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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百六十二章 得 罪 文 / 玲霧

    第273章

    一念意動,楚蕎再睜開眼時,人已經到了上京城外,一時間有些恍然。舒虺璩酉

    「放心,那裡的人看不到你,也聽不到你說話,你只要跟著他,看著他做什麼,說什麼,再跟著他一起走,就能知道他去了哪裡。」商容在鏡外對她說道。

    楚蕎抿唇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天機鏡是把她送到了過去,讓她重新從另一個角度去看燕祈然在做什麼,也就從中能發現線索,再跟著他一起走,也就能找到他去了什麼地方嫘。

    到時候,她再回到天機鏡外,直接就能過去找到人。

    正說著,她便已經看到自己和花鳳凰一行人從城內出來,一如記憶中的一樣。

    道別,離開,折返殍。

    這樣真真切切看著那個向他乞求幸福的自己,心境也彷彿回到了那個時候……

    只是這一次不同,不同地時現在的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當時自己並未看到的燕祈然。

    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震驚和掙扎,看到他每一個動作的顫抖,看到那雙清明的鳳眸漸漸蘊了淚水的痕跡,看到他推開自己後慌張的狼狽……

    這一刻,她也終於明白。

    他一次次狠心推開她,帶給了她痛苦,卻也帶給了自己更深的痛。

    她始終跟著他,看著她,一起上了城樓之上,遠遠望著當時心灰意冷離去的自己。

    只是那個時候的自己,並沒有看到悄然站在城牆之上,為她落淚的男子。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燕祈然,這樣因為她而哭泣的燕祈然,她伸出手,想要拭去他面上的淚痕,卻只伸手觸膜到影子。

    「你只能看到他,你摸不到他,他也看不到你。」天機鏡外,商容淡淡地提醒道。

    白二爺蹲在商容的肩上,盯著鏡子裡的影像,簡直難以置信。

    從來不曾想像過,楚蕎會那麼哭著求著去抱著一個男人,簡直像瘋子一樣。

    楚蕎跟著燕祈然回了宸親王府,他靜靜坐在那裡,她便也坐在他的面前,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蕎蕎,別那麼傻,你就是盯著他,他也看不到你。」白二爺開口道。

    楚蕎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他知道他看不到自己,可是她似乎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看過他了,因為他們碰了面,不是爭鋒相對,便是互相避讓,何曾有過這樣的時光。

    「他現在不過是個影子而已。」商容哼道。

    楚蕎沒有搭理兩人,繼續看著他,看著皺眉的樣子,看著看書的樣子,看著他被兒子氣得無奈的樣子……

    他睡覺躺在床上,楚蕎便躺在旁邊。

    他喜歡向理側著睡,卻又一直看著空蕩蕩地裡面發呆,似乎以前習慣睡在裡面的女子依舊而在,在他身側靜靜安睡。

    「對不起,又讓你傷心了。」燕祈然斂目歎息地說道,「對不起,說好要陪你在桃源谷一生終老卻食言了;對不起,明明知道自己只會害了你,還不肯放手……」

    曾經的她沒有聽到,此刻她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我也怕失去你,可是我更怕,我走以後你們母子過得不幸福。」他輕聲地說著,似是在說給自己聽一般,「如果沒有我出現,你跟他應該早就在一起了,以後就讓一切回到原來的軌道,忘了我也好。」

    楚蕎聽得哭了,然後又哭得憤怒了,伸腿便狠狠踹了男人幾腳,一邊踹一邊罵道,「混蛋,混蛋,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把我人生攪得一團亂就想跑,你個混帳東西……」

    白二爺看著裡面踹著一個影子踹得直髮瘋的女人,以爪捂臉,不忍再看。

    她的冷靜都到哪裡去了,她的斯文都到哪裡去了,讓狗吃了嗎?

    商容沒有說話,只是微瞇著眼瞧著鏡中的情景,目光深沉難測。

    許久,燕祈然閉上眼睛睡了,楚蕎低頭在他額頭印上輕輕的吻,縮在他的懷裡也睡了,全然忘了這只是天機鏡中的幻影。

    天機鏡中的一天過的很快,鏡外也不過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鏡中燕禳又一次離家出走了,燕祈然一如往常吩咐了墨銀去帶人回來,自己卻是在廚房裡忙活著燕禳喜歡吃的菜。

    楚蕎坐在邊上靜靜地看著,心中暗暗道,給她也只做了那一兩回的飯,竟然給兒子做著吃了五年,怪不得把小傢伙嘴養得那麼叼。

    飯剛剛做好,墨銀便又將離家出走的小傢伙給拎了回來。

    楚蕎瞧著小傢伙氣鼓鼓地還要離家出走,又好氣又好笑,結果三兩下還是被燕祈然一桌飯菜給收買了,看著父子兩個在飯桌還上還在爭,她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瞧著。

    每每看到燕祈然被兒子氣得無奈,便不由笑了,這小傢伙還真有本事。

    燕禳吃飽了便困得直打呵欠,自己回了房就趴著睡著了,燕祈然過去給他翻了個身,一脫小靴子就被熏得直皺眉,楚蕎在邊上看著直好笑。

    她看著燕祈然安頓好了兒子方才回到自己房中,墨銀過來報告了西楚和蒼月聯姻的消息,燕祈然被茶燙傷了手,竟還答應跟老酒鬼一起前去西楚。

    馬車到達岐州,一下馬車他變幻了面容,她才知道成婚那日,老酒鬼身邊的那個藍衣人,便是他。

    她跟著他,看著他站在樹後看著自己與諸葛無塵,看著他去參加自己的婚禮,她就在他對面坐著,瞧著老酒鬼一次又一次地攛綴他搶親,他卻一動不動地坐著。

    原來,那個時候她的感覺沒有錯,他真的在,真的就在離她那麼近地方,她竟沒有發現。

    這一刻,坐在他的面前,看到他目呲欲裂,面色慘白的樣子,看到酒杯的碎片將他的手劃得鮮血淋漓,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婚禮結束,他逃一般地出了西楚王宮,她快步跟上了馬車,看到他一口暗紅的血嘔住,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他痛苦在心,她亦痛著他的痛。

    他在她的婚禮上,與她最後一次相見,怪不得那時候,他才會有那樣不祥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

    祈然,祈然……」她利用著商容傳於的法咒飛快地徘徊在海面,想要尋到那艘船,卻除了無邊無際的海和零星的島嶼,什麼都沒有。

    白二爺看了也替楚蕎直著急,在商容肩膀上大叫道,「錢瘋子,你到底會不會用天機鏡,怎麼會搞成這樣?」

    商容面色一派鎮定,淡淡地說道,「往東去看看。」

    楚蕎聞言,連忙快速奔向了東方,果真遠遠看到停在一座海島邊的船隻,欣喜若狂地上了案,只看到白衣墨發的人在島上徘徊,她想要追上前去拉住他,卻在觸到對方的一瞬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捲走,整個人從天機鏡中回到了現實。

    白二爺連忙過來關切問道,「蕎蕎,你沒事吧!」

    楚蕎猶不甘心地望向天機鏡,上面的一切已經消失,天機鏡已經恢復成了最初的玉製小鏡,方纔所經歷的一切切,恍然都只是她的南柯一夢。

    「急什麼,尋到那島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商容慢悠悠收起玉鏡,低頭又開始修理自己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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