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在崇山峻嶺間穿行,猶如一條綠色的巨龍。遠遠望去,富山縣城遙遙在望。昆明經富山有兩條古老的驛道,一條通往廣西,一條通往安南。因此南來北往的馬幫在此彙集,富山在雲南算得上繁華的集鎮。改土歸流後,清廷在這裡設衙門,管理這裡的事務。
「旅長!我以為富山多繁華那,原來不過是窮鄉僻壤,真讓人掃興!」一名屬下嘟囔道。何猛道:「西南邊陲自古就是蠻荒之地,有這樣的集鎮已經不錯了就不要挑肥揀瘦了。」何猛騎在戰馬上仔細觀察富山,見到周圍矮矮的土圍子心裡暗忖,富山根本無法防禦匪盜的洗劫。
進入富山縣城,大街上空無一人。富山只有一條街道,大街兩旁所有店舖都關門,偶爾有家狗在狂吠。何猛正在詫異,迎面一騎飛奔而來。「報告旅長,先頭部隊進來發現,老百姓見到我們非常有敵意,商舖紛紛打烊,老百姓躲進家裡不敢出門,好像非常懼怕我們。」「怎麼會這樣,富山縣令那,莫非逃跑了?」何猛詢問。
「縣衙空無一人,經過搜查沒有發現有人,好像都逃跑了!」屬下回答。何猛不加思索道:「富山縣令逃跑了可以理解,可是老百姓居然躲著我們有些不可理解,立即查清發生了什麼事情!」跟隨的苗人自告奮勇,主動找住在富山鎮子裡的苗人瞭解情況。富山是漢、苗、壯族等混雜居住的集鎮,因此當地情況十分複雜,何猛在縣衙屁股沒等座熱消息便反饋回來。
「何將軍!情況是這樣。昨天來了一夥強人,洗劫了富山。他們高舉反清大旗,自稱北伐軍。他們不僅掠奪財物,還抓走了縣令一家老小,另外衙門裡的官差包括兵丁都被抓走了。」苗人嚮導有些忐忑道。「他媽的,誰這麼大膽子,居然盜取北伐軍旗號,這不是給北伐軍抹黑嗎?」一名屬下氣憤道。
何猛聞聽猛的站起來道:「這群混蛋是趁火打劫,立即查清這夥人來自何方現居何處!」天黑以後偵騎回來稟報:「報告旅長,這夥人是兩個月前從廣西過來的,為首的頭目叫獨眼龍。他們現在盤踞在富山東北方向的磨盤山,距離富山30公里。」何猛沒有猶豫果斷道:「命令騎兵1營立即出動,一定要把磨盤山的土匪一個不剩全部給我抓回來。」
當天晚上在苗人嚮導指引下,騎兵一營火速向磨盤山撲去。由於天黑路難行,騎兵1營於午夜時分才趕到磨盤山。經過偵查發現磨盤山果然猶如磨盤,四周圍全是峭壁懸崖,只有一條盤山道可以上去。騎兵營長不敢怠慢,立即派人把磨盤山的情況向何猛報告。次日早晨何猛接到稟報,親自率領一個連於午後趕到磨盤山。
磨盤山上,一個碩大的遮陽傘下,匪首獨眼龍帶著一個黑眼罩,坐在太師椅上。獨眼龍旁邊有一年輕女子為其服侍。年輕女子臉色發白、面容憔悴,機械的捶打獨眼龍的雙腿。周圍不少被抓來的老百姓在勞作,人群中有穿官袍的人,有貧民百姓。顯然這些人正在為土匪修建山寨。
北伐軍在廣西亮出招牌後,獨眼龍認為機會來了,便舉起了反清的大旗。他們冒充北伐軍流竄到雲南,洗劫了幾座山寨便到磨盤山上落草。驚聞北伐軍進入雲南,獨眼龍趁機率部掃蕩了富山。他們不僅掠奪了大批財物,還把福山縣令一家老小以及縣衙差人、兵丁全部抓上山,。女人成為他們洩yu的工具,男人為他們幹活。
獨眼龍年齡大約40多歲,早年參加過太平軍,一隻眼睛就是在作戰時被弓箭射瞎的。太平軍失敗後他逃回廣西,糾結一群人繼續與官府作對。廣西曆來是戰亂之地,可是說大小農民起義此起彼伏,從來沒有間斷過,因此獨眼龍得以生存下來。
北伐軍突然出現在廣西,獨眼龍認為機會來了,趁機打出反清旗號,試圖渾水摸魚。可是瞭解了北伐軍嚴明的軍紀後,獨眼龍審時度勢認為廣西不能呆了,便帶領手下幾十號人馬流竄的雲南。進入雲南境內便盜取北伐軍的旗號招搖撞騙。如此這般居然有投奔之人,眼下他的人馬已經發展到200多人。
獨眼龍知到北伐軍聲勢浩大,自己若是投奔沒有資本,因此他想人馬壯大後再投奔北伐軍,最起碼能撈個一官半職。另外也有其它目的,那就是看看北伐軍能不能成氣候,觀察觀察再說。獨眼龍率領人馬流竄到磨盤山落草,主要是磨盤山獨特的地形地貌適合佔山為王。次山形如磨盤,只有一條上山的之字形道路。
磨盤上距離富山不遠,富山是古老驛道繁華的集鎮,守著聚寶盆不僅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還能隨時瞭解外面的情況。如此這般,是投奔北伐軍還是佔山為王都游刃有餘。旁邊的年輕女子是縣令的千金,眼下已經被他收為壓寨夫人。天下混亂、狼煙四起,獨眼龍似乎又看到當年太平軍的輝煌,這次他要牢牢把握機會。
獨眼龍伸手捏了一下女人的臉蛋道:「媽的,瞧你這哭喪樣子,跟了我是你的造化,若是北伐軍來了,你早就成為刀下之鬼。只要你把大爺我服侍好,你的一家老小就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將來北伐軍成了氣候,我也是有功之臣,你們就跟著我享福吧!」小女子面無表情,機械的重複著動作。
「大王英明,我們舉起反清旗號,亮出北伐軍的招牌。一旦北伐軍攻佔雲南,我等自然就成為功臣。屆時北伐軍必然要高看我們,等山寨修好後,因迅速招兵買馬擴大隊伍。我們兵強馬壯後,北伐軍必然要重視我們實施招安。」一名屬下溜鬚拍馬。「哈哈!我等先快活一陣不急!下一步我們主要是擴大隊伍,有了實力才能與北伐軍談條件。當年我在太平軍時見得多了,你們跟著我幹不會吃虧的。」
正當獨眼龍得意之時,何猛率領一支加強連到達磨盤山腳下,並與騎兵營會合。一片茂密的樹林裡,騎兵營長手指著磨盤山道:「旅長,經過偵查,磨盤山只有一條之字形上山路徑,土匪在之字形要點上架設了土炮,如果強攻有可能付出較大傷亡,情況就是這樣。」何猛手舉望遠鏡仔細觀察沒有吱聲。
良久何猛放下望遠鏡果斷道:「對付這群烏合之眾付出傷亡不划算,強攻不可取只能智取,馬上把苗人嚮導找來。」當天晚上苗人嚮導找來了一位山民,這名山民常年在磨盤山上採藥。他說有一條可以攀上磨盤上的路徑,只是攀登非常危險。何猛聞聽大喜,立即在步兵連裡挑選了30名好手,並跟隨這位山民由秘密小道攀上山。
次日,天剛濛濛亮,土匪們正在呼呼大睡。30名士兵在山民的帶領下,由磨盤山左側悄悄地攀上山頂。天大亮,何猛命令步兵連進入攻擊位置。突然山上傳來密集的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何猛下達攻擊命令,步兵連一躍而起。戰鬥經過有驚無險可以忽略,獨眼龍在被窩中摟著女人被擒。
大約兩個小時後,獨眼龍和手下頭目被繩索捆綁著出現在何猛面前。「將軍大人,我們也是反清義軍,北伐軍為什麼絞殺我們?」獨眼龍垂死掙扎。「反清義軍?反清義軍不去攻擊清軍,反而洗劫老百姓、強搶民女、無惡不作。你們就是一群土匪,還居然盜用北伐軍的名號,一群敗類。把他們立即押往富山鎮接受審判!」
「將軍閣下,我是反清義士,當年參加過太平軍,你不能這樣對待我!」獨眼龍似乎在表白更像在求饒。「他媽的你喊什麼!」一名士兵上來就是一槍托,砸在獨眼龍的腦袋上,頓時鮮血流了出來。這廂,何猛見到哪位滿臉髒兮兮的縣令和身旁披頭散髮的夫人,正在仔細審視,忽然被獨眼龍糟蹋過的女人冒了出來,她撲進縣令夫人的懷中嚎啕大哭,母女哭成一團。
場面令人心酸,何猛對縣令冷冷道:「對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鄙人是北伐軍第2師第2旅旅長何猛。你看清楚了我們才是真正的北伐軍,獨眼龍這等宵小,竟敢盜用北伐軍的旗號招搖撞騙,大肆洗劫財務罪不可赦,必將得到正義的懲罰。我希望縣令審時度勢、改弦易轍,加入北伐軍的行列。」
該縣令淚流滿面噗通跪在地上道:「將軍大人,感謝北伐軍救了我一家老小和眾多鄉親。鄙人不才願意效忠北伐軍。」何猛上前攙起縣令臉上露出笑容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日後富山還要仰仗縣令搭理。北伐軍的宗旨不是打家劫舍、快意恩仇,而是推翻滿清統治。對於原有的滿清官員,只要心繫百姓歸順廣州軍政府,我們一併留用!」
次日,在富山縣衙門前舉行了公審大會,大會上何猛鄭重宣判,並對獨眼龍等50餘人罪大惡極者就地正法。同時何猛趁機宣揚了北伐軍的責任和義務,再一次闡明北伐軍軍紀。老百姓看到獨眼龍等被依法槍斃,無不歡欣鼓舞。隨即何猛宣佈返還被掠奪的錢物,並讓百姓當場認領。
最後何猛威嚴宣佈,今後無論是誰,再敢盜取北伐軍的旗號,一律剿殺、絕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