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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章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文 / 小灰龍

    大雪山靈鷲洞!

    無天出世以後除卻西方二聖之外如來是最感到不安的一個,無他,當初要不是他的惡屍五大明王出手,這阿羞未必會在涉足溺水的時候死去。無天為了此事幾乎把他恨之入骨,尤其是無天重生之後的那副極度仇恨怨憤的眼神以及悲天嗆地的哭喊,更是令如來一直以來毛骨悚然,久久不安。

    無天怕是恨不得將他如來扒皮拆筋,碎屍萬段!

    如今,無天歸來,還開派立宗,竟成立了一個與佛門互為正反,一體兩面的魔教,把自己和佛門牢牢地綁在一起,這可把如來給嚇得半死。

    佛魔本質相同,現在兩者關係得到大道認可更是息息相關,命脈相連。雖然有著佛消魔漲,佛漲魔消的說法,但魔教若是滅了,佛教焉能長久?無天這麼做,除了對抗佛教之外,還明擺著爭鋒相對的跟自己這個佛教教主糾纏,再加上他本人有著十二品黑蓮守護,未來的日子有這麼一個時時刻刻窺探自己的大敵存在,當真是頭疼至極,尤其兩人還是不死不休。

    如來最近這一個勁的苦惱著,好在他的修為已經臨近大成,佛門上下高手無數,又有兩位聖人坐鎮,佛教自可安保無憂,他本人即使是對上了無天也猶有七分勝券。

    如來慢慢的平復下來,他靜靜地坐在一條流淌的小河面前參禪唸經,一臉的安詳,似乎極為愜意,但實際上他卻是正在面臨著自己最後的一道修行門檻——問心。

    看破紅塵!直指本心!

    如來於此安坐不動已是數十年了,正如當年菩提樹下證道一般,不證大菩提,寧可碎此身,他正是到了關鍵時刻。此刻他雖然目視一方,但早已幻化無數,遍佈大千世界,品味人之生老病死,苦難富貴。

    正當這個時候,流淌的小河之下,那原本清澈見底的源泉慢慢的模糊不清,接著似乎被燒開一樣逐漸的沸騰起來,一個個氣泡接連不斷的從中冒了出來,這些氣泡之中幻化著無數充滿誘惑的場景,它們漂浮到如來的面前,團團的把他包裹住,將如來的影像給刻錄到泡沫當中。

    如來看似無動於衷,但他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動了。

    彷彿是心心相印,如來幻化無數的心神迅速回歸本體,接著又被牽引進了這泡沫的世界。

    小小的世界,竟然包含了生、死、耳、目、口、鼻六欲,喜、怒、憂、懼、愛、憎、欲七情,讓如來一下子面對如此鋪天蓋地的考驗,當真是快要把他給折磨死了。

    好在如來心性絕佳,他慌而不亂,穩坐上風,漸漸地適應了這股變化,有了這麼個豐富的考驗在前,如來微微一笑,萬分投入於其中,其身上也慢慢的變化,似是脫胎換骨,腦門上代表著道門的三花五氣愈見清明,而三顆代表著過去現在未來的佛門舍利則是毫光萬發,遍地生蓮。

    眼見著如來反而欲要借此突破,那流淌的小河陡的靜止不動,整條流水飛濺而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鏡面世界將如來給映入其中,其中更有無數黑蓮從世界裡面蔓延而出,牢牢地將如來困死其中,一大朵似真似假的十二品黑蓮更是飛了出來,直接壓制在如來頭上,將如來頂上三花五氣,佛門舍利給狠狠地滅了下去。

    如來受到如此之大的逼壓,肉身動彈不得,更可怕的是他的元神被遷入鏡面世界,脫身不得。

    在這危險時刻。如來身上的那朵已經殘缺的佛門至寶九品金蓮自動現身,飛至座下,吃力的抵抗著十二品黑蓮的來襲,而他全身的佛光仙氣則縮了起來,局限在週身。受魔氣的影響,原本勢均力敵的佛光仙氣打破了平衡,如來渾身的真元慢慢的以佛元為主,自動淨化。

    兩者之間在悄無聲息的抗衡著,雖然裡面蘊藏著無比的力量,無比的驚險,但卻猶如兩種形態不同,性質一樣的同源力量一一的溶解,幻化不見。

    趁此時機,如來在這驚險的時刻也突破了界限,終於大成。不過由於失去了先機,元神**均被纏住,他也沒有足夠的力量擺脫如今的拉扯。

    正當這時,天邊萬丈光芒,佛光四射,佛門萬佛之祖燃燈上古佛趕至,一見這情況,二十四顆清亮閃耀的珠子圍繞在他的身上,接著又飛至現場,一道道清氣浮現,那定海神珠消散不見,化作二十四諸天大陣,與那釋迦牟尼如來裡應外合,聯手逼迫霸道縱橫的魔蓮。

    不消一會,輕微波的一聲,那鏡面以及所有泡沫都都化作水珠流入河中,重新變成水源流動起來。而在如來頂上的黑蓮也迅速潰退,飛入水中不見,如來一時解困。

    不過還沒完,那小河之水出現了無天的臉孔,無天雙眼極為邪惡,盯著如來噴射出一股股憤怒之火,要是可以變成真的,那如來想必早已焚燒的屍骨無存了。

    本來無天是打算躲在魔界的溺水深淵修行直到斬出第二屍才再次出世的,不過他一直關心著如來這個生死大敵,意外的發現他竟然一個人來著大雪山靈鷲洞修行,而且還意外的探索到如來正到了關鍵時刻,於是便想要借助這個難得機會一舉滅殺如來。

    可惜功虧一簣,他把如來看得太簡單了,反而讓如來借助自己的考驗而突破自我。最可惜的還是被燃燈趕至,破壞了這大好的場面,否則即使是大成的如來在自己搶佔先機,盡佔優勢的情況下也得付出極大的代價。當然,燃燈來的也是巧合,他是被西方二聖派來請回如來。

    「無我無天!無我無相!」無天大喝一聲消失不見,而小河之中幻化出一副極為**的場景,一個個美女坦胸露乳的在出現在如來身邊,盡情的觸摸著如來。

    如來神色一緊,接著重歸寧靜,他淡然一笑,大大方方的看著一切,也接受著一切,不過那九品金蓮卻是脫離而出,漲大之後覆蓋在小河上方。

    空中的燃燈古佛也注意到這一點,二十四顆定海神珠來回逡巡,封鎖住周圍的空間。不過這時背後狂風撲來,燃燈心生感應,袈裟一揚,狂風頓失。

    遠方,截教孔宣道人猛然而至,他現出原形,一句招呼也不打,雙翼搖曳生風,讓燃燈古佛無法相助如來,只能轉身用袈裟一次次的把襲向自己的颶風給消去。

    「孔宣,你來幹嘛?」燃燈惡狠狠地問道,卻是對孔宣心生忌憚。

    這孔宣威名太盛,雖然他有二十四顆定海神珠,但孔宣也有五色神光,說起來自己勝算並不大,所以他也並沒有出全力,兩人就這樣慢慢的消耗下去。不過他乃老奸巨猾之輩,卻是暗中控制著定海神珠,欲要靠著法寶之利聯合如來先解決無天。

    孔宣大笑,直接講道:「奉老師通天教主之命,今天是來討債的,那無天和如來的事你就先別管了。」

    孔宣還未說完,轟的一聲,滿潭河水飛濺,消失一空,仔細一查,下方勝負已定。

    那如來未受無天的誘惑影響,輕輕地宣了一聲佛號「南無阿彌陀佛」,接著也是大喝出口,一聲「紅粉骷髏」出口,三花五氣隱匿不見,三顆舍利合二為一,璀璨佛光直射而出,所有的景象像海市蜃樓一般化作空氣消逝而去,九品金蓮也趁機鎖定住躲在河中的十二品魔蓮,也就是無天所在,將它短暫的死死困住,而那逡巡在外受燃燈指使的定海神珠聯合一攪,接著撞向魔蓮,原本綻放的十二品魔蓮受到劇烈打擊,迅速緊縮成一團,再也不敢放肆。

    一切變化就在瞬間!

    孔宣本想讓無天和如來兩敗俱傷,萬萬沒想到結局來得如此突然,而燃燈竟如此不要臉暗中下手,憤怒的他拿出看家本領,從後方刷出了五道神光直取燃燈,然後再朝著如來撲去。

    燃燈見五色神光逼近,心中大驚,這東西可不是自己赤手空拳能夠抵擋的,放棄了對下方的注意,燃燈極為老道的後退躲避,同時還召回了定海神珠。

    與此同時,正在下方一直想要抓住無天的如來沒想到孔宣竟然放下了燃燈找上自己,大意之下被孔宣口中所吐颶風一卷,接著便跟魔蓮成了孔宣腹中之物。而孔宣至此也沒理會燃燈,迅速扇動翅膀,快速離開大雪山,朝著東方而去。

    那擺脫了五色神光追殺的燃燈欲要追趕,但他豈能趕上。孔宣身為飛禽,速度乃是天賦異稟,不是燃燈可以比擬的。燃燈也只能夠一邊在後焦急追趕,一邊傳信救人。

    空中,孔宣奮力扇動雙翼,如來的聲音從他的身上傳了出來。

    「孔宣,快放我出去,否則不要怪我心狠手辣,破開你的肚子!」

    孔宣不理,直接說道:「你試試看!」

    腹中的如來一聽,剛要嘗試,只見孔宣的肚子急速緊縮,一道道五色神光繚繞著附著在上,形成了一個五行世界。這還沒完,那被吸入腹中的魔蓮落地生根,扎根在孔宣的腹中,與那五色神光相配合,進一步將如來給纏住。

    如來大大苦,本來他在孔宣肚中尚有餘力破開,但加上了無天就不同了,這兩人要是一聯手,自己根本沒有希望。

    「怎麼樣?破不開吧如來,你還是乖乖認命吧!」孔宣的聲音傳了進來。

    如來見破不開肚子,欲要從糞門而出,但又怕污了金身,心中不由得把孔宣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最終還是和氣的說道:「孔宣,本佛與你打個商量,你要是放汝出去,本佛送你一個佛陀之位如何?」

    孔宣哈哈大笑,諷刺的講道:「連你這西方佛祖都是這等貨色,吾要是做了佛陀豈不是有辱自己?更何況吾在截教逍遙快活,哪能受得了爾等佛門日日念佛參禪之苦,更惶惑像你這般做那欺師滅祖,令人不齒的叛徒!」

    「你?」如來出聲,心中雖有羞愧,但更多的是憤怒。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有些無可奈何的講道:「你想要怎麼辦?」

    「吾要汝認吾為母,冊封吾為佛母孔雀大明王!」孔宣至此終於講出了此行的目的。

    「汝著實不當人子!」如來大怒,硬氣的說道:「吾有六丈金身,不壞不滅,汝能耐吾何?」

    「將汝帶至碧游宮,囚禁萬載,看看到時候佛教成什麼樣?你又是什麼樣?」孔宣怪笑一聲,一點都沒有把如來的話放在心上。

    「~~~~~~~」如來不由得沉默了,若是囚禁碧游宮萬載,不但要日夜受苦,面臨著良心的責問,而且萬年之後他這個佛教之主還算不算呢,佛門即將到來的大興會不會為此而滅亡呢。不過要是順了孔宣之意,那麼佛門的氣運必將分上一些給他,而且身為佛母,以後佛門還不能夠打殺於他,這簡直是給自己增添了一個不能永遠消滅的敵人,再加上無天,他如來即使有三頭六臂也要被煩死。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過後,如來只得說道:「罷了罷了,答應汝便是,汝只要將吾放出,汝以後便是佛母孔雀大明王,證得佛陀之位!」如來考慮一陣,決定假意答應孔宣,長歎一聲假裝無奈的說道。

    孔宣不疑有他,將如來吐了出來,如來一出鳥腹,化作六丈金身,手持寶幢、魚叉,降魔杵等寶器壓在孔宣身上,而九品金蓮迅速冠在孔宣頭上,令其動彈不得,此番欲要致孔宣於死地。

    孔宣沒想到如來出爾反爾,曾經那個背叛截教的大師兄竟如此心狠手辣,不由得大驚怒呼:「汝竟敢弒母?」

    「吾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阿彌陀佛!」如來高唱了一聲佛號,心中殺念不減,全身金光大盛就要給孔宣致命一擊。

    突然天上一陣金光飛來,孔宣將金光吸納,腦後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佛陀金輪,正是成就佛陀之位的表現,看的如來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天意如刀啊!

    不想自己的權宜之計竟成全了孔宣,孔宣現在成就了佛陀之位,更是自己之母,自身氣運和佛門連為一體,息息相關。

    如來再也不敢動手,只得收拾手中寶器,不過他也不敢將孔宣放回截教,於是大手一揮,一個金光燦燦的大手掌向孔宣罩去,大聲喝道:「佛母哪裡走,靈山才是你的家!」

    孔宣大怒,掙脫不出,他被如來壓在身上,法力更被那佛門至寶九品金蓮給鎖住,雖然修為不下於如來,但卻反抗不得,不由得懊惱異常。此次通天教主費盡心機,千算萬算才在眾聖之前料得今日之事,不想自己竟輕易地上當受騙,如今更要被押往靈山,當真是恨不得一頭撞牆死。

    不過就在孔宣欲要拚死反擊之時,他體內一陣翻騰,不由得嘔吐起來,那魔蓮也隨之而出,找上了自己的仇家九品金蓮鬥了起來,而無天也走出魔蓮,化出六丈大小的天魔真身,與如來彼此對立。

    如來暗感不妙,那九品金蓮被魔蓮纏住,自己又被無天給克住了,這孔宣卻是能夠掙扎出來。果然,孔宣輕易地從他的掌控中脫身出來,接著不再化為孔雀真身,而是變做人形,與無天一前一後的圍住如來。

    世事竟變化的如此應接不暇,而沒當三人打起來的時候,天上又一陣金光飛來,孔宣將金光吸納,腦後竟然又出現了一個與佛陀金輪相似卻又截然相反的黑輪,到了這時,無論是誰都呆住了!

    簡直是太令人吃驚了,天道,天道竟然認同孔宣為無天之母,難道就因為無天從孔宣腹中而出?要是這個關係真的成立,他孔宣成了無天和如來之母,那無天和如來這對生死仇敵豈不成了兄弟?

    荒誕無稽的做法,卻又得到了上天的認可,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石破天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三人彷彿是認不清事實,又或者是被事實所唬住了,一時半會也恢復不過來,場面就這樣沉默了下來!而遠方那燃燈古佛也終於趕了過來,看著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他心生疑惑,掐指一算,也被這個局面給攝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無天與如來這兩人一魔一佛,手中又有相生相剋的黑蓮金蓮在手,再加上彼此之間皆為魔教和佛教之主,可謂是命運雙生子也不為過。孔宣本來是聽從通天教主之命乘此機會來討回佛門從截教所偷走的欠債,他欲要讓如來認自己為母,通過這等手段讓當年因為佛門收走截教三千紅塵而使截教流落在外的氣運重新回歸,如他所願,如來親口認了佛母,天道也就承認了此事,但無天跟如來一樣從孔宣腹中而出,天道也因此認可了兩者之間的關係。

    這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吧,上天承認他們兄弟身份不過是讓他們兩人這輩子更加緊密的連在一起。

    「額。」如來失態的吐出了這麼一個音節,他終於醒過神來,看看己方,又看看對方,自覺雙方再鬥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於是心生退意。不過他也是沒有徹底的恢復過來,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親口認下的,曾經的師弟,現今的佛母孔宣,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曾經的生死仇敵,現在名義上上蒼認可的同胞兄弟,這一切都亂了,都太滑稽了!

    如來如此想到,最終,他只得微微的說了一聲好自為之便駕著金蓮離去,連個招呼也不給燃燈古佛。而燃燈也不以為意,他直接就跟著離去。

    如來燃燈走後,孔宣和無天也醒了過來,不過兩人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甚至是不知該如何稱呼對方。

    孔宣雖然對這事難以置信,不過他本人佔盡便宜,受益無窮,身為無天和如來兩人之母,再加上有著截教高徒的身份,即使本身再不濟以後也可以橫著走,誰敢為難他?要知道他一人可是關係到天地三教的氣數,

    看著無天有些虛弱的表情,想必是剛才被如來和燃燈暗地裡聯合的一手所傷。孔宣大方的掏出了身上的療傷聖藥扔了過去,說道:「如今魔教新立,根基不穩,你是無法反擊的。倒是日後佛教大興,你魔教的崛起也就來了,到時才是你大顯身手的時候,何必如此著急呢?」

    說完,孔宣也不理會無天的反應,直接就這麼飛走了。

    無天看著孔宣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西方靈山的方向,閉上雙眼化作虛無,接著黑蓮再現,直奔魔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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