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側門的蘇故安夫婦以及李家夫婦還等了些許辰這二鳳夫人才出來,門打開的時候李家夫婦差點沒認出來這是自己家的姑娘。算算二鳳嫁到金府也快一年了,這其中的心酸或許不為人知,可是現在所有人都能看到二鳳的顯達了。
只見她一身古煙紋碧霞羅衣,頭上的髮髻隨被規矩的盤起,可是插著的那隻金簪入目看來便是價值不菲的樣子,陽光照耀下閃著刺眼的金光。眉眼之間似乎也更多添了一縷嫵媚,再不是當年不施粉黛般清純的樣子了。
李二鳳後面還跟著幾個丫鬟,在後面低著頭,不行禮也不說話,只是偶爾提醒下她們的十七夫人一會兒的行程,以及幫夫人攏攏衣服怕夫人受涼。
還沒等李家一行人說話,李二鳳就先開了口:「你們都且隨我來吧,有事到裡面談。」語氣也是平淡生硬,彷彿對面站著的不是爹娘而是陌生之人一般。
李家大伯和李家大娘都愣住了,對視一眼還是點頭答道:「好。」
進了側門之後轉過了不少的迴廊才到了李二鳳要領著他們去的目的地。園子中的很多花卉甚至他們連見都沒有見過,在如此季節還能肆意的綻放。不少樹木在風中沙沙作響,偶爾還會輕飄下幾片綠色的樹葉。
屋邸就更不用說了,在他們看來,豈是能用「氣派」兩個字就能形容的。不少房子看起來還是空的,但外面的庭院卻似一塵不染。行走在這一路,還碰到了不少金府的人,有男有女,品階可能也不大相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看到十七夫人都很恭敬的打招呼,甚至有些看起來不是下人的人還要停下來微微俯身,稱李二鳳一聲姐姐。
期間蘇故安看的是眼花繚亂,王桑更甚至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後來回到清水村之後,蘇故安還和那些村民們講了好多次金府的豪華,可是為這次金府之行被感驕傲勒。
等到了房中之後這李二鳳才屏退了眾人,只留下蘇故安夫婦,蘇白,李家夫婦和她六人在房中。
幾人對望幾眼,誰都沒有先開口。蘇故安和王桑是覺得自己是個外人,開口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說,李家大伯和李家大娘是覺得剛剛李二鳳的態度那麼冷淡,怕開口了也不著人家待見。
沉默了半響,還是李二鳳先開口打破了沉寂:
「爹,娘,過了這麼久了,你們終於肯來看我了。」話還未說完,李二鳳的眼淚就已經掉了下來,之前執意不聽爹娘的話要嫁給那個年過半百的金地主做小妾,現在回想起來當初自己也確實是太任性了些。
如今見爹娘居然能放下身段來見自己,不能不說,她還是很高興的。剛剛在側門時她就差點沒忍住掉淚,可是這宅子水深,那些嫉妒她的人可是都在後面等著看她笑話呢,可是不能輕易將自己的軟弱表現出來的。
如今關了門,屋中就是她的天地,任那幾個能鬧騰的小蹄子再有通天的本領也是難窺這裡究竟的。
李家大伯看女兒掉淚,心裡自是不好受,一直推搡著讓李家大娘去哄哄他們的女兒。
「鳳兒啊,別哭了,你這一哭,娘也不好受啊……」本來是被派去哄人的李家大娘,說了幾句話眼淚居然也落淚了,和李二鳳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他們這一哭倒是愁剎了蘇故安和王桑,你說我們到底是哄,還是不哄。哄吧,你說你這是喜極而泣;不哄吧,你們又哭的這麼傷心,真是傷腦筋。
蘇白從剛剛進了園子就老實的很,他只是在家像個猴子一般不消停,在外面一直都很內向,跟誰都不說話。所以當他看到李二鳳以及李家大娘抱在一起哭的時候,還滿是疑惑,因為他的小腦瓜根本就想不通這兩個人為啥哭。
但有一天他是知道的,他在不疼的時候絕對不哭,以此類推,這兩個人肯定也是很疼吧。
所以蘇白掙脫了爹娘的手走上了前去,伸出手摸了摸兩人的後背,就像自己哭的時候姐姐給他順氣的那般,嘴裡還奶聲奶氣的說著:「好了好了不哭了,好了好了不哭了。」
看著那麼小的孩子都來哄自己,李二鳳和李家大娘相視一笑,擦乾了臉上的眼淚。
蘇故安和王桑最開始還沒懂蘇白是要幹什麼,等看到了他這個舉動的時候也相視一笑。真是年紀大了顧慮也就多了,所以有時就錯失了很多良機,如今看來他們還不如一個孩子那般敢做敢當了。
「娘,你們來我應該高興才是,怎麼還哭上了,」李二鳳因為臉上畫了妝,不敢太大動作,所以只是輕輕的擦拭,「還有蘇叔和蘇嬸也都來了,」李二鳳轉頭對著蘇故安夫婦笑著說,「這小娃子就是你們的寶貝兒子小白了吧,這眼睛可真黑,一看就是極聰慧的樣子,來來,姐姐給你那些好吃食回去吃哈。」說罷便在桌子上的拼盤中抓了些小點心塞到了蘇白的手中。
蘇白這個吃貨雖然內心裡還是很想接著的,但他一直都記著娘的教誨,出門在外不能什麼都要,於是很會做人的把小點心又送還給了李二鳳,還說了句:「二鳳姐姐你留著吃吧。」
「哈哈……蘇叔你家這孩子還真是會逗人開心啊,來,姐姐給你的不用客氣,接著吧哈,一會兒等你們走的時候我派人給你包好,回去拿給家裡的姐姐吃。」見蘇白如此討喜的樣子,李二鳳打心眼兒裡是更喜歡著個孩子了。
可蘇白沒看王桑發話,任是別人怎麼說都不會接的。於是這李二鳳不禁有些埋怨王桑:「嬸兒你看你倒是說句話啊,孩子都不敢接我東西了,到我這裡還這麼見外啊!」
王桑見李二鳳都這麼說了,也就不能推脫什麼了,「那小白你就接著吧。」看小白伸出了他那黑黑的小手接住了東西,才又續道:「還不謝謝你二鳳姐姐。」
「謝謝姐姐。」蘇白開心的說著。
看蘇白這麼可愛,李二鳳心裡想要一個孩子的願望也越來越強烈了。算起來她今年不過才十八歲,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年齡,金地主年紀大了,想再得子很困難,但也並不是不可能,看來自己要多加吧勁兒,讓金地主多來她這裡幾次才是。
「來來,大傢伙都別站著了,有什麼事咱們坐下說。」李二鳳連忙招呼著幾人,期間還叫了幾個丫鬟上茶,生怕招待不周。
等眾人都落座以後她才復又問道:「家裡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我會盡力幫忙的,長輩們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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