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過後毛球還沒回來,崔薇有些擔憂了,而午飯後天氣便陰沉了起來,吃完飯後更是天空開始飄起了細細的毛毛雨來,崔薇心裡也有些擔心那只胖貓,不知道它是不是被人捉了去,如今這個時代,波斯貓可是個稀罕物,是能賣銀子的,而且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若不是聶秋染之前使了方法,也不一定能弄得過來一隻。她一面拿了個籮筐坐在屋門口做著活兒,一面就朝院外看,平日裡毛球若是回來,一般都是從圍牆處跳進來,她坐在門口,一眼便瞧見了。
崔薇手上是給聶秋染做的一雙棉襖手套,今日早上摸到他的指尖有些發涼時,她便有了這個心思,將布料剪成一個簡單的手掌形狀,除了大拇指之外,其餘四根手指頭並沒有分出來,而是用一整片空間代替了,裡面塞了厚厚的棉花,既暖和又舒服,而且戴著還不會覺得緊,這樣冷的天,她坐在門口手裡做著這東西都覺得暖和得很。這東西簡單,只是縫好上棉花,中間再用針線將棉花固定,花費不了多少時時間,吃完飯沒多久,她手裡的手套便已經做了大半,只剩一點兒收尾的工作了。
聶秋染不時看她一眼,見風撫在她身上吹得她頭髮絲跟著晃動,睫毛根根分明,臉色有些泛白,也不知道她冷不冷,原是想放了書進屋裡去替她拿個厚襖子出來搭著,可不多時院門外竟然傳來『彭彭彭』的撞門聲音,不像是有人來的樣子,之前也沒聽到腳步聲,崔薇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就回頭看了聶秋染一眼。
崔敬平正跟聶秋文二人說著話,一面手裡還擺弄著那桔子燈籠,聽到聲音也跟著轉了頭過來:「什麼東西?」
話音剛落。外頭突然間傳來『咕嗚』的聲音,聽聲音,倒像是平日裡毛球發火時的聲音。崔薇一下子站起了身來,將身上的碎布屑拍了拍,把針往手套上一別,一邊站起來有些驚喜的道:「聶大哥,是毛球回來了吧!」這傢伙平日從來都不走尋常路的,沒想到今兒竟然知道撞門了,這貓已經快要逆天了。從早上時便一直消失到現在,也不知道它跑哪兒去了。崔薇現在聽到聲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連忙擰了裙擺就要去開門。聶秋染忙跟了上去,舉了手擋在她頭上,兩個小的自然是要跟上來湊熱鬧的。
門一打開,崔薇便尖叫了一聲,下意識的一下子撲進了聶秋染懷裡。手死死捉著他衣襟,雙腿『嗖』的一下跳了起來夾在他腰上。這個動作實在是出乎了聶秋染意料之外,頓時驚呆得眼珠子都險些滾落了下來,本能的伸手托著崔薇小屁股,深怕她摔了下來,崔薇腦袋死死埋在他胸膛上。下巴抵著她的腦袋尖兒,鼻孔裡都是小姑娘身上香香甜甜的奶香味兒,頓時眼神就有些迷濛了起來。直到聶秋文二人擠了過來,崔敬平這才驚呼道:「蛇啊,蛇啊!」
聶秋染這才勉強分出心來朝門外看了看,毛球正嘴裡發出嗚嗚的警告聲,渾身毛髮有些淡。四足上面沾了不少泥土,毛都立了起來。正滿臉警惕的盯著面前一隻巨大的墨綠色蟒蛇。那蛇身有海碗粗細,頭是三角形,身形盤在一起,跟崔薇家門口放了一隻大腳盆似的,這樣大一隻蟒蛇,明顯就是上回他們看到的那隻,難怪崔薇一開門就嚇成了這副模樣,竟然主動投懷送抱了,原來是毛球這小東西將這玩意兒給引來了。
「趕緊進去!」聶秋染臉色一下子凝重了起來,身後聶秋文還在不知死活的想往前頭擠,這樣大一條蟒蛇,又是有毒的,若是給咬上一口,恐怕就算不死也要吃上大苦頭,這傢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崔敬平一聽聶秋染這話,頓時便點了點頭,連忙就要往屋裡退,聶秋文卻不甘心,一邊道:「讓我瞧一眼兒,我看一眼哪兒有蛇!」
「滾進去!」聶秋染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見那蛇頭轉了過來,重重一腳就踢在弟弟腿上,直踢得聶秋文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看大哥發火,也不敢多呆,跟著崔敬平回屋裡去了,卻仍是有些不甘心。聶秋染原本也是想往屋裡躲的,誰料崔薇卻是雙手抓著他衣裳,一邊轉回過頭來,看著毛球有些不捨得,眼圈兒都有些發紅了。她養了貓這樣長時間,肯定心裡是有感情的,聶秋染見不得她要哭,認識她這幾年時間了,就是被楊氏欺負的時候有,可從沒看過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頓時認命的要找東西過來救這只倒霉催的貓。
誰料毛球哪裡需要他救,嘴裡發出嗚嗚的響聲,趁著那蛇在吐著信口,竟然一扭肥碩的身子跳了起來,『啪』的一下,一爪子抽在那蛇腦袋上,頓時抓破了皮,沁出鮮血來。那蛇吃疼,嘴裡發出奇異的叫聲,一邊打了個滾,腦袋就朝後頭退了幾步。
這個情況看得崔薇跟聶秋染二人都不住的抽眼睛,眼前這貨真的還能稱為貓嗎?這麼勇猛,連比它大了幾倍的蛇它都敢抽耳光,這貨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屋裡黑背聽到動靜,也忍不住跟了出來,那蛇情況有點兒不大對勁兒,身上鮮血淋淋的,估計如今正是冬季,大大影響了它的行動力與凶殘性,毛球抽了它一耳光,它調頭就想跑,崔薇一見蛇跑了,鬆了口氣,剛想將毛球喚回來,誰料這該死的臭貓不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竟然一下子又衝了上前,抓了人家身體一下,嘴裡發出凶殘的叫聲,一口在它身子上重重咬了下去!
那蛇吃疼,頓時原地打滾兒個不停,黑背也衝了上去,崔薇深怕它被咬到,連忙大聲喝斥著它,不過黑背卻是顯得有些猶豫不決的,暴躁不安的在原地打著轉,嘴裡發出嗚嗚的叫聲,一邊就望著門邊。
聶秋染小心的抱著她往後退,兩人進了門死死將門關上了。崔薇也顧不得害羞,一面從聶秋染身上滑了下來,一邊趴在門縫裡往外瞧。應該是有天氣影響的原因,這蛇正值冬眠時期,不知從哪兒被毛球拖了出來,它並不是在活躍時期,因此行動力大減,毛球一旦抓了這蛇兩下,便一趁蛇立起身又再給它幾下子,沒多大會兒功夫。那蛇便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了身來,嘴裡連吐舌頭都不像之前有力氣了。
趁它病要它命!毛球又抽了它幾耳光,這才嗚嗚叫著。一口狠狠咬在它七寸上,那蛇早就被它抓得傷痕纍纍的,這會兒一被咬住,身體扭了幾個圈,要將毛球纏住。而這傢伙一見得手,便又跳了開來,如此反覆幾回,那蛇被折騰得只有出的氣兒而沒有進的氣了,要死不活的癱在了地上,半晌沒動彈了。毛球又伸爪子拍了它幾下。那蛇都不動了,它又試探著在蛇身上咬了幾口,那蛇也沒動彈。確定是死透了,頓時它才一下子朝蛇身上跳了過去。
這場貓蛇之戰看得崔薇眼皮不住亂跳,這貓也實在太彪悍了些,一旦殺了蛇,撕了兩口蛇肉。不知從蛇幾何裡拖了個什麼東西出來吃了,連蛇肉都被吃了。證明這蛇應該是死得不能動彈了,崔薇這才鬆了口氣,覺得雙腿都有些發軟,由聶秋染將門打開了,貓才滿身髒污,喵喵叫著跳了進來,一邊撒嬌似的湊在了崔薇腳邊,蹭來蹭去,很快將崔薇的裙擺蹭了些血跡與泥土。
上次追得自己二人的蛇一下子被它弄死了,也算是解決了小灣村村民們的一個隱患,照理來說崔薇是應該覺得高興的,可不知為何,一看到這貓剛剛的緊張情況,以及它滿身的髒污,頓時心裡一股火氣湧了出來,伸手擰了它脖子上的肉便將它提了起來,劈頭蓋臉就罵道:「一天到晚的到處亂跑,還敢惹了這麼一個大東西回家,你是不是嫌命太長了!」毛球哪裡知道她在發火,只衝她叫了一陣,又伸舌頭舔了舔她的手,一股血腥味兒迎面撲來,令崔薇聞著便想反胃,沉著臉,一邊指揮著聶秋染燒了熱水,給貓洗了個澡,也不管它掙扎著想逃,最後拿毛巾給它擦乾了,又放在灶邊烤了半天,直到毛球身上的毛干了,崔薇才將它放開。
只是這小東西總愛往外跑,這回連蛇都敢召回來打了吃,膽子也太大了些,外頭下著雨,剛給它洗過澡,崔薇也不想它身體又被弄髒了,因此拿繩子給它拴著掛在門口邊,把它的窩也挪了過來,指揮著它睡了進去。
外頭的那條大蛇已經被聶秋文跟崔敬平二人拖了進來,這傢伙恐怕足有三米多長了,長得這麼大也不容易,不知從哪兒跑來了,沒料到最後竟然死在了毛球手上,不過這蛇有毒,上回又追了自己半天,顯然是要吃人的,能被毛球收拾了這一禍害也好,只是看崔敬平抬著,心裡滲得慌,一邊就道:
「三哥,這蛇你抬進來幹什麼,找個地方挖了個坑埋了吧,看著怪嚇人的。」崔敬平搖了搖頭,一邊有些興奮:「妹妹,這蛇這樣大,不如弄來吃了,我聽人家說,蛇肉可好吃了!」
一朝穿成穿二代,身為高門嫡女卻帶著幼弟流落農家。
輾轉數年回朱門,所遇之人卻是左白花右渣滓,美人皮下盡毒汁。
她為護胞弟,一身戾氣,惡名遠揚。
眾人將她當蟑螂,左一腳右一腳,偏生踩不死。
她冷笑,「蜚蠊這種蟲,即使沒有了頭卻依然能夠活九天,想鬥死我,煩請回爐重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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