗俄國人,蒙古草原又將是血雨腥風,蒙古人將面臨滅種的危險。」查干王爺看的很遠。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何猛親自迎接身穿便服的**一行,接風酒席上何猛非常客氣,一再強調北伐軍是蒙古人的朋友,其他的一概沒說。最後何猛真誠的挽留**在呼和浩特住幾天,走一走看一看,親自感受一下呼和浩特在北伐軍的佔領下所產生的變化。當天晚上,兄妹在一起談話,**見美麗琪琪格容光煥發的面孔,感覺妹妹變化很大。
「美麗琪琪格,你在北伐軍過得好嗎?你穿這身軍服很漂亮。」**關切的問道。美麗琪琪格道:「哥哥,你有所不知,北伐軍可好了,他們對待蒙古人就像一家人一般。我和娜ri花現在都是野戰醫院的護士,大家就像親姐妹一樣。你知道嗎,我們的院長就是何司令的夫人。」「司令的夫人,也是當兵的?」**略顯吃驚。
「這有什麼,我們院長人長得漂亮,還能看病,平常就像大姐姐似的,不信你問問娜ri花。」美麗琪琪格撅撅嘴。「是的王子,院長長的漂亮人也善良,她平時待公主和我就像親人一般,我們都稱呼她大姐」站在一旁規規矩矩的娜ri花小心回答。**看到同樣身穿軍服的娜ri花似乎變化更大,以往那種小心翼翼的神態不見了,不禁暗暗吃驚。
次日,美麗琪琪格親自陪同哥哥去街上瀏覽。路上美麗琪琪格喋喋不休,通過她的視角描繪出的東西都是那般新奇。街上的蒙古人很多,他們臉上都帶著安定的神態,不因北伐軍佔領此地而顯得慌慌張張。「哥哥!你知道嗎?北伐軍從來沒有騷擾、迫害蒙古人,他們買賣公平,軍紀嚴明,西部的不少逃跑的王爺都暗中和北伐軍聯繫要回來。」美麗琪琪格一邊走一邊述說。
**聽到西部的王爺都與北伐軍暗中往來,心裡不由得一震。兄妹來到一處交易市場,市場門前有一塊牌子用蒙漢文書寫的公平交易規則。**停下來仔細觀察交易場面,發現所有規則都是保護蒙古人的利益,心靈再一次受到震撼。來交易的蒙古人,基本上是以物換物,他們帶來的物品很單一,除了羊皮、羊毛、牛皮、少量狼皮外沒有別的。
**仔細觀察交易情況,漢人帶來的物品相當豐富,糧食、茶葉、布匹、火柴、食鹽、蔗糖等等不一而終。一張羊皮兌換的物品很實惠,這在以前的交易中是從來沒有過的。**不由得詢問前來交易的蒙古人,他們紛紛稱讚北伐軍是一直從來沒有見過的漢人軍隊,他們信服北伐軍,願意和北伐軍作朋友。
中午兄妹在一間飯店用餐,裡面有不少上等階層的蒙古人。**有些不解問:「妹妹,聽說北伐軍佔領呼和浩特,貴族都跑了,這裡的人顯然都是有錢的蒙古人,這是怎麼回事。」美麗琪琪格笑道:「貴族是跑了,北伐軍佔領呼和浩特後,把他們的財產都保護起來,分文不動。後來這些貴族瞭解了這個情況又陸續回來了,聽說不少逃跑的王爺派人回來打探,看見自己的王府沒有任何變化,都暗中和北伐軍取得聯繫要回來。哥哥!北伐軍是文明之師,你不要再給清廷賣命了,參加北伐軍吧!」
兩天後何猛再一次宴請**,酒席上何猛笑道:「**將軍,這兩天感覺如何?」**深有感觸道:「北伐軍是一支文明之師一點不假。何總指揮,我想知道日後廣州軍政府對蒙古草原有何舉措!」何猛臉色變得嚴肅道:「我們已經得知,蒙古上層勾結俄國人,試圖建立所謂的大蒙古國。此舉非常愚蠢。」
**聞聽有些微微吃驚,暗中與俄國人密約的事情,連清廷都不知道,北伐軍居然瞭解的如此詳細。何猛接道:「我說的蒙古上層愚蠢,是基於他們對局勢的判斷相當膚淺。**將軍我可以告訴你,清廷我們已經不視為對手,我們所有的戰略針對的都是洋人。退一步講,即便俄國人得逞了,你以為貪婪的俄國人會讓你們建立所謂的大蒙古國嗎?不要忘了,蒙古人在北部的家園是怎樣被侵吞的。」
何猛鏗鏘有力接道:「**將軍,我們一定會把洋人趕出國土,不僅如此,我們還要把滿清丟失的土地奪回來。日後廣州軍政府對蒙古草原的策略是,成立自治政府,讓蒙古人管理蒙古人,但前提必須在中央政府的管轄之下。**將軍,中華民族是一個大家庭、血濃於水,漢人、蒙古人等其他少數民族都是生活在這篇土地上的兄弟姐妹。因此說蒙古貴族這種想法是置廣大蒙古人的生命財產於不顧,是極其危險的······。」
**受到強烈震撼,仔細斟酌了一番,最後他決定投奔北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